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宴,着新衫,踏春巡游笑谈天。
上京的春会办得格外热闹些,各家的夫人携公子、姑娘们相约出游,打马球,捶丸,赏花,水嬉,斗鸡斗草,各种游戏,五花八门,日日都不重样。
但虞听晚一次都没去过,自己待在房里,不是练字就是读书,做香,没其他爱好。
她性格本就沉默寡言,虽与虞子规是一母同胞,可是终究隔了十年未见,感情有些淡漠了。上官澜之来上京,她倒是高兴许多,只是现在连他也不能随意相见,所以她就哪也不想去,更加沉闷了。
虞听晚在做香,竹摇就在一旁陪她,时而帮她递个隔香片之类的东西。绾笛送了茶水进来,与虞听晚说老夫人派人请她过去,虞听晚这才梳洗一番,出了沧澜居。
(泉石斋)
“祖母。”虞听晚行礼问安。
“蘅儿来了!快到祖母身边来!”虞老夫人一听是虞听晚的声音,脸上都挂着笑。
“是。”虞听晚走到虞老夫人跟前,坐下。
“瞧你最近气色倒是不错,小脸都红润些了。”
“是祖母养得好,日日补品似流水般的送来沧澜居,想不好都不行!”虞听晚哄着虞老夫人。
“这样便好!”虞老夫人拉过虞听晚的手,“近日上京春会办得好生热闹,怎么没出门去玩玩?”
“孙儿不喜欢那些与人交际的场合,孙儿也不认识什么人,觉得不自在得很!”
“祖母知你性子孤冷,不喜热闹喜清净,祖母不忍逼你,可春会的帖子递了好几回,往日还可以用我身子病弱,不能舟车劳顿做说辞推脱,可如今你回来了,就不好一推再推了。”
“只是不想去也不行吗?”
然后祖孙二人都沉默了。
孙嬷嬷见此情形,上前说道:“姑娘,恕奴婢多嘴,姑娘久不在上京,不知上京情形,上京不比郴州清净简单,随处可见官眷、世家贵人,一年四季各家宴会众多,需得女眷应酬赴会,咱们虞家这些年来,一没主母在府二没喜事做宴,在上京官眷中已被谈论数年,如今好在是姑娘回来了,那些人就再也嚼不了舌根了!”
“这些我从未听人提过呢?”
“老夫人不忍姑娘你负担过重,不准我们多嘴,如今确是没有其他法子了,还盼姑娘为我们虞家争口气!”孙嬷嬷激动道。
“祖母放心!有孙儿在,上京虞家再也不会成为世人口中的笑话!”
“你也不必过于在意,不过是走个过场,你不喜烦闹,就找个由头搪塞过去,早些回府就好。”
“是!孙儿知道了。”
“去吧!”
虞听晚行礼告安,回沧澜居梳洗。
竹摇和绾笛一起给她出谋划策,选了好多套衣服首饰出来,虞听晚都觉得不妥,不要张扬但也不要过于素净,失了虞家体面。
最后虞听晚选了套浅蓝绢裙,浅粉白色抹胸,外搭黄罗大袖衫,绣有荷叶图样,梳懒梳髻,前配金并头花筒钗,点翠海棠花纹头花,后搭白玉珠帘梳。
出门后才知道虞子规在府门已等了她半个时辰,好在虞听晚不喜复杂样式,若是像其他贵人小姐样,要打扮得华丽无比,虞子规怕是要等上一天。
虞子规也不喜那些虚与委蛇的应酬之地,也很少去,几乎没出席过,要不是为了陪这个心尖上的妹妹,就算刀架他脖子上,他也不会妥协。
虞子规骑马,虞听晚坐马车,就这么摇摇晃晃一个时辰,终于到了金明池边。
一下马车,金明池边随处可见嬉笑打闹的人,吵得虞听晚耳根子都疼。
“蘅儿。”虞子规唤她,“随我来。”
虞听晚就跟着虞子规身旁走,一左一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一对璧人呢。眼看快到众人落座的地方,好多人都往这边瞧,特别是那些小姑娘,看到虞子规来了,一个个兴奋得很。
“快看快看,那是谁?长得如此俊秀!”
