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B-12的秘密

洛杉矶的阳光刺得人眼睛发痛。虞修远站在"蓝月亮"录音棚前，盯着锈迹斑斑的铁门。这家位于工业区边缘的老式录音棚看起来随时可能倒闭，招牌上的霓虹灯管缺了几个字母，变成"蓝 月 录 "。

"确定是这里？"祁寒压低棒球帽檐，蓝发在脑后扎成一个小揪。自从母亲失踪，他就没再说过一句话，只是机械地跟着虞修远行动。

虞修远核对父亲发来的地址："老板叫陈杰，是你父亲大学时的好友。"

推门进去，扑面而来的是陈旧空调的霉味和隐约的大麻气息。前台空无一人，墙上挂满泛黄的照片——八十年代的乐队、九十年代的嘻哈歌手，还有几张熟悉的面孔，现在已是乐坛传奇。

"找人？"沙哑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一个扎着脏辫的亚裔老人走出来，左腿微跛，脖子上挂着"陈杰"的工作牌。

虞修远刚要开口，祁寒突然上前一步，掏出那把刻着"B-12"的小钥匙："我爸是祁明远。"

陈杰的眼神瞬间变了。他迅速锁上前门，拉下卷帘，示意他们跟上："二十年了...我以为那东西永远没人来取了。"

穿过昏暗的走廊，他们来到一个类似仓库的房间。墙上整齐排列着数百个小保险箱，每个都有编号。陈杰停在标着B-12的箱子前，却没有立即开锁。

"你爸是我见过最有原则的音乐人。"他摩挲着保险箱上的灰尘，"当年他说要揭发星辰的前身'银河娱乐'，我劝他别惹事...两周后他就死了。"老人看向祁寒，"你长得真像他，尤其是眼睛。"

祁寒的手指紧紧攥着钥匙，指节发白："里面是什么？"

"不知道。他死前一周寄存的，说如果出事就等他儿子来取。"陈杰叹了口气，"去年星辰CEO被抓的新闻出来后，有人来打听过这个箱子...所以我把它转移到了后面。"

他带着他们绕过几排架子，从隐蔽的角落里拖出一个小型保险箱，尺寸是B-12的三倍大："原来的只是个幌子。这才是你爸真正留下的。"

钥匙完美契合。箱门打开的瞬间，霉味和淡淡的樟脑丸气息涌出。里面放着一本黑色账本、几盘老式录音带，还有一张照片。

祁寒先拿出照片——年轻的祁明远搂着另一个戴眼镜的男生站在大学校园里，两人举着"音乐社"的横幅。虞修远倒吸一口气："那是我爸！"

照片背面写着日期和一行小字："与明远调查银河娱乐药物事件，证据已收集，危险，需谨慎。"

账本更加触目惊心。密密麻麻的记录显示，早在上世纪九十年代，银河娱乐（后重组为星辰音乐）就开始在艺人合同中加入隐蔽条款，强制他们服用"维生素补充剂"——实际是代号B-12的混合药物，用于控制情绪和声带状态，制造"独特音色"。

"这就是他们给我吃的..."祁寒嘶哑地说，翻到最后一页。那里详细记录了B-12的配方和副作用：声带组织变薄、情绪依赖、长期使用导致不可逆损伤。页脚有祁明远的笔迹："已复制三份，分别藏于——"后面的字被血迹模糊了。

虞修远感到一阵恶寒。同样的药物，同样的手段，跨越二十年用在两代人身上。这不是巧合，是模式。

"还有这个。"陈杰从保险箱底层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你妈妈上个月来找过我，留下这个。说如果她出事，就一起给你。"

信封里是一张字条和一把车钥匙。字条上潦草地写着："寒寒，你爸发现的不只是药物。星辰在利用艺人洗钱，金额巨大。证据在宠物店老保险柜，密码是你生日。小心林姓女人。"

"林？"虞修远和祁寒同时抬头。林嘉雯——蓝橡资本的合伙人，对祁寒异常关注的那个女人。

陈杰的脸色变得凝重："李秀兰说她被跟踪了...第二天就失踪了。"

祁寒突然将账本紧紧抱在胸前，像是抱着父亲的遗骸。他的肩膀开始颤抖，但没有眼泪，只有一种可怕的、压抑的寂静。

"我们需要报警。"虞修远拿出手机。

"没用。"陈杰摇头，"星辰背后的人脉深不可测。你爸当年报过警，第二天证据就不翼而飞。"

"那怎么办？"虞修远握紧拳头，"难道就这样——"

"音乐。"祁寒突然开口，声音像砂纸摩擦，"我爸用音乐传递信息。"他拿起那些录音带，"这些不是普通的demo。"

陈杰眼睛一亮："后面有播放设备。"

录音带标记着简单的日期。第一盘播放后，是一首普通的民谣，但每隔几秒就有微弱的电流杂音。虞修远调大音量，杂音中隐约能听到对话片段：

"...B-12测试结果...声带变化符合预期...艺人不知情..."

