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天花板上那片浑浊的光斑,像一只窥伺的独眼。邓婵星猛地坐起身,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睡衣,黏腻地贴在背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咚咚咚的巨响几乎要冲破耳膜。眼前反复闪现的,是花圃那片新翻的湿土上,那几道断断续续、浅淡却无比清晰的——抓痕。
猫的抓痕?还是……别的什么?
她像溺水的人一样大口喘着气,摸索着按亮了床头灯。昏黄的光线刺破黑暗,却驱不散心头那团冰冷沉重的阴霾。她下意识地摸向牛仔裤口袋,指尖触碰到那枚坚硬冰冷的金属袖扣。X.X.。谢星澜。花圃。湿土。抓痕。还有李伯那口枯井般沉默的眼睛。这些碎片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她迟钝的神经。
睡意早已烟消云散。恐惧像藤蔓,缠紧了她的四肢百骸。她抱着膝盖蜷缩在床头,目光失焦地盯着对面墙壁上剥落的一小块墙皮。谢星澜学姐温暖的笑容和那晚洗手间里崩溃的泪眼交替闪现,最后定格在花圃深处那片反射着刺目白光的玻璃温室上。那片看似平静的玻璃之后,到底藏着什么?
手机屏幕在床头柜上幽幽亮起,发出持续的嗡鸣。邓婵星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一颤。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她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
**简繁**。
她盯着那个名字,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那温和悦耳的声音,那无懈可击的逻辑,那实验室深处冰冷的阴影和若有若无的古怪气味……此刻都化作了巨大的、无声的压力。她不想接。她只想把自己埋进被子里,隔绝这个突然变得无比诡异和危险的世界。
铃声固执地响着,一遍又一遍,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仿佛电话那头的人,笃定她无处可逃。最终,那持续不断的嗡鸣像无形的绳索勒紧了她的神经。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冰凉,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按下了接听键。
“喂…简学长?”她的声音干涩发紧,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
“婵星?”简繁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依旧温和清朗,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如同初春融化的雪水,能轻易抚平任何焦躁,“怎么这么久才接?打扰你休息了吗?”他的语气自然流畅,听不出丝毫异样。
“没…没有…”邓婵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刚…刚在卫生间。”
“哦,那就好。”简繁似乎笑了笑,那笑声透过电波,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是这样,上次跟你提过的那个‘春苗计划’,就是去云岭乡做医疗支援的那个项目,你还记得吧?”
邓婵星的心猛地沉了下去。果然!来了!
“记…记得…”
“项目组那边临时通知,行程提前了。”简繁的语气带着一丝工作上的无奈和不容置疑的权威,“原定下周出发,现在改成明天一早。时间比较紧,实在不好意思。”他顿了顿,声音更加温和,甚至带上了一点诱哄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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