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池底部渗出的暗红溪流突然倒流,青铜砖缝里窜出的锁链缠住雪鸢脚踝时,谢必安的无常锁链却绞住判官笔。两股力量在血池中央撕扯出刺眼的火花,青铜人像的眼眶里迸出更多血色咒文。
"放手!"雪鸢的判官服下摆被法则锁链腐蚀出焦黑的洞,裸露的脚踝皮肤上浮现出与池底咒文相同的纹路。她反手扣住谢必安脉搏,指尖触到那些在血管里流动的金色光点,"这些是什么?"
谢必安喉结动了动,无常服领口未干的金色血渍蹭在雪鸢手背。他忽然松开判官笔的压制,任由链缠上自己手腕。雪鸢锁骨下的契约纹路突然暴起青光,与池底浮现的天衡法则条文激烈碰撞。
青铜棺椁炸裂的巨响震得血池水面剧烈晃动。飞溅的碎片中,两截青玉簪在空中划出交错的弧线,簪头鸢鸟的眼珠同时转向对方。雪鸢眼前闪过八百暴雨夜的画面——少女时期的自己将完整玉簪塞给年轻的白,簪尖还带着心口的血。
"载体归位!"
官笔突然调转方向刺向雪鸢锁骨旧伤,溅出的珠在半空凝成细线,与谢必安掌心伤口里浮出的金色骨片相连。那些骨片拼凑出的正是被天道篡改前的原始契约,每个笔画都带着细小的齿痕。
谢必安后背尚未愈合的刻痕突然渗出金光。雪的指尖陷那些凹凸不平的痕迹里,八百年前自己咬住他肩骨的触感突然复苏。年轻的白无常在锁链中转身护住她的画面,与此刻谢必安用身体挡住飞溅的青铜碎片的动作完美重叠。
血池水面倒映的屋顶上,暴雨夜的记忆继续流动。少女雪鸢染血的手指按在谢必安后背,将本该刻在他身上的符咒转移到自己皮肤。而现实中的判官笔正将那些被转移的咒文,一笔一划重新刻回谢必安的骨头上。
"你当年......"雪鸢的声音卡在喉咙里。谢必安掌心的金色骨片突然飞向她的锁骨,融入旧伤时带起一阵战栗。池底的天衡法则条文开始扭曲,有几个笔画像是被什么啃噬过似的残缺不全。
活尸的腐臭味突然浓烈起来。三丈外的断墙后银的脆响,雪鸢猛地转头,看见养女惯用的金丝铃铛挂在某具活尸腐烂的手腕上。谢必安的无常锁链突然绷直,将最先扑来的三具活尸拦腰截断。
判官笔的青光与无常锁链的金芒在血池上方交织成网。雪鸢抓住重聚的青玉簪,簪尖挑开谢必安领口时,他心口位置浮现出与她锁骨伤痕完全对称的印记。八百年前自己倒在血泊中的画面,与谢必安嘴角溢出的金黑色血迹重叠在一起。
"双向契约从来都是骗局。"雪鸢将青玉簪狠狠扎进自己掌心,鲜血顺着簪头的鸢鸟纹路滴入血池,"天道要的从来都是双重献祭。"
池水突然沸腾。那些跪拜的青铜人像集体转向城隍庙方向,石质眼珠里映出密密麻麻的活尸群。必安沾血的手指突然扣住雪鸢手腕,将她掌心的青玉簪调转方向对准自己心口。
"这次换我。"
活尸的嚎叫声中,簪尖刺破无常服的刹那,血池底部被掩盖的最后壁画完全显现——八百年前的谢必安徒手挖开自己心口,将闪着金光的骨片埋进少女雪鸢的伤口。而现在,那些骨片正从雪鸢的伤痕里,飞向谢必安被刺破的心口。
青玉簪突然剧烈震颤起来。簪头鸢鸟的眼珠流出两行血泪,滴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活尸群突破无常锁链防御圈的瞬间,雪鸢看见养女的身影出现在最前排活尸的肩头,她手腕的金丝铃铛缺了一角,正是当年被自己判官笔扫落的那块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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