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活一世我要把脑洞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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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三年我假扮白月光回来了(bg)(1)

01

清晨八点零七分,比顾衍之惯常起床的时间早了整十三分钟。

厚重的丝绒窗帘严丝合缝地垂落,将初夏过于殷勤的阳光彻底隔绝在外。偌大的卧室里,只有一盏床头阅读灯在深灰色墙纸上晕开一小圈暖黄的光晕,堪堪照亮床尾一隅。空气里悬浮着冷冽的雪松香薰分子,昂贵,洁净,也空洞得没有一丝烟火气息。

我坐在梳妆台前,镜面冰凉光滑,映出一张毫无波澜的脸。手指拂过梳妆台上唯一一件不属于这里的廉价物品——一个磨得边角发白的小小药瓶。瓶身上的标签字迹已经模糊,却像烙印般刻在心底。指尖收拢,冰凉的玻璃硌着掌心,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痛感,却异常清醒。

指尖离开药瓶,最终落在梳妆台上那支正红色的唇釉上。旋开,膏体浓郁得如同凝固的血。我凑近冰凉的镜面,极慢、极仔细地沿着唇线涂抹。镜中的女人,眉眼被精心描摹过,眼尾微微上挑,唇色饱满欲滴。这张脸,曾是我最大的资本,也是我无法挣脱的枷锁。它像一张完美的面具,牢牢扣在我脸上,每一个弧度,每一寸肌理,都在无声地呐喊着一个名字:林薇。

顾衍之的心尖痣,早逝的白月光。

衣帽间占据了一整面墙,感应灯随着我的脚步无声亮起,冷白的光线倾泻而下,照亮一排排纤尘不染的衣物。这里没有属于“苏晚”的色彩。目光滑过,指尖最终停留在一件白色的连衣裙上。真丝质地,触手冰凉滑腻,剪裁简洁得近乎苛刻,没有一丝多余的装饰。这是林薇生前最偏爱的风格——清冷、疏离,不食人间烟火。我换上它,丝绸紧贴着皮肤,带来一种奇异的束缚感。镜中人眉眼低垂,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连嘴角牵起的弧度都经过无数次对着照片的练习。脆弱,安静,易碎。完美复刻顾衍之珍藏影像里的那个影子。

九点零一分。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外,修剪得一丝不苟的草坪绿得刺眼。我站在吧台边,取出一只剔透的勃艮第杯。指尖冰凉,捏住酒瓶细长的瓶颈,深红的液体无声地注入杯底,恰好三分之一满。手腕悬停,杯壁映出我模糊的倒影。这个角度,这个姿态,也是林薇的习惯。顾衍之曾在某个酒醉的深夜,死死攥着我的手腕,一遍遍嘶吼着纠正,直到我的动作与他记忆中的影像分毫不差。

玄关处传来轻微的电子锁开启声。我捏着杯脚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随即又松开。

门开了,光影切割。顾衍之走了进来,一身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西装,衬得身形愈发挺拔冷峻。他身后,跟着一个年轻女孩。

时间仿佛被按下短暂的暂停键。

空气里浮动的雪松香气似乎凝滞了。我端着酒杯,站在吧台投下的一小片阴影里,指尖透过冰凉的杯壁传来红酒的温度。目光落在顾衍之身后那个纤细的身影上,只一瞬,便平静地移开。

女孩很年轻,大概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一件浅米色的针织连衣裙,长发松松挽起,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她的眉眼……我垂下眼睫,看着杯中暗红色的液体微微晃动。那眉眼间的轮廓,那低头时流露的怯生生的神态,竟与我——或者说,与镜子里那个刻意模仿的影子——有着惊人的相似。

顾衍之扯松了领带,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他脱下西装外套随意扔在沙发上,目光锐利地扫过来,像冰冷的探针,最终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和某种刻意的轻慢。

“苏晚。”他开口,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却像冰棱砸在光洁的地板上,“站这儿干什么?碍眼。”

他身后的女孩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地往顾衍之身后躲了半步,一双小鹿般的眼睛飞快地瞟了我一眼,又迅速垂下,手指紧张地绞着裙边。那姿态,脆弱得恰到好处。

顾衍之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他伸出手臂,以一种宣告所有权的姿态,自然地揽住了女孩纤细的腰肢。女孩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顺从地依偎过去,脸颊飞起一抹红晕。

“介绍一下,”顾衍之的视线依旧钉在我脸上,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冰冷刺骨的弧度,那弧度里淬满了毫不掩饰的恶意,“白薇。新认识的朋友。”

白薇。薇。

舌尖无声地碾过这个名字,像碾过一颗酸涩的果核。我依旧握着那杯红酒,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顾衍之的目光在我脸上巡弋,似乎想捕捉一丝裂痕,一丝狼狈。他揽着白薇腰肢的手紧了紧,姿态亲昵得刺眼。他故意拖长了调子,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朝着我心脏最柔软的位置扎过来:

“苏晚,看见了?”他下巴微抬,指向靠在他怀里的白薇,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嘲弄和冰冷,“这才叫像。你?”

