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房里的破碎旋律

KTV包厢的霓虹灯管在陈光脸上投下斑驳光影，他倚着皮质沙发，指尖在点歌屏上轻划，《苟活重生》的前奏突然刺破喧闹。耀星盯着屏幕上滚动的歌词，喉结动了动——“我在深渊里数算心跳，直到你成为我的救赎符号”。

“唱吧。”陈光递来麦克风，威士忌在水晶杯里晃出涟漪，“这首歌的作曲人，曾经也是个被命运按在泥里的孩子。”他指腹摩挲着杯口，镜片后的目光在黑暗中发亮，“后来他把伤疤写成音符，反而照亮了别人的路。”

伴奏声响起时，耀星听见自己沙哑的嗓音。副歌部分突然破音，他想起七岁那年暴雨夜的面包车，想起母亲扬起的皮带，还有陈光小臂上那道月牙形的疤。麦克风被泪水洇湿，却在抬头时撞见男人眼底翻涌的暗潮——那是比任何聚光灯都要炽热的注视。

“你看，破碎的声音也能成歌。”陈光忽然起身，从身后环住他的腰，掌心按在他剧烈起伏的胸口，“这里每一道伤，都是你活过的证据。”耀星颤抖着靠进温热的怀抱，听见男人在耳边低唱和声，威士忌的气息混着雪松香水，在缺氧的胸腔里酿成温柔的酒。

包厢门突然被推开，李继凯的惊呼声混着啤酒瓶碰撞声传来。耀星慌忙要退开，却被陈光紧紧按住，男人对着门口挑眉：“继续唱，他们该学的，是尊重别人的重生。”李继凯的脸瞬间涨红，慌忙替身后的女生们关上门，临走前还不忘比了个“嗑到了”的手势。

尾声的钢琴声里，耀星终于敢直视屏幕上的歌词。陈光的下巴蹭过他发顶，指尖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以后你的每首歌，我都是唯一的听众。”霓虹灯管突然熄灭，只剩应急灯的幽绿光照亮两人交叠的影子。耀星听见自己说：“其实我早就想唱给你听……我的光。”

威士忌杯在吧台上轻响，陈光点了首《星芒》，前奏响起时，他的唇已经落在耀星汗湿的额角。黑暗中，有人在走廊里笑闹，而包厢里的两个灵魂，正用跑调的旋律，拼凑出比任何金曲都要动人的重生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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