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车在一片泥泞的空地上猛地刹停,车门被踹开的瞬间,腥臊的雨水混着泥土味灌了进来。
高柒被推搡着下车,踩在冰凉的烂泥里,抬眼就看到前方歪歪扭扭的木屋群。
所谓的“中转站”不过是几间用铁皮和木板拼凑的窝棚,周围拉着生锈的铁丝网,顶端还缠着带刺的铁丝。
“都给我滚下来!磨磨蹭蹭的!”光头绑匪挥舞着棍子,像驱赶牲口一样把人往空地上赶。
高柒混在人群里,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窝棚外站着三个穿黑夹克的男人,腰间鼓鼓囊囊的。
其中一个脸上有道刀疤,正叼着烟打量他们,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每个女人的脸。
“老规矩,验货。”刀疤男吐了个烟圈,冲身后的手下抬了抬下巴。一个矮胖的男人立刻上前,手里拿着不知从哪来的电子仪器,粗暴地抓住女人的手腕开始扫描,另一个则拿着卷尺和笔,在破旧的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编号37,发育指数B”
“编号42,发育指数A+,这身材……啧啧”
她被拽到一个戴眼镜的男人面前,对方捏了捏她的胳膊,又翻开她的眼皮看了看,眉头皱了皱:“瘦不拉几的小鬼,肌肉密度倒不小……”他在本子上画了个圈,随手把她推到了右侧的人群里。
右侧的女人大多年轻些,几个身材高挑的正瑟瑟发抖,互相抓着衣角。
高柒注意到左侧圈里都是些年纪更小的孩子,最小的不过七八岁,正被另一个男人用仪器检测骨骼;而中间的圈子里,几个看起来健壮些的人被单独隔开,脸上带着麻木的恐惧。
“这批货不错啊,”一个矮胖的男人搓着手走过来,眼神在女人们身上乱瞟。
嘴里不干不净地嘀咕,“尤其是右边那几个,都是些骚货……老刀,这次弄的货够正点!”
刀疤男冷哼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沓用橡皮筋捆着的人民币,甩在他手里:“废话少说,钱点清楚。”
矮胖男人把钱数了又数,最后才依依不舍的交给光头男。
他指了指右侧的女人:“大的送去‘红楼’,懂规矩吧?让她们好好‘伺候’客人。”又指了指左侧的孩子:“小的送‘工厂’,挑几个器官指标好的,别浪费了。”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中间的男人堆里,嘴角勾起残忍的笑:“剩下这些,挑几个看着能干的,送去给老大当打手,不能打的就喂狗!”
“好的刀哥”光头男和另一个男人用另一个车,载着这些要去“红楼”的女人,离开了这里。
“大的卖*,小的卖器官,哈哈哈。”
高柒听着这些污言秽语,心中一阵恶心,却只是攥紧双手,没有开口。
男人捏着她胳膊的指尖陷进皮肉,她却像感觉不到疼,只顺着对方的力道微微弯腰,露出一副营养不良的孱弱模样。
“啧,太瘦了。”男人嫌弃地在本子上划拉,他随手把唐苒推向左侧的孩子群,完全没注意到她袖口下快速愈合的掐痕。
这一组被称为“器官组”。
被分到“器官组”的孩子大多面黄肌瘦,最小的男孩抱着膝盖缩在角落,手腕上还戴着褪色的卡通手环。
高柒挨着他坐下时,闻到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和她在陈安警队医务室闻到的气味很像。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三个看守者腰间别着电击棍,其中一个黑黑瘦瘦的男人,正抱着胳膊靠在树干上。
入夜后,窝棚里只点了盏昏黄的马灯。唐苒枕着手臂假寐,听着身旁孩子压抑的抽泣声。
看守者轮流巡逻,皮靴踩在泥地上的声响格外规律,每隔半小时就会用强光手电扫过铁栏。
“我要上厕所。”高柒突然坐起身,声音带着刻意装出来的怯弱。
黑瘦男啐了口唾沫,踢了踢铁栏:“事儿真多!”他解开门锁时故意把钥匙晃得哗啦响,手电筒的光直刺唐苒眼睛,“给老子老实点,敢乱看就把你舌头割了!”
