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世界57

雨水敲打着共享办公室的窗户，节奏杂乱无章，就像邓婵星此刻的心跳。江程摔门而出已经过去四小时，他的手机在桌上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小林又发来三条消息，内容邓婵星刻意不去看。

"他还没回来？"肖晚晚从会议室探出头，声音压得很低。

邓婵星摇摇头，继续盯着电脑屏幕。方案修改进度停滞不前，VR技术部分需要江程的专业意见，但她的视线不断飘向窗外漆黑的夜色和倾盆大雨。

黎晖默默递给她一杯热茶："别担心，他不是小孩子了。"

"我才没担心。"邓婵星接过茶杯，却因为手抖洒出几滴，"我只是...需要他完成自己负责的部分。"

肖晚晚和黎晖交换了一个眼神，前者夸张地打了个哈欠："啊——好困！我和黎晖先回酒店了，明天再继续吧！"

没等邓婵星回应，两人已经迅速收拾好东西溜走了。办公室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雨声和空调的嗡嗡声。邓婵星拿起江程的手机，犹豫要不要给他送过去——万一他需要联系别人呢？但这样做是否侵犯他的隐私？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这次是来电显示"小林"。邓婵星像被烫到一样放下手机，任由它响到自动挂断。几分钟后，一条新消息弹出：

「小林：环球的人说最后期限是明早十点。兄弟，别犯傻了，这种机会一辈子能有几次？」

邓婵星胸口发紧。环球音乐——全球最大的唱片公司之一，对任何音乐人来说都是梦寐以求的机会。江程什么时候收到的offer？为什么没告诉她？是因为她，因为星辰文化，他才考虑拒绝吗？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邓婵星抓起雨伞和江程的手机，决定去找他。她知道江程在纽约常去的几个地方——东河边的长椅、24小时营业的爵士酒吧、中央公园的露天剧场...

雨水浸透了她的球鞋，牛仔裤从脚踝湿到膝盖。曼哈顿的夜晚在雨中变得模糊而扭曲，霓虹灯在水洼里碎成彩色玻璃。邓婵星先去了最近的爵士酒吧，酒保说没见到江程；又去了东河边的长椅，空无一人；最后来到中央公园的露天剧场，那里在雨天通常无人问津。

果然，远远地，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独自坐在湿漉漉的观众席上，任凭雨水打湿全身。江程低着头，手里似乎拿着什么小物件。

"江程！"邓婵星喊了一声，声音被雨声吞没大半。

他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她走近。邓婵星这才看清他手里的东西——一个金属口琴，大学时她送他的生日礼物。

"你来干什么？"江程的声音比雨水还冷。

邓婵星把手机递给他："你忘带了...小林一直在联系你。"

江程接过手机，看都没看就塞进口袋："就为这个？"

"还有...方案需要你的VR部分。"邓婵星咬了咬下唇，"我们吵架归吵架，工作不能耽误。"

江程突然笑了，那种没有温度的笑："完美小姐邓婵星，永远把工作放在第一位。"

雨水顺着邓婵星的发梢滴落，寒意渗入骨髓。她不是来吵架的，但江程的态度让她胸口发闷："不然呢？像你一样任性妄为，把烂摊子留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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