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9:50,秦语菲站在祁氏集团大楼前,抬头望着这座玻璃巨兽。白天的繁华已然褪去,此刻的大楼像一头沉睡的黑色怪兽,零星几盏安全灯如同不怀好意的眼睛。
她紧了紧身上的黑色风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包里的罗盘。这单生意不简单——栖凤阁女鬼的怨气,祁墨辰反常的态度,还有那块地的历史,一切都像散落的拼图,而她直觉这些碎片最终会拼出一幅令人不安的图画。
旋转门旁的小门虚掩着。秦语菲推门而入,大堂里只有一盏应急灯亮着,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保安室透出微弱的电视光,值班保安看到她,明显松了口气。
"秦大师是吧?祁总吩咐过,他在28楼等您。"保安递上门禁卡,"我就不陪您上去了...今晚中元节,您懂的。"
秦语菲挑眉。她确实忘了今天是农历七月十五,鬼门大开的日子。难怪怨气这么重。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秦语菲取出罗盘。指针轻微晃动,尚属正常范围。当电梯停在28楼,门开的瞬间,罗盘突然剧烈旋转起来。
"有意思。"她低声自语,指尖在罗盘边缘画了道符,指针才勉强稳定,指向走廊深处。
走廊尽头,祁墨辰修长的身影倚在窗边,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听到脚步声,他抬头,将手机收起。
"准时。"他声音里带着一丝赞赏,"我本以为玄学大师会更...神秘些。"
秦语菲懒得接话,直接举起罗盘:"从这里开始,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不要出声,也不要突然移动。"
祁墨辰不置可否,但站直了身体。秦语菲注意到他今天穿了休闲装——深色高领毛衣和黑色长裤,比白天的西装看起来亲和些,却也衬得他肤色更加冷白。
她沿着走廊缓慢前进,罗盘指针随着她的移动不断调整方向。祁墨辰跟在一步之后,保持着令人舒适的距离。
"这里。"秦语菲停在董事会议室门前,"阴气最重。"
她取出一小瓶液体,在门把手上滴了几滴。液体在空气中发出轻微的"嘶嘶"声。
"酸性物质?"祁墨辰压低声音问。
"柚子叶泡无根水。"秦语菲瞥了他一眼,"检测阴气用的,不是化学实验。"
祁墨辰嘴角微扬,没再说话。秦语菲推开门,会议室一片漆黑。她正要迈步,整层楼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随后彻底熄灭。
黑暗中,秦语菲的罗盘发出诡异的绿光,指针疯狂旋转。
"电磁干扰?"祁墨辰的声音近在耳畔。
"不是。"秦语菲声音紧绷,"有东西来了。"
一阵刺骨的寒意突然席卷而来,秦语菲的呼气在空气中形成白雾。她迅速从包里摸出一张符纸,指尖一抖,符纸无火自燃,发出幽蓝的光芒。
借着这光,她看到祁墨辰脸色煞白,目光死死盯着会议室角落。
"你...看到什么了?"她小声问。
祁墨辰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那里...有个女人。"
秦语菲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空无一物。但她能感觉到那里确实有强烈的灵体反应。
"你看不见?"祁墨辰声音干涩。
"不是所有人都能直接看到灵体。"秦语菲皱眉,"描述给我听。"
"长发...蓝色工作服...她的脖子..."祁墨辰突然捂住耳朵,"她在尖叫!你没听到吗?"
秦语菲确实听到了——一种高频的、令人牙酸的尖啸,但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她迅速结印,念诵净心咒,尖啸声才逐渐消退。
"她不见了。"祁墨辰喘着气说。
灯光突然恢复。会议室依旧空荡荡的,但秦语菲的罗盘指针直指刚才祁墨辰看的方向。
"你以前见过她?"秦语菲直视祁墨辰的眼睛。
"没有。"祁墨辰回答得太快。
秦语菲正想追问,一阵微弱的哭声从走廊传来。那声音时断时续,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却又清晰得令人毛骨悚然。
"这次我听到了。"秦语菲握紧罗盘,朝声源走去。
哭声引导他们来到消防楼梯间。秦语菲推开门,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楼梯间的灯光比走廊更暗,仿佛被某种力量压制着。
"小辰...小辰..."