他嗤笑一声,那声音不大,却像鞭子抽打在空气里。

“一个东施效颦的赝品,看了三年,也该腻了。”他的目光扫过我身上那件刻意模仿的白裙,如同在看一件蒙尘的劣质仿品,语气刻薄得像在刮骨,“正主回来了,赝品就该有点自觉,趁早让位。”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白薇似乎被这直白的羞辱场面吓到,把头埋得更低,身体微微颤抖,像个无辜的受惊者。然而她紧贴着顾衍之的姿势,却又带着一丝隐秘的、昭然若揭的得意。

那杯红酒在我手中,冰凉的杯壁已被体温焐热。顾衍之刻毒的话语在奢华冰冷的客厅里回荡,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钻进耳膜,又重重砸在心上。东施效颦。赝品。让位。

我看着他。看着他眼底毫不掩饰的厌弃,看着他揽着那个新影子时那份刻意的炫耀。胸腔里,那团沉寂了三年、被无数个需要模仿的夜晚和需要数着药片度日的清晨压抑着的火焰,终于被这最后一勺滚油彻底点燃,烧掉了最后一丝名为“隐忍”的灰烬。

没有预想中的颤抖,没有屈辱的眼泪。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改变分毫。我甚至微微牵动了一下唇角。

在顾衍之带着施虐快感的注视下,在白薇自以为隐秘的窥探中,我极其平静地将那杯一口未动的红酒,轻轻放回光可鉴人的吧台台面上。杯底接触大理石,发出一声极轻、却异常清脆的“嗒”声,像某种尘埃落定的宣判。

然后,我从随身的米白色小羊皮手袋里,抽出一个薄薄的、四四方方的白色信封。信封是市面上最普通的那种,没有任何标记,与这间处处彰显奢华的客厅格格不入。

我上前一步,高跟鞋踩在昂贵的手工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走到顾衍之面前,隔着一步的距离停下。他没有动,只是眉头微蹙,眼底的嘲弄被一丝错愕取代,似乎没料到我会如此平静,更没料到我会有此举动。

我将那个薄薄的信封,平平整整地递到他眼前。

“顾总。”我的声音很稳,甚至带着一丝公式化的温和,听不出半分波澜,“您说得对。”

顾衍之的眉头拧得更紧,目光锐利地落在那信封上,像要穿透它看清里面的内容。

“好巧。”我迎着他审视的目光,唇角的弧度加深了些许,一个标准、得体,却毫无温度的笑容,“三年合约,正好今天到期。”

时间仿佛被拉长、扭曲。奢华客厅里落针可闻,只剩下中央空调出风口细微的嗡鸣。

顾衍之脸上的表情,像一张精心描绘的面具被骤然打碎。错愕、难以置信、被忤逆的怒火,还有一丝连他自己可能都未曾察觉的慌乱,在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中飞快地轮转、碰撞。他死死地盯着我递到他眼前的那个白色信封,仿佛那不是一张纸,而是一条淬毒的蛇。

他猛地抬手,动作带着一股狠戾的风,一把夺过信封。修长有力的手指粗暴地将它撕开,雪白的信纸被扯出,展开。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镭射,迅速扫过纸上那几行打印得规规矩矩的字迹——“辞职信”。落款处,是我签下的名字:苏晚。笔迹清晰,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你……”顾衍之捏着信纸的手指猛地收紧,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薄薄的信纸瞬间被揉皱。他猛地抬眼,目光如鹰隼般攫住我,那里面翻涌着滔天的怒意和一种被彻底愚弄的暴戾,“苏晚!你什么意思?!”

声音陡然拔高,震得水晶吊灯似乎都微微晃动。

他身旁的白薇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吓得浑身一抖,脸色煞白,下意识地又往顾衍之身后缩了缩,惊惧地看着我。

我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甚至在他暴怒的逼视下,显得更加从容。我微微歪了歪头,眼神平静地回望着他,像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

“意思很简单,顾总。”我的声音依旧平稳清晰,盖过了他粗重的呼吸,“合约终止,银货两讫。从现在起,您和我,再无任何瓜葛。”

说完,我不再看他瞬间变得铁青扭曲的脸,也不再看白薇那副惊魂未定的表情。没有任何留恋,我转过身,脊背挺得笔直。高跟鞋踩在光洁如镜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稳定、不疾不徐的“嗒、嗒”声。这声音,在死寂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冰冷。

