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中的钢印

浓烟在档案室里盘旋，像一条条黑色的蛇。林淑芬跪在滚烫的堆前，煤油燃烧后的焦糊味钻进鼻腔，混合着纸张焦特有的苦涩。她的指尖突然触到一块发烫的金属，灼热的疼痛瞬间从指腹窜上手臂。

前世那道伤疤手腕内侧隐隐作痛。

"编号197-036。"老专家蹲在灰堆另一侧，碎片折射的阳光在他掌心聚成一点刺眼的白斑。光斑扫过灰烬时，几不可见的梅花暗记在焦边缘浮现。"防伪钢的暗记，录取通知书上的一模一样。"

林淑芬指甲抠进金属残片边缘。烫伤的皮肤已经泛红起泡，但比起前世被热油浇在手腕的剧痛，这点灼热算不了什么。钢印残片被掀起的刹那，陈志突然从墙角暴起，生锈的暖气管道被他拖得哐当作响。

"拦住他！"警长的皮鞋碾过满地玻璃渣。

陈强的溃烂右手抓向灰堆，指甲缝里渗出的荧光液体滴在烧焦的申请表上。林淑芬抄起铁皮盒横挡过去，组织液溅在铁皮边缘，立刻蚀出几个细小的蜂窝状孔洞。

"钋-210溶液。"老专家的镜片闪过寒光，"七六年实验室丢批同位素。"

灰烬里突然蹿起幽蓝火苗，半张焦黑的在火焰中舒展。白晓梅三个字的签名笔迹在荧光中纤毫毕现，右下角还留着县教育局鉴定科的红色印章。警长的手电光束锁定印章时，志强的喉结剧烈滚动，溃烂的右手痉挛着抓向自己领口。

"白教授马上到！"小张的相机闪光灯亮起，刚拍照片里，陈志强指甲缝的荧光正巧照出表格背面模糊的钢笔字迹——"兹同意白晓梅同志顶替..."

铁门被撞开的巨响震落墙灰。白晓梅的白衬衫在浓烟中格外刺眼，县教育局副局长的深蓝中山装跟在她身后三步远副局长掏出手帕捂住口鼻的动作，让林淑芬想起前世在病房见过的那些领导慰问。

"破坏重要档案是什么性质的问题？"白晓梅的高跟鞋踩过满地灰烬，鞋尖在距离钢印残片十公分处停住。她弯腰时长发垂落，发梢扫过的手背，"李局长，您说这种民间私自调查..."

老专家突然剧烈咳嗽，碎镜片失手坠入灰堆。飞溅的油火星点燃了他袖口，火苗窜起的瞬间，林淑芬看见白晓梅嘴角抽动——和前世在病床前听见遗嘱时一模一样。

"小心！"警长的皮带扣擦过林淑芬耳际，金属扣精准击落白梅悄悄伸向灰堆的钢笔。钢笔炸墨水瓶里，漂白剂的味道混着氨水刺得人流泪。

陈志强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呜咽。他暖气片扑向副局长，溃烂的右手在空中划出荧光的弧线。"救救我..."粘稠的液体滴在副局长锃亮的皮鞋上，立刻蚀出几个小坑。

副局长倒退着撞上档案柜，柜门弹开的瞬间，沓泛黄日志雪片般飘落。最上面那页的日期栏写着"1976年10月7日"，值班处陈志字迹歪歪扭扭，忍着剧痛写的。

"那天实验室丢了什么？"林淑芬的声音轻，却白晓梅的睫毛颤了颤。煤油残焰映照下，钢印残片的编号正巧投射在副局长颤抖的手背上。

老专家突然拽过警长的配枪。谁都没看清老人怎么动作的，枪管已经抵住阴燃的工作日志别动。"他灰白的鬓角滴着汗，"这上面有钋-210的残留。"

白晓梅的钢笔突然掉在地上。笔尖触地的脆响中，副局长的手帕飘落在灰堆里，立刻被余火引燃。火光照亮了他中山装第二颗纽扣——和当年批准顶操作的批文上盖的章一模一样。

"温度够了。"林淑芬突然松开钢残片。发红的金属落在副局长脚边，烫焦的皮革味混着某种化学药剂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前世那道疤在手腕上突突跳动，和眼前烫伤分毫不差。

陈志强瘫在地上，溃烂的右手插进自己衣领，掏出的铅制小盒已经扭曲变形。盒盖开的瞬间，老专家猛地推开林淑芬——盒里残存的粉末在空气中划出光的轨迹，落在白晓梅雪白的衬衫前襟上。

"白教授！"副局长的惊呼被档案室突然响起的电话切断。悬在半空的听筒里忙音变成了某种仪器规律的滴滴声。林淑芬的耳膜突突跳动，这声音和前世ICU监护仪。

小张的相机再次亮起灯。白光中，白晓梅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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