“哪呢?”
“那儿!往咱们这边来了,可看到了?”
“哦-他呀!你连他都不知道,那是去岁的状元郎,虞家嫡子虞子规!”
“啊啊啊啊啊!你看,虞公子来了!”
“天呐!真是虞公子!从没见过他来这些宴会的!天呐!”
“这世间真有这样谪仙一般的人儿!”
“虞公子!”
虞听晚听着这些花痴少女的尖叫,不免扑哧一笑。
虞子规问,“笑什么?”
“我竟不知阿兄在上京如此受宠,哈哈。”虞听晚忍不住笑出了声,只得用衣袖掩面。
“跟虞公子一起来那个人是谁啊!”
“是啊!她凭什么能跟虞公子谈笑!”
“你看你看,虞公子还摸她头了!”
宁幼薇听众人喧闹,也跑来凑热闹,正好看见虞子规打虞听晚的头这一幕,她惊得眼珠都快掉了出来,赶紧往里跑。
“三哥哥!三哥哥!”
宁幼荀听见宁幼薇声音,随即起身,“怎么了阿芜?”
“我-我-我看见虞家大公子了!呼呼呼”宁幼薇还喘着气道。
“子规?他怎么会来?你莫不是看错了。”宁幼荀不信。
“三哥哥我没看错,真的是他,而且他还带了个姑娘来,那姑娘生得好生标致,我还看见虞公子摸了那姑娘的头呢!”
“当真?!他在何处?”宁幼荀这就来了兴致了。
“三哥哥跟我来,就在前面。”然后宁幼薇拉着宁幼荀往前走,生怕错过了热闹。
不久,在远处看到二人在跟主家寒暄。
“果然是个漂亮姑娘!”宁幼荀感叹。
“看吧三哥哥,我没骗你吧!”
二人与主家行礼后往这边来了,宁幼薇和宁幼荀见状往前走,四人正好碰个正面。
“子规!”
“幼荀!”虞子规快步迎上去。
“今日什么风竟然把你虞大公子吹来了!往日怎么叫你都是不来的!”宁幼荀看向虞子规身后的虞听晚,“这位姑娘是?”
“哦”虞子规拉虞听晚上前,“这是家妹,名唤听晚,单字一蘅。”
“你何曾有个妹妹?我竟全然不知!”宁幼荀惊奇。
宁幼薇刚刚还咋咋呼呼,现在人走近了,她反而乖巧得出奇。
“家妹幼时养在外祖家,所以甚少人知晓。”虞子规解释道。
“原来如此。”宁幼荀向虞听晚行礼,“虞姑娘妆安!”
虞听晚回礼,“宁三公子见安!”
“你怎么知道我是宁家三子?!”
“你怎么知道我三哥哥是宁三公子?!”
宁幼荀和宁幼薇异口同声问道。
周围人听见异声,渐渐往这边瞧。
“曾听阿兄提过,阿兄在上京最交好的便是宁家三公子,故而猜得。”
“果然是虞家姑娘,如此聪慧!”说话人从远处走来,“那姑娘不妨再猜猜我又是何人呢?”
“这…”虞听晚尴尬住。
宁幼薇悄悄靠近虞听晚,用手指戳她,小声道:“这是我二哥哥。”
“宁二公子见安。”说罢,宁幼苔、宁幼荀、虞子规三人都笑了。
宁幼苔拍宁幼薇的头道,“就你机灵!小鬼头!哈哈哈”
宁幼薇朝虞听晚嘻嘻笑两声,“我叫宁幼薇,单字一个芜字,你也可以叫我阿芜。看虞姑娘应当比我年长些,那我便唤你阿蘅姐姐可好?””
宁幼薇倒是自来熟。
“我在虞家和外祖家排行最小,这下终于是有个妹妹了!”虞听晚笑答。
“我虽在宁家排最小,但外祖家我还有好几个弟弟妹妹,以后我都让他们叫你姐姐,这样你就又多了几个弟妹了!”
宁幼薇这话逗得众人都乐个不停。
往这围的人越来越多,估计都是冲虞子规来的,他们赶紧找其他地方溜了,不宜在此处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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