一步步走向玄关。身后,是顾衍之压抑着狂怒的、粗重的喘息,以及他捏紧信纸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我拉开那扇沉重的、价值不菲的雕花大门。门外,初夏上午的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泻进来,带着青草和暖风的气息,瞬间拥抱了我。那光线有些刺眼,我微微眯了一下,没有回头。

门在身后无声地合拢,将那个充斥着雪松冷香、金丝笼般的冰冷世界,彻底隔绝。

***

三个月后。深城最顶级的悦榕庄酒店。

巨大的水晶吊灯将宴会厅映照得亮如白昼。空气里浮动着高级香槟、昂贵香水与无数低声细语交织而成的、属于上流社会的特有旋律。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每一张精心修饰的面孔都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今晚是深城年度最大的慈善拍卖晚宴。社会名流,商界巨擘,娱乐明星云集于此。闪光灯在角落里此起彼伏。

宴会厅入口处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如同平静湖面投入一颗石子,涟漪迅速扩散。

众人不约而同地循声望去。

门口,璀璨的灯光下,一个身影缓缓步入。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所有的低语、笑声、杯盏碰撞声,都在那一刻诡异地停滞了一瞬。

那是一位年轻女子。

她穿着一身墨绿色丝绒曳地长裙,那绿浓郁得如同最深沉的夜色森林,衬得她裸露的肩颈肌肤欺霜赛雪。裙身剪裁堪称神来之笔,完美勾勒出纤细的腰肢与流畅的曲线,丝绒的光泽随着她的步伐流淌,低调而奢华。长发松松挽起,几缕微卷的发丝慵懒地垂落颈侧,露出线条优美的天鹅颈。脸上妆容精致,眉目如画,最令人屏息的,是那眉宇间流转的、浑然天成的清冷与疏离,仿佛不沾染半分尘世俗气。

她的手臂,亲昵地挽在一位身材高大、气质儒雅沉稳的中年男人臂弯里。男人是商界新贵,以科技起家,风头正劲。他微微侧头,看向身旁女子的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与温柔。

“林薇……?”一个压抑不住的、颤抖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带着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天哪……是她?她不是三年前就……”

“不可能!但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

“她身边那位是……启明星科技的陆总?”

窃窃私语如同被点燃的野火,瞬间燎原。无数道目光,惊疑、探究、震撼,如同聚光灯般牢牢锁定在那个墨绿色的身影上。闪光灯骤然变得密集,咔擦声不绝于耳,试图捕捉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人群如同摩西分海般自动让开一条通道。我——或者说,此刻以“林薇”身份出现的我——挽着陆明哲的手臂,步履从容地走在红毯中央。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清浅得体的微笑,目光平静地扫过一张张写满惊愕与探究的面孔,仿佛周围的一切喧嚣都与我无关。

陆明哲微微低头,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带着一丝担忧:“晚晚,确定要这样?”

我侧过头,对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臂,示意无妨。眼神交汇间,传递着只有彼此才懂的默契。

就在这时,一道极其锐利、如同淬了冰又裹挟着地狱烈焰的目光,毫无征兆地穿透人群,狠狠钉在我身上!

那目光带着巨大的冲击力,几乎让我挽着陆明哲的手臂下意识地想要收紧。我强自镇定,循着那令人心悸的视线源头望去。

宴会厅的另一端,巨大的落地窗边,一个身影僵硬地矗立着。

是顾衍之。

他手中还捏着一个水晶香槟杯,杯身微微倾斜,昂贵的液体正无声地顺着杯沿滴落在地毯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痕迹。他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巨雷劈中,整个人都凝固了。那张素来冷峻、掌控一切的脸上,此刻只剩下一种近乎崩溃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惊骇与混乱。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睛一眨不眨,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而急剧收缩,眼白上瞬间爬满了狰狞的红血丝。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薄唇微微张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像是看到了地狱里爬出来的幽灵,看到了绝无可能重现的幻梦。

隔着衣香鬓影,隔着觥筹交错,隔着三年的屈辱与一个精心策划的骗局,我们的视线在空中狠狠相撞。空气里仿佛有无形的电流在噼啪作响。

下一秒,顾衍之像一头彻底失控的困兽,猛地将手中的酒杯往旁边侍者的托盘里一砸!发出“哐当”一声刺耳的脆响!

他粗暴地拨开挡在身前的人,无视周围惊愕的抽气声和低呼,像一头发疯的公牛,不管不顾地朝着我所在的方向,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

他的目标清晰无比——就是我。

人群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纷纷避让。红地毯上,顾衍之踉跄着,带着一身浓重的酒气和一种濒临毁灭的绝望气息,几乎是扑到了我的面前!

