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张秋水没有拒绝，他感到自己的双腿有些发软，需要一个支撑。他跟在翔屿身后，走过喧闹的人群，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休息室里很安静，和外面的喧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翔屿帮他找了一件干净的衬衫，是公司给所有艺人准备的备用服装。

“把湿衣服脱下来吧。”翔屿说，然后转过身，背对着他。

张秋水的手有些颤抖，解开衬衫纽扣时，指尖碰到了胸口，那里像是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当他脱下湿透的衣服时，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脆弱暴露在空气中。

“你的手……”翔屿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丝震惊和心疼。

张秋水低头，才发现自己无意识地抓挠着胸口，留下了一道道红痕。那些是失眠和焦虑的痕迹，他总是半夜醒来，感到心慌意乱，只能通过抓挠来缓解内心的痛苦。

他想把手藏起来，但翔屿已经转过身，蹲下身子，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怎么回事？痒吗？”翔屿的声音低沉，带着他曾经最熟悉的关切。

张秋水再也忍不住了。他看着翔屿担忧的眼神，那些压抑在心底的委屈和痛苦像洪水一样冲破了堤坝。

“不是痒……”他哽咽着说，“是心疼……”

他把头埋进翔屿的肩膀，放声大哭起来。这段时间的煎熬、痛苦、不解，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在这一刻爆发。

“屿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他哭着问，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我唱歌给你听你也不听，我找你连麦你也不连……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翔屿抱着他，身体僵硬了一瞬，然后慢慢收紧了手臂。他感到张秋水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衣服，感受到他颤抖的身体，心痛得无法呼吸。

“不是……不是不要你。”翔屿的声音也有些沙哑，带着隐忍的痛苦，“不是你的错，是我……”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些关于公司、关于保护的理由在张秋水的哭声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只知道，他把这个他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崽崽伤得这么深。

张秋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说着自己的委屈：“我每天都睡不着……我不想吃饭……我以为你不喜欢我了……我以为我惹你生气了……”

他抬起头，红肿的眼睛看着翔屿：“我好害怕……我一个人好害怕……”

害怕失去他，害怕被抛弃，害怕回到一个人孤单的日子。

翔屿看着他脸上纵横的泪水，看着他眼底深沉的绝望，感觉自己的心被撕裂了。他知道自己错了，大错特错。他以为的保护，却变成了最残忍的伤害。

他颤抖着手，轻轻拂去张秋水脸上的泪水。

“对不起，崽崽。”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自责，“是屿哥错了，不该让你一个人难过。”

张秋水愣住了，他没想到翔屿会这么说。他以为他会听到冰冷的拒绝，会听到让他彻底死心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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