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白玫瑰密令

玻璃杯相撞的清脆声响淹没在笑声里。祁寒举着香槟，看金黄色的气泡顺着杯壁滑落，就像这三个月来压在心头的疑虑终于浮出水面——太顺利了。周教授入狱、林嘉雯认罪、声波武器被全面查封...所有线索整齐得像被精心排列过的多米诺骨牌。

"发什么呆？"虞修远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已经恢复了大半的清润，只是在高音区还带着些许沙哑，"你的龙虾沙拉要逃跑了。"

祁寒回过神，发现叉子上的食物确实正摇摇欲坠。他一口吞下，顺势凑到虞修远耳边："有没有觉得不对劲？结案太快了。"

虞修远睫毛微颤，在祁寒耳边以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回应："父亲今早还去检察院补充取证。档案室少了关键几页..."

"打扰了。"穿白衬衫的服务生突然插入，手捧一支孤零零的白玫瑰，"有位先生让送来的。"

包厢瞬间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支花上——细长茎秆，花瓣边缘泛着诡异的珠光白，像被漂白过的血液。

"什么先生？"Lina最先反应过来，拦住准备接花的祁寒。

服务生困惑地摇头："戴墨镜，预付了现金。"他指了指花茎上绑着的银色丝带，"说寿星看了就明白。"

今天是虞修远名义上的生日——档案登记的日期，实际他自己都不确定真实生日。知道这个的只有...

"我爸呢？"虞修远突然问。

"去接电话了。"Lina说，手已经按在腰间的干扰器上，"要检测一下吗？"

祁寒却已经接过花。他的指尖刚碰到丝带，花瓣突然如机械般层层绽开，露出花蕊处微型投影仪发出的蓝光。

一幅全息影像在餐桌上方展开：模糊画面里是间实验室，日期显示1999年9月15日。镜头剧烈晃动，能听见祁寒父亲急促的喘息和喊叫："志明！带材料走！密码在——"

爆炸声。画面天旋地转，最后定格在一双锃亮的皮鞋上。镜头边缘，一枚白玫瑰胸针别在某人衣领处，随即影像熄灭。

祁寒手中的花茎突然变得滚烫，他下意识松手，玫瑰在落地前自燃成一小撮灰烬。

"那是...我爸的..."祁寒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虞修远猛地起身撞翻椅子，冲出包厢。走廊尽头，虞志明正挂断电话转身，脸上还带着困惑："修远？怎么了——"

"你当年在现场。"虞修远声音嘶哑，"祁叔叔遇害时，你就在实验室。"

虞志明的表情像是被击中胃部。他缓慢点头："我逃出来了，带着部分资料...但没来得及救他。"

"为什么不说？"

"因为..."虞志明的手在发抖，"开枪的人是周教授，但戴玫瑰胸针的...是另一个人。我至今不知道是谁。"

祁寒跟出来时，正听到这句话。他背靠着墙滑坐在地上，蓝发垂下来遮住眼睛："所以...还没结束。"

Lina蹲下身检查那堆灰烬："纳米级投影仪，军用科技。"她捻起一点残渣，"还有磁粉残留...这是录音介质。"

虞修远的手机突然响起警报——医院体检报告出来了。他机械地点开，目光立刻被某行数据吸引："声带细胞异常...再生痕迹呈现'非自然生长模式'？"

"什么？"祁寒夺过手机，"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不..."虞修远皱眉思索，"这是治愈痕迹。还记得音乐节那天吗？你的歌声..."

"修复了你的声带。"祁寒瞪大眼睛，"所以他们现在对你的嗓子感兴趣了？"

虞志明突然倒吸一口气："CYB研究所...周永彬被捕前提到的那个地方...你们还记得李秀兰写下的'CYB'吗？"

当晚，虞家书房。四人围在电脑前，Lina黑进了瑞士医疗研究数据库。

"找到了。"她放大一份模糊的档案，"CYB研究所，全称'周永彬声学实验室'...但控股方是个空壳公司，实际注资来自..."

屏幕跳出一串复杂的资金流向图，最终指向一个熟悉的logo——星辰音乐早年使用过的玫瑰图案，与今天那枚胸针一模一样。

"轮回啊。"祁寒冷笑，"我们端掉一个，又冒出一个。"

虞修远突然开始咳嗽，指缝间渗出血丝。祁寒慌了神："怎么回事？今天不是刚复查过吗？"

"复查..."虞修远擦掉血迹，眼神突然变得锐利，"那个新来的医生...他取了声带样本！"

Lina立刻调出医院监控——画面显示主治医师张楷在取样后，绕路去了地下室。一个模糊人影交给他某个东西，别在衣领上的反光点像极了...白玫瑰胸针。

"我去追回样本！"Lina抓起外套。

"等等。"虞志明拦住她，"打草惊蛇。不如..."他的目光落在祁寒身上，"将计就计。"

第二天，虞修远"按时"回院复查。张楷医生格外热情，坚持要再做一次"更精准"的声波治疗。

治疗室内，虞修远躺在仪器床上，脖颈涂满导电凝胶。张楷调整着设备参数："新型声波疗法，能加速声带修复。"他瞥了眼监控摄像头，"需要完全安静，请家属在外面等。"

祁寒假装顺从地退出，实则通过虞修远衬衫第二颗纽扣里的微型传输器监听。当高频声波启动时，他突然听到一段熟悉的频率——与他父亲未完成曲谱《白玫瑰》的前奏惊人相似。

"修远！"他拍打治疗室的门，"那频率不对！"

没有回应。祁寒一脚踹开门，看到虞修远在床上痛苦抽搐，而张楷正疯狂调整参数。仪器屏幕上，声波图谱已经扭曲成危险的红区。

情急之下，祁寒哼起《修复频率》的旋律。奇迹再次发生——随着他的声音，仪器读数开始稳定，虞修远的痉挛也逐渐平息。

张楷的表情从惊慌变成震惊，最后定格在某种诡异的狂喜上："果然...双频共振是真的..."

祁寒一拳将他打倒在地："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不是我们..."张楷擦着鼻血笑了，"是'园丁'。白玫瑰总要园丁修剪，不是吗？"

与此同时，女子监狱会客室。

林嘉雯把玩着访客偷带进来的白玫瑰，指尖在花瓣上轻轻一捻，取出几乎不可见的纳米芯片贴在耳后。芯片发出的声波只有她能听见，随着内容播放，她的笑容逐渐扩大。

"明白了，老板。"她对着空气低语，虽然芯片那端根本没人回应，"我会好好培育这株...新玫瑰。"

狱警进来带她回牢房时，林嘉雯顺手将玫瑰插在访客记录本旁。阳光下，花瓣上的露珠闪烁着诡异的金属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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