陆明哲反应极快,下意识地想要将我护在身后。我却轻轻按住了他的手臂,示意他稍安勿躁。

顾衍之在我面前一步之遥猛地刹住脚步。他胸膛剧烈地起伏,粗重的喘息声清晰可闻,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贪婪地、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虔诚,黏在我的脸上。那目光滚烫得像是要将我的皮肤灼穿,里面翻涌着失而复得的狂喜、深入骨髓的痛楚,还有浓得化不开的、刻骨的思念。

“薇儿……” 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破碎得不成调子,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剧烈的颤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喉咙深处挤出来,“薇儿……是你……真的是你……你终于……终于回来了!”

滚烫的、巨大的泪珠,毫无预兆地冲出了他猩红的眼眶,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蜿蜒而下,砸落在他昂贵的黑色礼服前襟上,迅速洇开深色的水渍。这个在商场上翻云覆雨、在情感上冷酷如冰的男人,此刻竟像个迷路多年、终于找到归途的孩子,在我面前失声痛哭。

周围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戏剧性的一幕彻底震住了,无数双眼睛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颠覆认知的场面——冷酷无情的顾氏总裁,为一个“死而复生”的女人,当众崩溃落泪。

我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失控的泪水,看着他眼中那几乎要将人溺毙的深情与痛苦。墨绿色丝绒礼服衬得我面容愈发沉静,如同月色下深不见底的寒潭。

在他滚烫的、饱含绝望和狂喜的目光注视下,在他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薇儿”呼唤中,我终于缓缓抬起了手。

没有去擦拭他脸上的泪痕。

我的指尖,带着一丝冰凉的触感,轻轻落在了自己左耳后侧,靠近发际线的位置。

那里,有一道极其细微、几乎与肤色融为一体的、几乎看不见的接缝。

顾衍之的哭声戛然而止。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我的手指,瞳孔骤然缩紧,里面翻涌起惊涛骇浪般的困惑和一种灭顶的恐惧。

我迎着他彻底混乱的目光,唇角一点点勾起。

那不是一个属于“林薇”的、清冷疏离的微笑。

而是一个带着三分讥诮,七分冰冷,如同寒冰淬炼出的刀锋般的弧度。

在顾衍之骤然收缩的瞳孔倒影中,在周围死一般寂静的、无数道凝固的视线里,我的指尖微微用力,捏住了那道几乎看不见的缝隙边缘。

然后,缓缓地、坚定地,向下一撕!

一层极其纤薄、宛如第二层肌肤的透明物质,如同蜕下的蛇皮,从我脸上被剥离下来。整个过程无声无息,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感。

那层薄如蝉翼的“皮肤”被彻底揭下,露出了底下真实的、属于“苏晚”的容颜。

依旧是那张脸,轮廓依旧精致。但眉宇间刻意模仿的清冷脆弱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历经淬炼后的沉静、淡漠,以及此刻毫不掩饰的冰冷嘲讽。眼角眉梢的弧度,唇边抿起的线条,都彻底摆脱了林薇的烙印,张扬着独属于苏晚的、锋利而真实的气息。

我随手将那薄薄的人皮面具丢在旁边的侍者托盘里,动作随意得像丢弃一张用过的纸巾。

整个宴会厅的空气仿佛被瞬间抽空,陷入一种真空般的死寂。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所有的目光,都如同被钉住一般,死死地凝固在我脸上,凝固在托盘里那薄薄的一层东西上,最后,又齐刷刷地、带着极致惊骇地转向顾衍之。

顾衍之脸上的泪痕未干,表情却彻底僵死。他如同被最恐怖的重锤狠狠砸中了天灵盖,所有的血色、所有的生气,在那一刹那被彻底抽空。他死死地盯着我,那双猩红的眼睛里,刚刚还汹涌澎湃的狂喜、痛苦、思念,如同被投入液氮的沸水,瞬间冻结、碎裂,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深渊般的空白和……一种被彻底掏空五脏六腑的剧痛。

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高大的身躯晃了晃,仿佛下一秒就要轰然倒塌。

我看着他眼中那片坍塌的世界,看着他脸上每一寸肌肉都在经历着毁灭性的崩溃。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撕下面具时那微妙的触感,冰凉的,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决绝。

迎着那张惨白如纸、写满震骇与破碎的脸,我微微前倾身体,将声音压得很低,却清晰地、一字一顿地送入他耳中,像冰冷的刀锋刮过骨头:

“顾总。”

我顿了顿,欣赏着他瞳孔深处最后一丝光亮彻底熄灭,才慢条斯理地补上最后一句,带着一丝残忍的、恰到好处的困惑:

“朝夕相处整整三年……”

“您这双眼睛,” 我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轻轻扫过他剧烈颤抖的瞳孔,“是摆设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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