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诚祁家那破游戏机嗡嗡响,屏幕光晃得人眼花。程子言就坐在最角落的旧沙发里,手里捏着个手柄,半天没动一下。宁诚祁在旁边大呼小叫,他眼皮都没抬,整个人跟抽了魂似的。
我知道,程母那些话,全堵在他心口,闷着烧。
“程序!程序!你他m动一下啊!要死了!”宁诚祁急得直拍他肩膀。
程子言猛地甩开他,手柄“哐当”一声砸在茶几上。他腾地站起来,脸色难看:“烦,走了。”
“啊?才几点啊?”宁诚祁傻眼。
程子言没理他,抓起丢在沙发上的校服外套,拉开门就出去了。楼道里脚步声又急又重,咚咚咚往下砸。
“我靠!”宁诚祁看看我,一脸懵,“他这……又炸了?”
我抓起书包:“我去看看。” 宁诚祁在后面喊了句什么,我没听清。
追下楼,巷子里黑黢黢的,只有远处路灯一点昏黄的光。程子言没往家走,他拐进了旁边那栋废弃老楼的窄道,身影很快被黑暗吞了。我心跳得有点快,跟了上去。
老楼后面有个窄窄的露天铁梯,锈得厉害。他人高腿长,几步就窜上去了。我喘着气跟上,推开那扇吱呀乱响的铁门,冷风呼地灌了一脸。
天台空旷,风更大。他就站在边沿的水泥矮墙上,背对着我,外套被他胡乱扔在脚边,只穿着件单薄的T恤,风吹得布料紧贴在背上,能看见脊骨清晰的轮廓。
“程子言!”我喊了一声,声音被风吹得发飘。
他没回头,也没应声。
我慢慢走过去,离他两步远停下。风刮在脸上,生疼。
“你妈……”我刚开口。
“别他m提她!”他猛地吼出来,声音嘶哑得吓人,他转过身,眼睛通红,里面全是压抑不住的暴怒和痛苦。“她算什么东西!当年卷着钱跑,现在回来装好人?她配吗?!”
他吼着,胸口剧烈起伏,像拉破的风箱。突然抬起脚,狠狠踹在旁边的旧空调外机上!
“哐当!”一声巨响,锈蚀的铁皮外壳凹进去一大块,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他像是感觉不到疼,又踹了一脚!
“程子言!”我冲过去,一把抓住他再次抬起的胳膊。隔着薄薄的T恤,能感觉到他手臂肌肉绷得像石头,还在剧烈地颤抖。“你发什么疯!”
他像是被我这一抓定住了,身体僵着,喘着粗气,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我。那眼神里有愤怒,有绝望,还有一种无助。
“她说我拖累你……”他声音哑得厉害,“她说得对,我就是个麻烦!谁沾上谁倒霉!我爸……我妈……还有你……”他哽住了,后面的话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卡在喉咙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放屁!”我吼了回去,声音比他更大,带着自己也压不住的哽咽,“她说得对个屁!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倒霉了?我乐意!我就乐意沾上你这个麻烦!程子言你听好了,你是麻烦,我也不是省油的灯!咱俩半斤八两,谁也别嫌谁!”
吼完,胸口那股闷气像是冲开了一道口子,但眼眶也跟着热了。我死死抓着他滚烫的胳膊,仰着头瞪着他。
他像是被我这通吼震住了,通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里面翻腾的情绪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下一秒,他那只没被我抓住的手猛地抬起来,一把扣住了我的后颈!
力道很大,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蛮横,迫使我不得不仰起头。
然后,他滚烫的、带着粗重喘息和咸涩泪意的嘴唇,狠狠地压了下来!
不是温柔的触碰,是撞击,是掠夺。牙齿磕到了嘴唇,有点疼。他的吻又急又重,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发泄什么。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只感觉后颈被他扣得死紧,嘴唇被他碾得发麻发烫。身体下意识地绷紧了,却没有推开。抓着他胳膊的手,反而更用力了。
他像是感受到了这点回应,扣着我后颈的手猛地收紧,另一只手臂也环了上来,死死箍住我的腰,把我整个人用力按向他滚烫的胸膛。那个吻变得更深入,更混乱,也更真实。
风在耳边呼啸,废弃空调外机的铁皮还在微微震颤。天台上,只有我们混乱的心跳和急促交织的呼吸声。他吻得很凶,像是要把我吞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像是几秒,又像一个世纪。他急促的喘息终于慢慢平复了一点,箍着我的力道也稍稍松懈。那个凶狠的吻,渐渐变成了笨拙的、带着点迟疑的厮磨,最后,停住了。
额头抵着我的额头,鼻尖蹭着鼻尖。他滚烫的呼吸喷在我脸上,带着浓重的鼻音。
“烦死了。”他声音哑得几乎听不见。
我没说话,心脏还在胸腔里狂跳,嘴唇又麻又烫。
风好像没那么冷了。
我抬起那只没抓着他胳膊的手,有点抖,轻轻碰了碰他汗湿的鬓角。
“嗯。”我应了一声,“是挺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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