通往厕所的小路坑坑洼洼,两侧是齐腰高的杂草。高柒放慢脚步,假装被碎石绊倒,余光却快速扫过铁丝网的连接处——那里有根支柱的螺丝已经锈松,倒刺铁丝的衔接处也有磨损痕迹。
她故意踉跄着往前跑,眼角余光瞥见木屋后方有扇半掩的铁门,门缝里透出惨白的灯光,隐约能听到金属碰撞的声响。
刚想再细看,后脑突然被手电筒狠狠敲了一下:“看你*呢!再乱瞅老子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卖钱!”
她咬着牙没吭声,只是低下头加快脚步,回到窝棚时,男人又踹了她一脚:“滚进去!再敢耍花样,老子让你明天第一个上‘手术台’!”
高柒蜷回角落,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掌心——那里有昨晚杀狼时留下的浅疤,此刻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侧耳听着看守者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目光落在手腕上那个被仪器扫过的红印上。
“器官组”?她在心里冷笑。
夜更深了,远处传来隐约的狼嚎,和昨晚的声音不同,这次带着一种被圈养的暴戾。
她闭上眼,开始在脑海里推演路线:先解决看守者,再救走孩子,最后端掉那个所谓的“手术室”。
可是……
整个计划充满漏洞,就算自己是金刚不坏之身,孩子们被抓住就完蛋了。
次日上午,尖锐的哨声就撕裂了窝棚里压抑的沉默。
高柒在铁门被踹开前就睁开了眼,指尖下意识摸向袖口——那里藏着半片昨晚从铁皮墙上掰下来的锋利薄片。
“都给老子滚出来!“刀疤男的声音裹着痰音,皮靴重重碾过门口的碎石子。
三个持电棍的看守冲进窝棚,像驱赶牲畜般把孩子们往空地上赶。高柒混在人群里踉跄前行,发现昨夜那个戴卡通手环的小男孩正死死攥着她的衣角。
空地上横着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穿碎花连衣裙的女人面朝下趴着,后脑勺凹进去碗口大的坑,凝固的血浆里混着灰白的脑组织。
旁边的小男孩脖颈扭曲成诡异角度,眼眶周围布满针眼大小的血点——那是被高压电击器反复折磨的痕迹。
“看清楚!“刀疤男用砍刀挑起女人的头发,露出青紫色的脸,“昨晚这两个杂碎想翻铁丝网。
“他突然咧嘴一笑,黄黑相间的牙齿间还粘着肉屑,“外区的兄弟正好拿他们练手,电了几十分钟才断气。“
人群里响起压抑的啜泣。
高柒感觉衣角被猛地揪紧,低头看见小男孩的手在发抖,卡通手环上的小熊被晨光照得发亮。
她悄悄挪了半步,用身体挡住孩子的视线。
“今天转运。“刀疤男踢了踢尸体,立刻有手下拖着脚踝把尸体拽走,在泥地上拖出两道暗红痕迹。
“谁要是学他们...“他用舌头舔了舔牙龈“老子就把他做成活体标本!“
早饭是稀粥。高柒蹲在墙角慢慢啜饮,目光扫过整个营地。
哼,看来还没到把我们饿死的地步。
她一边喝,一边观察四周,东侧停着三辆改装过的集装箱货车,车身上“鲜速达冷链物流“的贴纸已经褪色。
她数了数看守人数——六个,比昨晚多了一倍。
“吃完了?上车!“黑瘦看守突然踹翻一个孩子手里的碗,粘稠的粥液溅在裤腿上。
高柒瑟缩着低头,假装吓得一个哆嗦,眼神四处飘忽,好像受惊的兔子。
刀疤男看到,得意洋洋的笑了几声。
孩子们被赶进中间那辆货车。集装箱内壁焊着铁环,地面残留着可疑的褐色污渍。
当铁门轰然关闭时,她注意到车厢顶部有四个不起眼的圆形凸起——那是微型摄像头的防尘罩。
引擎发出哮喘般的轰鸣。戴手环的小男孩挤到她身边,嘴唇无声地蠕动。高柒假装整理鞋带凑近,听见比蚊呐还轻的声音:“姐姐...我见过那个死掉的阿姨...她还有个女儿,还在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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