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婵星松了口气,目光继续游移,落在一排标着“199X届毕业生”字样的档案柜上。柜门半开着,似乎刚刚有人翻动过。一股更浓重的霉味从里面逸散出来。出于一种莫名的、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的好奇心,她往那边挪了两步。
柜子里塞满了厚厚的牛皮纸档案袋,边缘磨损卷曲,不少上面还贴着褪色的标签,字迹模糊。就在她目光所及的第二层,一个档案袋斜斜地插在同类之间,显得格外突兀。那档案袋的牛皮纸颜色更深,像是被什么液体浸透过,边缘不规则地卷翘着,上面布满了深褐色的斑点,像干涸的血迹,又像是霉斑。最刺眼的,是袋子正面标签上,一个用黑色钢笔写的名字:
**陈自深**。
那三个字写得有些潦草,力透纸背,在昏暗的光线下,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沉重。尤其是“深”字的最后一笔,拖得很长,墨迹浓重得像是要戳破纸背。
邓婵星的心跳莫名地漏跳了一拍。
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很模糊的印象,像是隔着毛玻璃。是哪个学长吗?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指,想要去碰触那个带着不祥痕迹的档案袋,想看清楚标签上的其他信息——学号?专业?
“喂!那边那个女同学!”老校工沙哑的声音陡然响起,带着一种被惊扰的严厉,“档案室的东西,不准乱动!没规矩!”
邓婵星吓得浑身一激灵,手指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了回来,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对、对不起!”她慌忙道歉,脸颊瞬间涨得通红,“我……我没动,就是看看……”
老校工已经放下毛笔,浑浊的目光透过厚厚的镜片严厉地盯着她,像在看一个可疑的闯入者。“看也不行!这些都是有规定的!”他语气生硬,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登记好了,拿好你的东西,赶紧走!”他把登记簿往邓婵星面前一推,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邓婵星如蒙大赦,抓起桌上属于自己的那份材料,几乎是连滚爬爬地退出了档案室。沉重的木门在她身后“吱呀”一声关上,隔绝了里面昏暗的光线和浓重的霉味。
她靠在冰冷的走廊墙壁上,大口喘着气,心有余悸。那个名字……陈自深……档案袋上深褐色的斑点……老校工警惕的眼神……一切都透着说不出的怪异。她用力甩甩头,试图把那个画面从脑子里甩出去。
一定是档案室太旧了,光线太暗,自己看错了,想多了。一个旧档案袋而已,能有什么问题?
傍晚时分,邓婵星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她和另外两个女生合租的小公寓。客厅里一片狼藉,薯片袋子和喝空的奶茶杯堆在茶几上,室友周晴正盘腿坐在沙发上,抱着笔记本电脑噼里啪啦地敲着字,屏幕上花花绿绿的是某个购物网站。
“回来啦?今天怎么蔫儿了?”周晴头也不抬地问,嘴里还嚼着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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