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塔下的血脉诅咒

血色光晕在暴风雪中晕染开来，像打翻的胭脂渗进冰晶。楚天拽着苏婉如往冰塔方向跑，身后雪地里突然窜起十几道蓝火，追着他们脚跟烧。火苗舔过的冰面立刻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底下渗出暗红色的液体。

"别碰那些血！"苏婉如手腕上的六瓣花印记已经蔓延到手肘，皮肤下凸起的纹路像活物般蠕动。她踉跄了一下，被楚天拦腰抱起。赤霄剑在腰间发烫，剑鞘烫穿了楚天两层棉衣。

冰塔底部的入口像张开的兽口。楚天刚跨进去，身后就落下三道冰锥，把入口封得只剩条缝。黑暗里传来"咔嗒咔嗒"的响动，像是无数关节在摩擦。

苏婉如指尖亮起青光，照亮了盘旋而上的阶梯——那根本不是冰砌的，而是由上百具人骨拼接而成。腿骨做台阶，臂骨当扶手，头骨在转角处堆成灯台。最骇人的是这些骨头表面都覆着层透明冰壳，能看清每具骨骼胸腔里跳动的蓝色火苗。

"活体冰雕..."楚天踩上第一级台阶，腿骨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墙壁上突然亮起六角形晶体，随着他们的呼吸忽明忽暗。有块晶体照到苏婉如脸上，她瞳孔里闪过一模一样的六瓣花纹。

塔心传来沉闷的震动。楚天突然按住苏婉如的后颈把她压向自己胸口，三支骨箭擦着她发髻钉进墙里。箭尾还在震颤，墙上的晶体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只剩下苏婉如手腕上发光的纹路，和楚天剑柄跳动的火纹。

"他们在用你定位。"楚天扯下腰带缠住苏婉如发光的手腕，布料立刻被灼出焦痕。苏婉如突然抓住他手腕，力道大得惊人："阶梯在动。"

整条人骨阶梯正在像脊椎般蠕动。楚天一剑劈开侧壁，冰渣后面露出更大的空洞。无数冰棺悬吊在塔心，每具棺材里都封着穿白衣的女子。她们手腕上全都有六瓣花印记，只是颜色深浅不同。

最底下的冰棺突然翻转。棺盖透明的部分映出苏婉如的脸——不，是张和她有九分相似的面孔。那女子猛地睁开眼睛，瞳孔里没有眼白，只有不断旋转的六瓣花。

苏婉如突然跪倒在阶梯上。她左手不受控制地抓向自己咽喉，右手却死死抵住台阶："她在...叫我..."指甲已经划出四道血痕，声音变成两种音调的重叠，"...归位...双生..."

楚天掰开她左手时，发现她小臂内侧的皮肤下浮现出文字。那些字在皮下游动，像被困住的鱼。最清晰的一句是"以圣女骨为匙"。

头顶传来冰层碎裂的巨响。塔尖破开个大洞，血红色的雪片倾泻而下。雪花沾到楚天手背，立刻腐蚀出黑色小点。苏婉如突然挺直腰背，以一种不属于她的优雅姿态站起来，伸手去接血雪。

"别看她的眼睛！"洛冰河的声音从塔心底部传来。他踩着悬浮的冰刃升上来，右臂衣袖全碎了，露出的皮肤上爬满与苏婉如相同的纹路。那些纹路正在往他心口蔓延，所过之处结出细小的冰晶。

血雪在离苏婉如指尖三寸处突然转向，全部飞向洛冰河。他左手捏碎冰刃，爆开的冰雾形成伞状屏障。雪片腐蚀冰伞的滋滋声里，他右臂纹路突然暴亮："你以为诅咒只针对她？"

楚天这才注意到，洛冰河右臂纹路与苏婉如的正好左右对称。当两人被迫站到同一平面时，他们身上的纹路同时发出共鸣般的震颤。苏婉如突然痛苦地弯下腰，呕出一口结冰的血。

冰棺里的女子开始撞击棺盖。她每撞一次，苏婉如手腕就裂开一道口子，流出的血珠悬浮成六瓣花形状。洛冰河突然把吊坠扯下来扔给楚天："用天火烧！"

赤霄剑劈中吊坠的瞬间，塔心刮起银色的旋风。风眼处浮现出两把钥匙的虚影——一把是楚天剑尖的天火凝成的赤红色，另一把是洛冰河吊坠里那截指骨化成的冰蓝色。两把钥匙相互排斥又彼此吸引的震颤中，冰棺女子突然停止动作，对着苏婉如做出唇语。

洛冰河突然斩断自己一截头发。发丝落入血雪立刻冻成银针，钉入苏婉如脚边地面："没时间了，选吧——要么我冻住她的心脉暂停仪式，要么你赌那把火能烧干净所有诅咒。"

楚天剑尖的火光映着苏婉如挣扎的脸。她左眼已经变成全黑，右眼却流着泪看他。冰棺正在融化，里面的女子伸出手，指尖与苏婉如的只差三寸。

赤霄剑突然脱手悬在两人之间。剑身上的火纹与洛冰河臂上纹路同步闪烁，在血雪中撕开道炽白的缝隙...

[未完待续]赤霄剑的嗡鸣震得楚天虎口发麻，剑身爆出的火纹与冰蓝吊坠在空中撕扯出刺目的电光。苏婉如突然发出非人的尖啸，左手指甲暴涨三寸，直插自己咽喉——

"得罪了！"洛冰河闪身上前，一掌劈在苏婉如后颈。他指尖凝出的冰晶却在中途诡异地拐弯，反而刺穿了自己右肩。鲜血溅在悬浮的冰棺上，棺中女子突然剧烈抽搐，苏婉如随之呕出带冰渣的血块。

楚天趁机扣住苏婉如手腕，触到的皮肤下竟有东西在游走。他扯开她衣领，只见锁骨下方浮现出半截钥匙形状的烙印，与洛冰河心口露出的另半截严丝合缝。

"双生印..."洛冰河咳着血沫冷笑，"现在明白为什么我能感应到她了？"话音未落，整座冰塔突然倾斜三十度，悬棺相互碰撞发出编钟般的声响。最顶端的冰棺轰然炸裂，碎冰中飘落一张人皮卷轴。

楚天纵身接住的瞬间，卷轴上的血字突然活过来般钻进他掌心。剧痛中闪过无数画面：雪原上对峙的两个少女，其中一人将匕首插进自己心口；喷出的血雾在空中凝结成六瓣冰花，另一人跪地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当年分裂的从来不是钥匙。"洛冰河突然拽过楚天鲜血淋漓的手，按在苏婉如心口，"是圣女本身。"三人接触的刹那，塔底传来冰川开裂的轰鸣。苏婉如瞳孔里的六瓣花疯狂旋转，突然抬手刺向自己左胸——

"铛！"

赤霄剑自发格挡，剑刃与苏婉如冰晶化的指甲相撞迸出火星。楚天趁机将她扑倒在骨梯上，却听见身下传来"咔嚓"脆响。苏婉如身下的腿骨阶梯突然裂开，露出藏在骨髓里的青铜锁孔。

洛冰河突然大笑，染血的银发在气浪中飞扬："真讽刺...最后一道机关要用圣女的眼泪激活。"他猛地扯开衣襟，心口的钥匙烙印正在渗血，"但你们猜，现在谁才是真正的圣女？"

塔外风雪骤停，血月的光透过冰棺照在三人身上。苏婉如的眼泪坠向锁孔时，楚天看清她瞳孔里映出的分明是洛冰河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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