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时,林渊推开门,看见青石板上落了一层薄露。
空气清冷湿润,带着草木刚醒的味道。
他刚要抬脚踏出去,余光扫到廊下站着一个穿浅粉色衣服的人——是苏媚,靠在朱漆柱子上,发间的桃花簪在雾里泛着淡红,像还没开全的花苞,连她鬓角几缕碎发都染上了颜色。
“早。”她低着头,手指绞着袖子,声音轻轻的,像是被风吹散了,可林渊听得一清二楚。
他这才注意到她脚边放了个青瓷茶罐,罐口冒着热气,白烟飘着,在晨光里若隐若现。
这是双修后的第三天。
以前她总爱说些调笑的话,现在倒像是变了个人。
“昨晚我做了个梦。”苏媚突然开口,雾气盖住她的眼睛,“是你拉着我的手,从一片黑雾里跑出来。”
林渊喉咙动了动。
幻境里那个蜷成一团的女孩出现在脑海里——她抱着膝盖,满头大汗,明明一身灵力,却像个翅膀被踩碎的蝴蝶。
原来系统的心境同步,不只是他看到她的伤,她也记住了他的光。
“后来呢?”他问。
苏媚抬起眼,眼里像是有星星在晃:“后来雾散了,我看见桃花。”她转身要走,裙角扫过茶罐,发出一点摩擦声,“谢……谢谢你。”最后两个字被风卷走了,她人已经拐进了回廊,只剩茶罐里的茉莉香混着晨露飘过来。
宗门演武场的铜锣敲了三遍,林渊跟着苏媚进了主殿。
檀香炉里飘着沉水香,阵法长老站在蒲团前捋胡子,背后的“同心”锦旗被风吹起一角,布料翻动的声音有点沙哑。
“这次双修试炼,林渊和苏媚不仅护住了灵脉,还在心境上互相帮衬。”长老捻着佛珠,扫了台下一眼,“尤其是苏姑娘,打破了困她二十年的‘惧心锁’——”
“啪。”
后排传来一声轻响。
林渊眼角一跳,看到叶无尘的手垂在身侧,袖口露出一点点符纸边——朱笔画的纹路像条扭动的蛇,正是禁魂锁的标记。
“禁魂锁能封五感。”系统在他识海里响起声音,“二阶符篆,要用生血祭炼三天。”
林渊不动声色地捏紧袖子里的玉扳指,掌心传来冰凉的感觉。
叶无尘是大长老最看重的关门弟子,上个月因为林渊拿了“最佳护脉”摔了茶盏。
现在他嘴角带着冷笑,手指正摸着符纸边,像在等什么时间点。
散会后,林渊故意走在最后。
看着叶无尘消失在月洞门后,刚转身就撞见苏媚。
她不知什么时候折回来了,发间的桃花簪闪着光:“去湖边?我刚才看见并蒂莲开了。”
湖边柳树随风摆,林渊刚坐下,后颈突然贴上一片暖意。
苏媚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上:“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她声音闷闷的,“以前我总用灵力压人,用话刺人,其实……其实我只是怕他们靠近。”
林渊低头看她搭在自己肚子上的手。
那双手有练剑留下的茧,现在却像两片抖动的翅膀。
“你只是太在意保护自己。”他说。
风吹起他的衣角,带着她发间的茉莉香,“就像小动物竖起刺,其实是怕别人摸软肚皮。”
“噗。”苏媚笑了,鼻音重,“你还挺会说的。”她扯着他腰带上的穗子,声音又低下去,“我不想再被人控制了。以前师傅用‘惧心锁’困我,现在我想自己做决定。”
“哗啦——”
身后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
林渊回头,看见李明月站在五步外。
她穿着月白襦裙,发间珍珠歪了,脚边是个摔碎的茶盏,蜜水顺着石缝往湖里流,空气里有点甜味。
“公主?”林渊刚起身,李明月已经跑了。
她裙角扫过柳枝,惊飞一对白鹭,扑棱棱的翅膀声里,隐约传来她哭着的冷笑:“恭喜林公子,又多了一个双修道侣。”
林渊追了二十步,在九曲桥边拦住她。
李明月背对着他,肩膀一抖一抖,发间的珍珠蹭在柱子上叮当作响:“你不用解释。”她吸了口气,“我早该知道的,你这种人……”
“我这种人怎么了?”林渊抓住她肩膀。
她眼尾通红,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你总是招蜂引蝶!前天给楚灵儿补灵脉的时候,你也是这样握她手的吧?上个月给柳诗诗治寒毒,你也是这样贴她背的吧?”
“我没有!”林渊急得抓头发,“苏师姐只是……”
“只是什么?”
“她只是心里有疤!”林渊脱口而出,“她以前被人用禁术困在幻境里,我只是……”他突然停住——李明月的眼泪正砸在他手上,烫得他说不出话。
“我不管。”李明月吸了吸鼻子,转身跑了。
她的绣鞋踩过满地花瓣,像一只受惊的粉蝶。
林渊望着她的背影,听见身后传来笑声。
苏媚站在柳树下,手里拿着一朵并蒂莲,花瓣上沾着蜜水:“公主这醋,比我昨天熬的青梅汤还酸。”
“你还笑!”林渊瞪她。
苏媚把莲花塞进他手里,指尖擦过他的掌心:“小郎君,该去哄人了。”她转身离开,发间的桃花簪在夕阳里一闪,“我回房给你熬安神汤,今天这出戏,够你费一半灵力。”
月亮爬上柳梢时,林渊推开房门就觉得不对劲。
檀香味里混着一股焦糊味,像是烧纸剩下的味道。
他反手锁上门,放出神识顺着系统的“情绪共鸣”查探——床底下、枕头里、最后在中衣领口找到一张纸。
“噬灵符。”系统提示音冰冷机械,“接触皮肤三刻钟就会烧经脉,施术者是叶无尘。”
林渊捏紧那张符纸。
他望着窗外摇晃的竹影,突然笑了——那天在演武场,叶无尘袖子里的禁魂锁,原来是虚的。
真正的杀招,是趁他灵力没恢复时,用噬灵符废他修为。
他把符纸折成小团,放进随身的玉葫芦里。
又拿出前几天买的青铜铃铛,挂在门框上——这个铃铛用灵犬耳朵做的,只要有灵力波动就会响。
做完这些,他坐下来翻开《符篆要诀》,烛火在他眼睛里跳动。
与此同时,皇宫寝殿里,李明月正对着镜子发呆。
她手指摩挲镜沿,镜子里的少女眼尾还红着,像朵被雨打湿的芍药。
“我是不是……也变得像她们一样了?”她低声问。
夜风吹起纱帘,熄了烛火。
黑暗中,她听见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像她们一样,看他跟别的女人亲近,就……就难受得慌。”
窗外灯火一盏接一盏熄灭,只剩下檐角铜铃在风里轻轻作响。
一场新的风波,正随着月光爬上屋瓦,悄悄落在每个人的眉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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