第二盘更明显。主歌结束后，突然插入一段完全不同的录音：

"银河娱乐通过B-12控制至少十二名艺人...财务总监承认与境外洗钱有关...证据藏在..."

祁寒猛地按下暂停："宠物店。他说证据在宠物店。"

"你家原来的宠物店早拆了。"陈杰说，"现在是个7-11。"

虞修远突然想到："保险柜！你妈妈说在老保险柜里！"

祁寒翻出字条又读一遍："密码是我生日...但宠物店不在了..."

"物品可能转移了。"虞修远推理道，"你舅舅是继承人，会不会放在他那里？"

"舅舅家三年前就卖了..."祁寒突然停住，眼睛睁大，"等等。他死后，东西都搬到了表姐家的地下室。"

他掏出手机拨号，简短交谈后挂断："表姐说有个老式保险柜放在那儿多年，没人知道密码。"

虞修远立刻订了回程机票。临走前，陈杰塞给祁寒一张名片："需要帮助就联系这个号码。你爸救过我的命，现在该我还了。"

回程的车上，祁寒一直盯着那张合影。虞修远偶尔瞥见他用手指轻轻抚摸父亲年轻的脸庞，动作小心翼翼，像是怕碰碎了什么。

"我几乎不记得他的样子了。"祁寒突然说，"只记得他教我弹的第一个和弦...和车祸那天早上，他亲了我额头说晚上见。"

虞修远伸手握住他冰凉的手指："我们会找到真相。为你父亲，也为你母亲。"

祁寒沉默了很久。当夕阳将高速公路染成橘红色时，他轻声说："修远，如果...如果我出了什么事——"

"不会的。"虞修远打断他，声音比想象中尖锐，"我们一起面对。"

夜幕降临时，他们直接驱车前往祁寒表姐家。郊区的小房子灯光温暖，表姐——一个圆脸的中年妇女——已经在等候。她带他们下到潮湿的地下室，角落里确实放着一个锈迹斑斑的绿色保险柜。

"搬来就这样，没人打得开。"表姐递过工具箱，"需要切割机吗？"

祁寒摇头，蹲下身转动密码盘。输入生日后，锁发出沉闷的咔哒声。门开的瞬间，一股霉味涌出。里面只有一个小铁盒，装着一叠文件和——令人毛骨悚然——几支标着B-12的药剂。

文件是财务记录的复印件，显示银河娱乐通过虚假演出合同将巨额资金转移到海外账户。最上面一页用红笔圈出一个名字：林耀东——林嘉雯的父亲，星辰音乐的创始人之一。

"这是..."虞修远翻到最后一页，呼吸停滞——签署这份文件的，正是现任星辰音乐CEO，那个刚刚被捕的男人。

祁寒拿起一支B-12药剂对着灯光观察。淡蓝色液体在玻璃管中微微晃动，像某种毒蛇的唾液。

"证据。"他声音嘶哑，"足够定他们的罪了。"

表姐突然惊呼一声，指着地下室的小窗户："有人！"

黑影一闪而过。虞修远冲到窗边，只看到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轿车疾驰而去。他们迅速收拾证据离开，祁寒将铁盒紧紧抱在怀中，像抱着炸弹。

回到工作室已是深夜。虞修远将证据扫描备份，上传到云端和三个不同的物理存储设备。祁寒则坐在钢琴前，手指悬在琴键上方，久久没有落下。

"我在想..."他终于开口，"我爸当年是不是也这样...明知危险，却不得不做。"

虞修远走到他身边："我们可以匿名提交给警方。你不需要冒险。"

祁寒摇头，手指落在琴键上，弹出一段忧郁的旋律："这是他教我的第一首歌...《月亮代表我的心》。"他的演奏越来越流畅，"奇怪，这么多年没弹，手指还记得。"

旋律渐渐变化，融入新的元素，变成一首虞修远从未听过的曲子。祁寒闭着眼睛，完全沉浸在创作中，汗水顺着他的太阳穴滑落。

"这是什么？"演奏结束后虞修远轻声问。

"《父亲的旋律》。"祁寒睁开眼睛，里面有某种新的决心，"我要公开这些证据...用我的方式。"

虞修远想反对，想说要谨慎，但看到祁寒的表情，他知道决定已经做出。这个曾经砸吉他发泄愤怒的少年，现在选择用音乐和真相作为武器。

"好。"虞修远握住他的手，"但有个条件——我们一起策划。不冲动，不冒险，一步步来。"

祁寒点头，突然倾身向前，额头抵着虞修远的肩膀："谢谢。"简单的两个字，却重若千钧。

窗外，洛杉矶的夜空没有星星，只有无尽的城市灯火。虞修远想起父亲说过的话——"祁明远是我见过最勇敢的人"。现在他明白了，那种勇敢如何在血脉中传承。

证据已经找到，但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而这一次，他们将并肩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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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考高考的宝贝们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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