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世界58

"任性？"江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是谁任性？为了和你在一起，我拒绝了日本的山本；为了星辰文化，我推迟了个人专辑；现在又来了环球音乐的offer，你知道我第一反应是什么吗？'婵星会怎么想'！"

邓婵星如遭雷击。她猜对了——江程确实在为她放弃机会。但亲耳听到这些话，却让她感到一种近乎窒息的愧疚。

"我...从来没要求你这样做。"她艰难地说。

"这正是问题所在！"江程的声音在雨夜中格外清晰，"你从不要求，但也从不阻止。你只是...接受我的牺牲，好像这是理所当然的！"

邓婵星握紧伞柄，指节发白："所以这是牺牲？和我在一起，创办星辰文化，对你来说只是牺牲？"

"我不是这个意思！"江程抓了抓湿透的头发，"我只是...需要知道你也在乎我的音乐梦想，就像我在乎你的事业一样。"

雨势渐小，但寒意更甚。邓婵星突然意识到，他们的矛盾远比工作方式差异更深——是关于优先级，关于牺牲与妥协的平衡，关于两个人如何在相爱的同时不失去自我。

"我看到你写的歌了。"她轻声说，"《给D的未完成》。"

江程的表情柔和了一些："还差副歌没写完。"

"歌词里说我们是'不同轨道的星'..."邓婵星的声音微微发抖，"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江程沉默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有时候是。你追求完美和稳定，我渴望自由和创造...但我们共享同一片夜空，记得吗？"

邓婵星的眼眶发热，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模糊了视线："那个环球音乐的offer...是什么样的机会？"

"全球巡演，录音室专辑，全套宣传资源。"江程平静地列举，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条件是签约三年，期间个人创作受公司控制。"

"你会接受吗？"

"我不知道。"江程直视她的眼睛，"如果我接受，意味着至少半年巡演，星辰文化怎么办？我们怎么办？如果我拒绝...我会不会有一天后悔，甚至因此怨恨你？"

这个问题像刀子一样扎进邓婵星心里。她突然明白了江程的恐惧——不是害怕分离，而是害怕爱情最终变成枷锁，害怕有一天梦想与爱情站在对立面时不得不做出选择。

"我不想你为我放弃任何东西。"她最终说道，"无论是环球音乐还是其他机会。"

"那星辰文化呢？我们的创业梦想呢？"

邓婵星哑口无言。这是个无解的悖论——她希望江程追求自己的音乐事业，但星辰文化同样需要他。他们被困在自己编织的网中，越是挣扎，束缚得越紧。

"先回去吧。"江程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尽管它也湿透了，"明天还要修改方案。"

回办公室的路上，两人沉默不语。雨水在街道上汇聚成小溪，流向不知名的低处。邓婵星想起父母的话，想起摩根的稳定offer，想起江程为她放弃的一个个机会...也许有些选择，无论如何都会留下遗憾。

办公室的灯还亮着——肖晚晚和黎晖根本没回酒店，而是假装离开后又溜了回来。看到湿漉漉的两人进门，肖晚晚夸张地咳嗽一声：

"啊！我们只是...回来拿忘记的东西！"

"闭嘴吧。"黎晖递给他们两条干毛巾，"热水器开了，去冲个热水澡，除非你们想得肺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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