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门上的饕餮纹在血光中蠕动,雪鸢的靴底碾过最后一道禁制线。判官笔尖滴落的血珠在石板上烫出焦痕,谢必安锁骨下的金纹已经爬上喉,像无数细小的蜈蚣在皮肤下钻行。
"撑住。"她的膝盖压住他痉挛的右腿,祭坛表面的暗红符文突然亮起。三百道金线从谢必安伤口窜出,与符文纠缠成。血玉穹顶传来裂帛声,阎君的嗓音混着铁链晃动的杂音砸下来:"擅闯禁地者——"
判官笔横削过自己左掌,血刃劈碎坠落的钟乳石。"闭嘴!"雪鸢将染血的掌心按在谢必安心口,沙漏底部的金砂只剩薄薄一层。符文网收缩,将他胸腔勒出骨骼变形的脆响。
记忆被撕开的伤口般喷涌。
三百年前的契约阵里,十五岁的谢必安跪在青铜鼎前。业火把他的影子钉在盘龙柱上,银链正从他袖口钻出,蛇一般缠住雪鸢的手腕。现任阎君——当时还是黑袍判官——的冷笑从高处漏下来:"想清楚,守护者契约要吞的是你的轮回道。"
少年谢必安把银链尾端按进自己心口。"判官大人。"他抬头时嘴角扯出血线,"您忘了说,这链子能改。"
现实中的祭坛发出轰鸣。雪鸢看着记忆里银链突然反缠住谢必安手臂,金纹顺着血管暴起的画面,与此刻他脖颈上蔓延的纹路完美重合。阎君的传音突然变得尖锐:"你以为他在护谁?那契约早把你的魂——"
"我知道!"雪鸢的指甲抠进祭坛缝隙。记忆碎片继续翻涌:谢必安深夜立在转世后的她屋檐上,银链绞碎勾魂无常的颈椎;他在她每一世惨死后,把仇家的魂魄按进刀山地狱最锋利的刃丛最后一个画面是三百年前的契约殿,少年谢必背对众人,偷偷抹掉契约卷轴上主从殉死"的条款。
祭坛突然倾斜。谢必安右臂的衣袖撕裂,露出内侧被金纹覆盖的"鸢"字烙痕。雪鸢左肩的魂印同时发烫,烫得像是要烧穿皮肉。血玉穹顶裂开猩红缝隙,十八盏引魂灯排成箭头指向阎罗正殿方向。
"十二个时辰?"她嗤笑出声,判官笔突然暴长三寸。血符从虎口漫到小臂,笔尖抵住自己咽喉:"老,你猜我这笔捅进喉骨,殿里那盏本命灯还亮不亮?"
谢必安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金纹沙漏的齿轮发出不堪重负的摩擦声,上层金砂开始诡异地倒流。雪鸢扯开前襟的瞬间,祭坛所有符文腾空而起,在她与谢必安之间凝成并蒂莲的形态。
"听着。"她俯身咬破舌尖,血珠滴在谢必安睫毛上,"当年你改契约的时候..."温热的吐息拂过他耳垂,"漏看了背面咒文。"
并蒂的金光暴涨。雪鸢将人搂进怀里的动作像在折断一柄刀,两人魂印共鸣出的暖流冲碎了穹顶血玉。阎君的冷哼在崩塌声中格外清晰:"好一对..."
谢必安的手指突然抓住她衣角。他睫毛上的血珠滚落腮边,在并蒂莲映照下像颗金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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