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纳德静静地看着他,突然伸手握住何塞的手腕。他的指尖冰凉,却带着坚定的力度:"我逃出来了。"
"因为你够强?还是够幸运?"何塞苦笑,"罗纳德,你总是这样,把所有人都护在身后,自己扛下最危险的部分。当年在战场上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罗纳德没有回答。雨声填补了沉默。
门再次打开,奈布带着一身水汽回来,手里拿着新烟斗和一袋苹果。
"吃。"他硬邦邦地命令,"医生说你失血过多。"
罗纳德眨眨眼:"奈布,你是在关心我吗?"
"闭嘴,白痴。"奈布瞪他,但眼神已经柔和许多。
"理查德说了些话。"何塞突然道,表情变得阴沉
"说什么?"罗纳德问。
奈布冷笑:"说我们装模作样,明明对你也有欲望,却假惺惺地扮兄弟。"
罗纳德愣住了,随即大笑起来,笑得伤口都疼了:"这个变态……"他擦掉笑出的眼泪,"他根本不懂。"
何塞也笑了,伸手揉了揉罗纳德的头发:"是啊,他不懂。我们是战友,是兄弟——是即使你从悬崖跳下去,我们也会跟着跳下去接住你的人。"
奈布点燃了烟斗,深深吸了一口:"我们认识你的时候,你还在新兵营偷我的袜子穿。"
"那是因为你总把袜子晾在——"
"你第一次中弹时,哭得像个小姑娘。"何塞插嘴。
"我那是疼的!"
"你喝醉了就爱跳那种蠢舞。"
"那是艺术!"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病房里的寒意渐渐散去。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他们的脸上,温暖而明亮。
罗纳德突然喉咙发紧。他想说更多,想告诉他们自己当时的恐惧,想说自己其实很害怕再也见不到他们,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我的衣服呢?"
"烧了。"何塞挑眉,"那件沾满血和药物的白西装见鬼去吧。"
罗纳德夸张地捂住胸口:"那可是限量款!"
何塞大笑起来,笑声驱散了病房里最后的阴霾。
罗纳德也笑着,突然说:"我想见马里奥。"
奈布和何塞对视一眼。何塞叹气:"它这两天不吃不喝,就趴在你病房门口。"他走向门外,片刻后病房门突然被推开,马里奥兴奋地冲了进来,它瘦了一圈,嘴里叼着罗纳德的白色帽子——已经洗干净了。它跳到病床上,小心翼翼地把帽
子放在主人枕边,舔了舔罗纳德的脸,然后用湿漉漉的鼻子拼命蹭罗纳德的手。
罗纳德抚摸着它的耳朵,轻声说:"对不起啊,小家伙。"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直视两位老朋友的眼睛:"谢谢你们。"
简单的三个字,却包含了太多无法言说的情感。奈布别过脸去,何塞则揉了揉眼睛,嘟囔着"该死的灰尘"。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金色的线。罗纳德看着那束光,突然感到一种奇异的平静。理查德说得对,他确实骄傲,确实傲慢——但正是这份骄傲让他活了下来,让他没有在屈辱中崩溃。
"对了,"他眨眨眼,恢复了些许往日的狡黠,"我昏迷期间,你们有没有偷偷说我坏话?"
奈布翻了个白眼,何塞则哈哈大笑起来。
"有。"奈布干脆地说,"我们说你这个自恋狂终于安静了,世界真美好。"
罗纳德夸张地捂住胸口:"我好受伤!"
"活该。"奈布说,但嘴角微微上扬。
何塞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我去给你办出院手续。医生说你明天就能回家。"
"太好了!"罗纳德欢呼,"我已经开始想念我的比格犬睡衣了。"
奈布和何塞同时露出嫌弃的表情。
"还有,"罗纳德突然正经起来,红宝石般的眼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等我能喝酒了,我们得好好喝一杯。"
"庆祝什么?"何塞问。
"庆祝......"罗纳德想了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庆祝罗纳德·坎贝尔依然是全伦敦最耀眼的明星。"
奈布摇摇头,但眼中的担忧终于消散:"自恋狂。"
何塞临走前拍了拍罗纳德的肩:"好好休息。剧院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
门关上后,病房里只剩下罗纳德、奈布和马里奥。
奈布站在窗边,背对着罗纳德,突然开口:"你从二楼跳下来时,脑子里在想什么?"
罗纳德啃着苹果,含糊不清地说:"在想你会不会接住我。"
奈布猛地转身,蓝眼睛里怒火重燃:"你他妈——"
"骗你的。"罗纳德笑着打断他,"其实我在想,如果就这么死了,你和何塞肯定会把我的葬礼搞得特别无聊。"
奈布瞪着他,突然大步走到床前,一把揪住罗纳德病号服的衣领——却在看到对方脖颈上的淤青时僵住了。他的手微微发抖,最终只是轻轻将罗纳德的衣领整理好。
"别再这样了。"奈布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我们承受不起。"
罗纳德愣住了。在他记忆里,奈布·萨贝达从未露出过这样脆弱的表情。
"奈布……"
"答应我。"奈布直视他的眼睛,"下次别单独行动。"
罗纳德与他对视良久,终于点头:"我答应你。"
奈布长舒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他伸手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苹果,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好,现在说说理查德还碰了你哪里,我要确保起诉书上一条不落。"
罗纳德大笑起来,结果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哇哦,推理先生这么凶残?"
"闭嘴,吃你的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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