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夜风刮过罗纳德的脸颊,他浑身滚烫,腹部的伤口不断渗出血迹,染红了奈布的外套。他的意识在药效和疼痛中浮浮沉沉,耳边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喘息声和奈布压抑的低吼——
"坚持住,罗纳德!别睡!"
奈布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罗纳德想笑一笑,想说他没事,可喉咙里只涌上一股血腥味。他模糊地看见何塞冲进庄园,听见枪声、怒吼,还有理查德歇斯底里的尖叫——
"你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他迟早会毁在自己手里!他那种人……根本不懂什么叫低头!"
罗纳德的手指微微蜷缩,指甲掐进掌心。他不想低头……他从来都不想。
可这一次,他真的差点……
"闭嘴!"何塞的声音罕见地暴怒,紧接着是一记沉闷的击打声,理查德的咒骂戛然而止。
奈布的手臂紧紧箍着他,力道大得几乎让他疼痛,可罗纳德却莫名觉得安心。他微微睁开眼,看见奈布紧绷的下颌和那双总是冷静的蓝眼睛里翻涌的怒火。
"……奈布……"他哑着嗓子,想调侃一句"你表情好可怕",可出口的却是一声闷哼——腹部的伤口被奔跑的动作牵扯,疼得他眼前发黑。
"别说话!"奈布咬牙,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救护车马上到……你给我撑住!"
罗纳德想笑,可嘴角刚扯动,黑暗便彻底吞噬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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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的夜雨悄然而至。奈布·萨贝达站在苏格兰场法医室的窗前,烟斗里的火光在玻璃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倒影。雨水顺着窗棂蜿蜒而下,像极了罗纳德铂金色发丝在灯光下流淌的色泽。
奈布的指节在窗台上叩出沉闷的声响。三天了——自从他们在理查德的庄园救出罗纳德,那个永远张扬耀眼的男人就像被抽走了灵魂般躺在医院里,苍白得几乎与床单融为一体。
"理查德交代了什么?"奈布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何塞摇摇头,警徽在他胸前泛着冷光:"他什么都没说,一直嚷嚷着要见律师,至于那管药剂..."他攥紧了拳头,"实验室说成分复杂,但肯定含有高剂量致幻剂和..."
"和什么?"
"催情成分。"何塞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个词,"法医在罗纳德的血液里检测到了残留。"
玻璃窗上的倒影突然扭曲——奈布一拳砸在了窗棂上,指关节渗出鲜血。但他感觉不到痛,只有胸腔里燃烧的怒火,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抽搐。
"奈布..."何塞按住老友的肩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见过太多黑暗,但这次——这次是他们亲手从军校带出来的小子,是那个在新兵营格斗考核中把教官都摔趴下的混账,是永远用红宝石般的眼睛狡黠闪烁的舞台之王。
"这次不一样..."奈布喃喃自语,将罗纳德交给医生时,他注意到对方锁骨上那个尚未消退的咬痕——理查德的"标记"。一股暴戾的情绪在胸腔翻涌,他转身大步走出病房。
何塞在走廊上追上他:"你去哪?"
"苏格兰场。"奈布的声音冷得像冰,"理查德该尝尝审讯室的'特殊待遇'了。"
何塞拍了拍奈布的肩膀,异常平静道:"我和你一起。"
苏格兰场地下审讯室的灯光惨白得刺眼。理查德·格雷森坐在铁椅上,昂贵的西装已经皱巴巴地贴在身上,但脸上依然挂着那种政客特有的假笑。
"萨贝达侦探,"他慢条斯理地说,"我以为你会更专业些。动用私刑可是会毁掉你的职业生涯。"
奈布将烟斗放在桌上,金属与木头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缓缓卷起衬衫袖口,露出小臂上狰狞的伤疤——那是战场上为掩护罗纳德留下的。
"知道这是什么吗?"奈布的声音平静得可怕,"罗纳德·坎贝尔十九岁那年,为了从炮火中救出三个平民孩子留下的。他当时差点因为失血过多死在野战医院。"
理查德的笑容僵了僵:"感人至深的故事。不过——"
"他二十一岁那年,"奈布继续道,蓝眼睛里的寒意几乎实质化,"在贫民区义诊时染上肺炎,差点没挺过来。就因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卖花女孩求他救救她父亲。"
何塞站在单向玻璃后,看着奈布一步步逼近理查德。他知道应该阻止,但双腿却像灌了铅般沉重。
"而三天前,"奈布的手撑在理查德椅子两侧,声音低得如同耳语,"你给他下药,用项圈勒住他的脖子,在他身上留下那些..."他的声音哽了一下,"而你居然还敢用那种眼神看他?"
