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诚祁那声“我靠!”跟炸雷似的,劈在天台上空。
程子言反应快得像触电,“唰”一下就把我推开了,劲儿大得我踉跄两步。他猛地转过身,背对着楼梯口,动作又急又糙。
我也懵了,脸上火烧火燎的,赶紧低头,假装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手指头都在抖。
宁诚祁站在楼梯口那扇破铁门边上,眼珠子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个鸡蛋。他看看程子言那绷得死紧的后背,又看看我通红的脸,最后视线落在我还有点肿的嘴唇上,表情跟被雷劈了八遍似的,五彩斑斓。
“你……你们……”他手指头哆嗦着指过来,舌头打结,“刚才……我是不是眼花了?程序你……你他m……”
“闭嘴!”程子言猛地吼回去,带着一股子被撞破的恼羞成怒,头都没回,“滚下去!”
宁诚祁被他吼得一缩脖子,但八卦之火显然烧得更旺了。“不是……程序!叶禾!你们俩什么时候……”他话没说完,程子言突然转身,那眼神跟要吃人似的,吓得宁诚祁把后半截话咽了回去。
宁诚祁看看他,又看看我,脸上表情变了几变,最后定格在一种“我懂了我懂了但我大受震撼”的复杂状态。“行行行!我滚!我这就滚!你们继续!当我没来过!”他一边说一边往后退,还冲我挤眉弄眼,做了个“牛逼啊”的口型,然后“砰”地一声把铁门关上了。
天台上又只剩下我们俩,还有风吹铁皮的哐当声。空气死寂,比刚才还尴尬。
程子言背对着我站了几秒,突然弯腰,一把捞起地上的校服外套,胡乱往身上一披,拉链都没拉,大步流星就往楼梯口走,步子又快又重。
“喂!”我喊了一声。
他脚步顿了一下,没回头,只丢过来一句“走了。”
我站在原地,风吹在发烫的脸上,嘴唇还有点麻麻的。宁诚祁那张震惊又八卦的脸在脑子里晃。完了,这傻子肯定憋不住,明天全校都得知道。
程子言那副落荒而逃的样儿,跟他妈那天在校门口一个德行,都是“别沾我”的刺猬样。
烦死了!
第二天课间,气氛诡异。宁诚祁那家伙,平时课间操前铁定在小卖部门口晃荡,今天人影都没见着。估计是怕撞见程子言被灭口。
课间操铃响,人潮往外涌。我磨磨蹭蹭走在最后,刚出教室门,就看见楼梯拐角那儿杵着个人影。藏蓝校服,拉链拉到顶,低着头,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墙根。
程子言。
他像是感觉到我看他,抬起头,眼神撞上。他飞快地别开脸,耳根子肉眼可见地红了,一直红到脖子根。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有点不自然:“那什么……宁诚祁……”
他话没说完,宁诚祁那破锣嗓子就从楼上炸了上来:“程序!叶禾!你俩磨蹭啥呢!课间操要迟到了!” 他蹭蹭蹭跑上来,看看程子言,又看看我,脸上表情贼兮兮的,压低声音:“放心!哥们儿嘴严着呢!昨晚啥也没看见!真的!我对灯发誓!”
他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傻子才信。
程子言脸更黑了,狠狠剜了宁诚祁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俩字:“闭嘴!” 说完,也不等我们,低着头就往楼下冲,步子快得像逃命。
宁诚祁冲我挤挤眼,做了个“他害羞了”的口型,乐颠颠地追了下去。
我:“……”
课间操结束,解散的人流像开闸的洪水。我被人推着往前走,一抬眼,看见程子言站在操场边那棵老梧桐树下,像是在等人。阳光透过叶子落在他身上,光斑跳跃。他手里捏着个什么东西,很薄,边角有点卷。
他看到我,眼神躲闪了一下,又强迫自己看过来,朝我这边走了两步。周围全是人,吵吵嚷嚷。他走到我跟前,飞快地把手里那个东西塞进我手里,动作快得像做贼,指尖擦过我掌心,有点烫。
“拿着。”他声音压得很低,几乎被周围的喧闹盖住,带着一种强装镇定的别扭。塞完东西,他立刻转身,混进人流里走了。
我低头一看,掌心里躺着张皱巴巴的电影票。票根上印着个挺火的动画片名字,日期是这周六下午。最底下那张票的背面,用铅笔潦草地写了一行小字:
欠你的,别躲了。
欠我的?欠什么?欠场电影,还是欠个解释?这个别扭精。
算了。我小心地把电影票折好,塞进校服口袋。
至少这次,他没跑远,还知道递张票过来。虽然方式蠢得要命。
旁边宁诚祁不知道又从哪冒出来,勾着我脖子,一脸坏笑:“哟,程序给你塞啥好东西了?情书?我看看!”
“滚蛋!”我一把拍开他的爪子,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了翘。
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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