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地铁尸途

银城郊外的废弃铁道口，生锈的警示牌上昭和十七年的铭文正在剥落。洛天依的军靴碾过枕木间的白骨，霜月剑的幽蓝冷光照出隧道内壁的抓痕，那些昭和士兵临死前用刺刀刻下的咒文，像无数条蜈蚣在水泥上蜿蜒。

二战期间，日本于银城郊区秘密铺设了这条地下铁路，随着二战的落幕，它也随之被废弃，从此无人问津。

地鸣声从隧道深处传来，铁轨共振的频率让碎石悬浮半空。浓雾中浮现出青白色车灯，013号军用列车裹挟着腐臭冲破雾障。车头镶嵌的菊花纹章流淌着尸液，每节车厢里都悬挂着半透明的尸茧，像无数倒吊的蛹，茧膜下隐约可见昭和军装与腐肉融合的躯体。

僵尸在变异的过程中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且自身的新陈代谢极快，这些家伙饿急了啥都吃，它们强大的消化系统甚至连树心都能消化，如果实在没什么可以吃的，它们便会分泌黏液将自己包裹，形成尸茧，自身也会进入休眠，但是当周围有猎物经过时，会瞬间苏醒，突破尸茧完成猎杀，许多上古时代陵墓在封土时会埋入大量尸茧，后来逐渐演变成了殉葬，但后者只保留了形式，埋葬的不过是一具具尸体。

洛天依跃上生锈的信号塔，霜月剑插入铁轨。随着“霜华”的发动，冰元素顺着铁轨疯狂蔓延，铁轨在超低温下发出垂死的呻吟。随着列车的脱轨，数十具僵尸破茧而出，它们的军装与腐肉融为一体，三八式步枪上爬满肉芽。

几具机械改装的僵尸冲过来，它们的脊椎外露，金属关节间缠绕着银质导线，眼窝里装着红外探测器，洛天依如蝶穿花丛般掠过的瞬间，尸群化作冰雕长廊。

洛天依的能力——“霜华”，在领域内短时间制造超低温，僵尸冰雕摔到地上，发出玻璃破碎般的声音，整个身躯随之四分五裂。

洛天依信步而行，霜华制造的超低温领域如同死神般收割僵尸的生命，靠近的僵尸身上结出一层冰霜，很快就被冻成一具冰雕。隧道里在超低温引起的气压差下刮起狂风。

这群不死的凶兽也感受到了霜华领域的压迫，不敢再贸然前进，在周围逡巡，等待领域崩溃

霜月剑出鞘的蓝光映亮隧道。霜华制造的超低温领域随之崩溃，洛天依踩着废墟腾空，剑锋扫过之处，三具僵尸拦腰而断。断面处立即涌出沥青般的黑血。

更多的僵尸涌来，整个隧道回荡着金属碰撞般的脆响，僵尸的骨骼堪比某些高强度合金，群尸之中，一具高度异化的僵尸，穿着破旧的昭和军官服装，手中挥舞着19式指挥刀，哪怕成为了僵尸，残存的肌肉记忆仍然让他保留了使用武器的能力。

洛天依拔出腰间的F57手枪，5.7×28口径的水银穿甲弹在它胸口爆出银白色的烟雾，随着内脏被水银毒腐蚀，这具僵尸最终还是无力地瘫倒在地。

隧道口突然爆发的引擎轰鸣撕裂了尸群的嘶吼。一辆改装摩托冲入战场，乐正绫单手持握名为“赤霄”的唐横刀，刀身在高速移动中拖曳出灼热的红芒——

“唰！”

借助摩托冲刺的惯性，赤霄刀横斩而过。两具装甲种的骨板如薄纸般被切开，断面瞬间碳化发黑。乐正绫在车座腾空跃起，失控的摩托翻滚着撞进尸群，油箱爆炸的冲击波掀飞了十余具变异体。

突如其来的袭击扰乱了尸群的进攻

“绫姐姐！”陷入缠斗中的洛天依看到乐正绫不由得兴奋地喊了出来。

乐正绫念动符文，周围的温度逐渐升高，掌心间凝结出一团被高度浓缩的火元素

红莲，通过引导火元素引发巨大的燃烧爆炸，乐正绫把手中的火球扔进尸群之中，爆炸的火光瞬间吞没了它们，僵尸在烈火中发出刺耳的哀嚎，如同地狱中被红莲之火灼烧的恶鬼。

乐正绫突入火海的姿态如同朱雀掠地。赤霄每次斩击都带起扇形火浪，将企图重组阵型的尸群再次轰散。某具巨尸还想偷袭，却被一刀贯穿口腔，炽热的刀芒从后脑爆出。

“尸群交给我。”乐正绫的赤霄刀划出火红的流光。

洛天依往车头方向走去，隧道的彼端，一个黑影站在火车头上，风衣下摆在气压差中翻卷如鸦羽。胸口佩戴着菊花纹徽章。

“你便是学者口中的那位终焉的双生子？”男人淡淡地开口，言语间不带丝毫感情，“在下清和源氏传人，天理会教主，源辉夜。很高兴见到你。”

“源赖光的后人？”洛天依警觉地握紧霜月剑，她认出了源辉夜腰间的童子切安纲，这是历代清和源氏家主的证明。

源辉夜缓缓拔出腰间的名刀童子切安纲，这把渴饮无数异类鲜血的刀在黑暗中散发着诡异的气息，当年源赖光就是用这把刀斩杀了酒吞童子。“都到这里了，不比试一下就有点遗憾了吧，顺便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实力。”

源辉夜的童子切安纲在烈风中划出妖紫的弧光。洛天依沉腰坐马，霜月剑横于眉前，剑脊映出对方七处破绽，这是武当“听风辨器”的至高境界，此刻却成了致命陷阱。

刀光乍起。洛天依举剑相迎，却劈了个空，源辉夜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右侧，刀锋已触及她的咽喉。

柳生新阴流·霞斩，利用凌乱的刀光制造视觉残像再伺机突袭。

霜月剑回防的刹那，源辉夜突然变招。刀光如镜面碎裂，源辉夜的身影在无数道残像中虚实交替。童子切安纲以违背物理规律的角度折返三次，宛如群燕归巢。

柳生新阴流·燕返！

洛天依根本无力招架，她在灵异局的时间并不长，而源辉夜显然是从小就接受日本古流剑术的训练！

源辉夜刀势由刚转柔，用出柳生新阴流奥义“水月”。刀光化作层层涟漪，洛天依顿觉如坠泥潭，剑速骤降三成。

“你可知何谓燕返？”源辉夜刀锋突然消失，“不是斩击三次……”

声音从背后传来：“……而是同时斩断过去、现在、未来！”

洛天依后颈汗毛倒竖。千钧一发之际，霜月剑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反撩，正中童子切安纲的刀镡！

苏秦负剑！

“咔嚓！”

金铁交鸣的脆响中，霜月剑险险架住刀镡，洛天依看到源辉夜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有意思。”源辉夜首次色变，拉开距离，回旋凌空跳斩。

示现流·狮吼！

洛天依横剑格挡，童子切安纲与霜月剑相撞，发出巨大的轰鸣，两把武器都弯曲到不可思议的角度，随着一声脆响，霜月剑直接被斩断！

“名剑霜月，不过如此。”源辉夜瞬移般收刀归鞘。

洛天依怔怔地望着手中的断剑，她输了，接下来源辉夜会怎么做她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第一次出任务竟是这样的结局

然而源辉夜并没有攻击她:“记住，断剑不是结局，而是开始……”他的声音逐渐混入隧道的阴风中。

洛天依握紧断剑抬头时，源辉夜已经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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