理查德突然大笑起来,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光芒:"你根本不懂!那种高高在上的骄傲,那种目空一切的傲慢...打碎它是多么美妙!"他的声音因兴奋而颤抖,"你看到他挣扎的样子了吗?看到他被药物折磨得神志不清却还要维持可笑的尊严的模样了吗?我差点就——"
"砰!"
奈布的拳头狠狠砸在理查德脸上,鲜血瞬间从政客的鼻孔喷涌而出。何塞终于冲进审讯室,却只是站在门口,没有上前阻拦。
"这一拳,"奈布拽起理查德的衣领,"是为他脖子上的淤青。"
第二拳落下时,理查德的牙齿磕破了嘴唇。
"这是为他腹部的伤口。"
第三拳直接让椅子向后翻倒,理查德像条死狗般瘫在地上。
"这是为..."奈布的声音突然哽咽,"为那个该死的道具师在他心里捅的刀。"
何塞终于上前拉住奈布:"够了,再打下去会出人命。"
奈布甩开他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扔在理查德脸上——那是医院刚传来的,罗纳德躺在病床上输血的画面。
"看看你做了什么。"奈布的声音嘶哑,"看看你毁了什么。"
理查德挣扎着撑起身子,眼神变了,他伸手想碰照片,却被奈布一把抽回。
"你很迷恋他,是吗?"奈布轻声问。
理查德笑了:"你不也是吗?那个傲慢的小东西……那么耀眼,那么骄傲,我只不过想看他低头的样子。"他的眼神变得恶毒而暧昧,"你们天天跟在他身边,却从来没动过心思?我不信。你们看他跳舞的样子,看他谢幕时扬起的下巴,看他红宝石一样的眼睛——别告诉我你们没想过把他按在——"
"砰!"
奈布的拳头狠狠砸在他脸上。
理查德吐出一口血沫,居然还在笑:"至少我碰过他了。"他的眼神变得痴迷,"你们知道他皮肤有多烫吗?明明被下了药,还倔得像头小豹子……"
奈布盯着他,突然也笑了。
"你这种畜生,当然不会懂。"他慢条斯理地说,"我和何塞看着他从小鬼变成现在这样,看着他失去父亲,看着他拼命保护身边的人……"奈布的声音越来越冷,"而你?你只配在监狱里腐烂,连他的名字都不配提。"
理查德的表情扭曲了:"你以为这就完了?我的人脉比你想象的广得多,我迟早会——"
何塞一脚踹在他肚子上:"闭嘴,人渣。"
推理从公文包里取出一沓照片推过去。理查德随意瞥了一眼,突然僵住了——照片上是他的私人庄园,每一张都标注着精确的坐标。
"你书房暗格里的收藏很有趣。"奈布的声音轻柔得可怕,"特别是那些...未成年男孩的影像。"
理查德的脸刷地变白:"这、这是栽赃!"
何塞冷笑一声,又推过另一份文件:"你资助的孤儿院院长已经招供了。七年来,你通过慈善名义接触的那些孩子..."他故意没说完。
"你们没有证据!"理查德猛地站起来,手铐哗啦作响。
"我们不需要证据。"奈布凑近玻璃,声音压得极低,"这些照片今晚就会出现在《泰晤士报》主编的桌上。想想看,曾经高高在上的理查德议员,在监狱里会得到怎样的...特殊关照?"
理查德的面具终于碎裂,冷汗顺着额头滚落:"你们不能这样...我可以上诉...我可以..."
何塞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顺便一提,你的新室友是'剃刀'麦克——还记得你去年送进监狱的那个码头工人吗?他对你可是...念念不忘。"
理查德彻底瘫在椅子上,眼镜歪到一边。奈布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他听见何塞对狱警说:"不必特别照顾,按普通犯人对待就行。"
当监狱铁门在身后关闭时,奈布深吸一口夜间的冷空气。何塞站在路灯下,影子拉得很长。
"他不会活过一个月。"警官先生平静地说。
奈布点燃烟斗,火光映亮他冰冷的蓝眼睛:"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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