哭声突然变成了呼唤,一个温柔的女声轻轻唤着。
秦语菲感到身后的祁墨辰猛地僵住。
"怎么了?"她回头,震惊地看到这个一向冷静自持的男人脸上浮现出近乎孩童般的恐惧。
"不可能..."祁墨辰后退一步,撞在墙上,"这是...我妈的声音。她死了二十年了。"
呼唤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小辰...妈妈在这里..."
祁墨辰的呼吸变得急促,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秦语菲当机立断,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我们离开这里。"
就在他们转身的瞬间,楼梯间的门猛地关上,发出巨响。秦语菲的罗盘脱手飞出,撞在墙上,玻璃罩碎裂。
"趴下!"她突然扑向祁墨辰,将他按倒在地。
一道黑影从他们头顶掠过,撞在对面的墙上,留下几道深深的抓痕。秦语菲迅速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朱砂,朝黑影洒去。
空气中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黑影消散了。
"那是什么?"祁墨辰声音嘶哑,他还被秦语菲压在身下,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檀香味。
"怨灵。"秦语菲爬起来,伸手拉他,"而且是很凶的那种。"
祁墨辰借力站起,却没有立即松开她的手:"它攻击的是我。"
秦语菲点头:"它认识你。或者说,认识你的家族。"
祁墨辰脸色阴晴不定。突然,他弯腰捡起一块碎片——那是从秦语菲罗盘上掉下来的指针,此刻正直直指向他的胸口。
"看来我是磁铁。"他试图用玩笑缓解紧张,但声音紧绷。
秦语菲严肃地接过指针:"不是幽默的时候。这表示怨灵与你之间有强烈的因果联系。"
远处传来电梯运行的嗡嗡声。两人警觉地看向走廊尽头。
"保安?"祁墨辰问。
秦语菲摇头:"电梯按钮在我们这边,没人按过。"
电梯停在28楼,门缓缓打开——里面空无一人。一股腐臭的气味从电梯井里涌出。
"我们该走了。"秦语菲果断说,"今晚到此为止。"
祁墨辰罕见地没有反对。他们走向另一侧的消防楼梯,刚下到27楼,整栋大楼的电力再次中断。这次,连应急灯都熄灭了。
绝对的黑暗中,秦语菲感到祁墨辰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掌心冰凉,带着轻微的颤抖。
"电磁场异常能解释灯光故障,"他在她耳边低语,呼吸不稳,"但解释不了那个声音。"
秦语菲在黑暗中摸索着画了一道符:"先出去再说。"
他们借着手机微弱的光亮,艰难地找到了一楼出口。推开安全门的瞬间,两人不约而同地深吸一口气——大堂的灯光依然亮着,保安好奇地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
"祁总,秦大师,没事吧?"保安问。
"电力故障。"祁墨辰恢复了冷静,"通知工程部明天全面检查。"
走出大楼,夜风拂过脸颊,秦语菲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她看向祁墨辰,月光下他的侧脸如同刀刻,下颌线条紧绷。
"我们需要谈谈。"她说,"关于那个认识你母亲的怨灵。"
祁墨辰沉默良久,最终点头:"明天上午,我的公寓。地址发给林煜。"他顿了顿,"今晚...谢谢你。"
这句道谢让秦语菲意外。她点点头,目送祁墨辰走向等候的轿车。直到尾灯消失在街角,她才从包里取出那枚指向祁墨辰的罗盘指针。
指针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这是她从未见过的现象。更奇怪的是,当她把指针靠近自己手腕时,竟感到一阵刺痛,仿佛被火烧灼。
"血亲诅咒..."秦语菲喃喃自语,想起古籍上的记载。如果猜得没错,祁墨辰不仅是被怨灵纠缠的对象,更是某个古老诅咒的继承者。
而解开这个诅咒,很可能意味着揭开祁家最黑暗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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