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季 4.名单之外

ESA最终录取名单公布的那天，新加坡下了一场暴雨。

程砚站在研究中心的公告屏前，水珠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

**「2024 ESA青年研究员计划录取名单」**

1. 程砚（新加坡国立大学）

2. 亚历山大·克劳斯（慕尼黑工业大学）

3. 艾米丽·张（加州理工学院）

——没有沈昭。

身后传来一阵骚动。程砚转头，看见沈昭站在走廊尽头，手里捏着已经被雨水浸湿的通知单。她的表情很平静，但指节已经泛白。

"恭喜。"她走过他身边时轻声说，脚步没有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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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收到程砚消息时，正在慕尼黑郊外的观测站调试设备。

**程砚 14:22**

「录取了。下个月去德国。」

她开心得差点碰倒精密仪器，被霍夫曼教授瞪了一眼。正要回复，手机又震动起来——

**程砚 14:23**

「但沈昭落选了。」

林安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她想起面试那天，沈昭在走廊上对程砚说的话："你的设计里藏着一个人的影子。"

当时她躲在转角处，不小心听到了全部对话。

"林小姐？"霍夫曼教授敲了敲她的工作台，"脉冲星数据核对好了吗？"

"马上！"林安赶紧放下手机，却看到教授意味深长的目光。

"年轻人啊，"老教授摇摇头，"连仙女座星云都分心了。"

程砚在图书馆找到了沈昭。

她面前摊开着NASA的技术手册，旁边咖啡杯已经空了三次。

"他们给了理由吗？"程砚直接问道。

沈昭头也不抬："官方说法是'团队协作能力不足'。"

"实际原因呢？"

她终于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带着嘲讽："因为我父亲是中国的航天工程师，而ESA最近在敏感技术合作上很谨慎。"

程砚沉默了。他想起自己的父亲——那个曾经参与"星辰号"的工程师，最终沦为酒鬼的男人。

"我有个提议。"沈昭突然合上手册，"你的'双星结构'需要实测数据对吧？马普研究所新建了太空环境模拟舱。"

程砚皱眉："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查了林安的论文方向。"沈昭站起身，"帮我争取一个ESA的外协研究员名额，我帮你搞定测试环境。"

窗外，雨停了。

林安在观测站的餐厅里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沈昭？"她差点打翻餐盘，"你怎么在——"

"慕尼黑工业大学交换项目。"沈昭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咖啡杯，"听说你在这里做算法测试？"

林安警惕地点点头。

沈昭突然笑了："别紧张，我不是来抢你男朋友的。"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程砚新设计的结构参数，需要你的星链算法配合验证。"

林安翻开文件，立刻被精妙的设计吸引。但当她看到最后一页的备注栏时，愣住了——

**「测试地点：马普研究所-ESA联合实验室（需林安算法授权）」**

"程砚没告诉你？"沈昭推了推眼镜，"他申请了ESA和马普的合作项目，前提是必须由你负责导航模块。"

林安的心跳突然加速。她一直以为是自己追着他的脚步，原来他早就......

"对了，"沈昭起身时突然说，"你脖子上的项链，是程砚设计的吧？"

林安下意识摸了摸双星吊坠："你怎么知道？"

"因为连接结构和他论文里的'双星耦合'一模一样。"沈昭转身离开，"他把你刻进了每一个设计里。"

视频通话时，程砚和林安谁都没提沈昭的事。

"霍夫曼教授说我可以提前使用ESA的数据库了！"林安兴奋地说，"这样我们的数据就能同步——"

"林安。"程砚突然打断她，"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屏幕里的女孩安静下来。

"我申请了ESA和马普的联合项目。"他轻声说，"这样我们就能在同一个实验室工作。"

林安的眼睛慢慢睁大："所以沈昭今天来是为了......"

"项目前期准备。"程砚点点头，"她是个优秀的工程师。"

林安突然笑了："我知道。"

"你不介意？"

"程砚，"林安凑近摄像头，声音很轻，"你还记得高中时我说过的话吗？'看到你开心，我就开心'。"

窗外，慕尼黑的夜空繁星点点。她轻声说："这次换我来走向你。"

深夜，程砚收到一封加密邮件。

发件人：沈昭

主题：关于你父亲

附件是一份尘封已久的档案——**《"星辰号"事故最终调查报告》**。

最后一页的结论栏赫然写着：

**「事故主因：燃料阀制造缺陷。设计方无责任。」**

邮件正文只有一句话：

**「有时候，我们需要知道真相才能继续前进。」**

程砚关上电脑，走到窗前。新加坡的夜空罕见地出现了几颗星星。

他拿出手机，给林安发了条消息：

**「下周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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