平行世界39

"日本有个制作人想合作..."江程尽量轻描淡写，"大概需要去东京几个月。"

屏幕那端的邓婵星静止了一秒，然后微笑道："那很好啊，是山本健太郎吗？我记得你很喜欢他的作品。"

江程惊讶于她的敏锐："你怎么知道？"

"你电脑上贴着他的专辑封面便签。"邓婵星指了指他身后的墙壁，"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你应该去。"

她的语气平静而肯定，就像当初分析摩根offer时一样理性。但江程注意到她无意识攥紧了手中的笔，指节都泛白了。

"但那样我们就..."

"半年不见而已。"邓婵星打断他，"我们可以每天视频，就像现在这样。"

对话朝着江程预料的方向发展——邓婵星理性分析，支持他追求梦想，就像他一直做的那样。但不知为何，这种"理解"反而让他心里更加不安。

"婵星，"他直视屏幕，"你真的okay吗？"

邓婵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声说："这不是okay不okay的问题。我不会让你为我放弃这种机会，就像你不会让我放弃摩根一样。"

挂断电话后，江程在沙发上呆坐良久。窗外雨势渐大，雨滴在玻璃上蜿蜒而下，像一道道透明的伤痕。他拿起吉他，继续那首未完成的情歌，却在唱到"我们之间隔着的不仅是时差"时，声音突然哽住。

放下吉他，江程重新打开电脑，调出一段录音。这是他在巡演期间即兴创作的demo，原歌词直白地表达了对异地恋的恐惧：

「我害怕某天醒来/你的面容已经模糊/我害怕我们最终变成/彼此通讯录里的一个名字...」

唱片公司的人听到后，直言"太消极""不符合市场定位"。但现在听着这段原始录音，江程觉得这才是他最真实的心声——不是害怕距离本身，而是害怕距离会慢慢消磨掉他们之间的一切，直到连争吵的力气都没有。

第二天早上，江程顶着黑眼圈来到乐队排练室。小林和鼓手阿杰已经在等他了，桌上摆着打印出来的山本合约。

"考虑得怎么样？"小林迫不及待地问，"山本的助理刚又发邮件催了。"

江程拿起合约，条款在眼前模糊成一片。昨晚邓婵星的话在他脑海中回响："我不会让你为我放弃这种机会..."但她的眼神分明在说另一句话。

"我还在想。"他最终说道。

"想什么？"阿杰皱眉，"这种机会一辈子能有几次？"

排练结束后，江程独自留在空荡荡的排练室。他拿出手机，翻看和邓婵星的聊天记录。最近一个月，他们的对话越来越简短，时间也越来越不固定。常常是他发消息时她在开会，她有空时他在演出。两人就像两颗不同轨道的行星，偶尔交汇，大多时候只能远远相望。

手机突然震动，是邓婵星发来的消息：「刚开完会。陈VP终于批准了我的项目方案，第一次没有被退回来重做:)」

江程能想象她说这话时微微扬起下巴的样子，那是她骄傲时的习惯动作。他迅速回复：「我就知道你能搞定他！庆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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