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狭小凌乱的房间,室友周晴依旧窝在沙发上刷着手机,头也没抬。邓婵星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拉上窗帘,隔绝了外面世界的光线。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种昏暗的、令人窒息的安静。
她坐在床边,背对着门,心脏还在狂跳。花圃里的一幕幕,李伯的眼神,谢星澜的笑容,还有那枚冰冷的袖扣……在她脑子里疯狂旋转。她拿出手机,手指颤抖着,在搜索框里输入“谢星澜 袖扣”。跳出来的结果大多是时尚资讯、名媛街拍,偶尔有几条提及谢家千金的珠宝收藏,也都是些光彩夺目的钻石翡翠,与她口袋里这枚古朴陈旧、带着磨损刻痕的金属袖扣毫无关联。
她又试着搜索“星语花园”和“陈自深”。前者只有几条零星的地方论坛帖子,抱怨那里疏于管理,杂草丛生,像个荒地。后者则是一片空白,仿佛这个名字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一无所获。
巨大的疲惫感和一种深切的无力感涌了上来。也许……真的是自己多心了?那枚袖扣说不定是以前哪个工人遗落的?李伯只是性格孤僻古怪?谢星澜学姐的关心是真诚的?是自己这个“蠢人”的脑子又开始胡思乱想,把毫无关联的事情硬凑在一起?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目光无意识地扫过书桌角落。那里放着一个廉价的塑料相框,里面是她高中毕业时和几个要好朋友的合影。照片上的她笑得没心没肺,眼神清澈懵懂,对未来充满不切实际的憧憬。
那时的她,和现在这个被各种诡异念头困扰的自己,判若两人。
她长长地、深深地叹了口气,像是要把胸腔里所有的憋闷和恐惧都吐出去。算了,不想了。她站起身,决定去冲个澡,洗掉一身的花圃泥土和黏腻的冷汗。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带走了皮肤上的泥污,却冲不散心底那沉甸甸的寒意。袖扣的冰冷触感仿佛还烙印在腿上。她闭上眼,任由水流打在脸上,试图放空大脑。
洗完澡出来,换上干净的睡衣,感觉稍微轻松了一点。她拿起手机,屏幕亮起,显示有一条未读微信。是谢星澜发来的。
【婵星,安全到家了吗?好好休息哦!还有,关于简学长那个项目,真的推荐你考虑一下,对你未来发展很有帮助的!早点睡,晚安!】后面跟着一个可爱的月亮表情。
看着那温暖体贴的话语和表情,邓婵星心里最后一丝疑虑似乎也被冲淡了。是啊,星澜学姐这么好的人,怎么会……一定是自己想多了。她一定是压力太大,胡思乱想。她回复了一个“谢谢学姐关心,晚安!”放下手机,关掉了台灯。
房间陷入彻底的黑暗。只有窗帘缝隙透进外面城市遥远而模糊的光晕,在天花板上投下一小片微弱、浑浊的光斑。
邓婵星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努力放空自己。睡意像沉重的潮水,一点点漫上来。就在意识即将沉入黑暗深渊的边缘,一个画面毫无预兆地、清晰地在她紧闭的眼前炸开——
不是档案袋的深褐色斑点。
不是袖扣上磨损的“X.X.”刻痕。
也不是李伯那口枯井般的眼神。
而是花圃里,她差点摔倒、发现袖扣的那一小片地方旁边,李伯刚刚翻动过的那堆湿漉漉的、深黑色的腐殖土!
在那片刚刚被铁锹翻松的、散发着浓重土腥气和腐酸味的泥土表层,似乎……似乎有几道浅浅的、新鲜的、平行排列的……抓痕?
那抓痕非常浅,断断续续,被翻动的泥土半掩着,像是某种小型动物在极度恐惧和绝望中,用爪子疯狂扒挠地面留下的痕迹。
黑暗中,邓婵星猛地睁开了眼睛,瞳孔在瞬间放大,死死盯着天花板上那片浑浊的光斑。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
湿土新翻。
抓痕。
袖扣。
李伯沉默的警告。
谢星澜消失的猫……
这些破碎的画面和念头,在死寂的黑暗房间里,像无数冰冷的碎片,带着彻骨的寒意,瞬间穿透了她刚刚构筑起来的、脆弱的自我安慰,将她拖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无声的恐惧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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