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僵住了,能清晰闻到他身上混合着血腥和雪松的味道。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又震动起来,屏幕亮起的瞬间照亮了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凌辰的动作停住了,盯着她口袋里震动的手机,眼神变得锐利。
"接。"他说。
林墨迟疑着掏出手机,又是个陌生号码。她按下接听键,把手机放到耳边,手还在抖。
"喂?"
"林墨,听得清吗?"电话那头传来带着电流音的男声,不是之前那个机械音,而是个听起来很年轻的男人声音。
"你是谁?"林墨握紧了手机。
"我是谁不重要。"对方轻笑一声,"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手里有什么,也知道你想要什么。想知道你父亲藏起来的另一半研究资料在哪吗?"
林墨的心猛地一跳:"你知道?"
"当然。"对方停顿了一下,声音压低了些,"半小时后,城南废弃纺织厂门口,一个人来。别耍花样,不然凌辰的小命..."
电话突然被挂断,留下忙音。
林墨还维持着接电话的姿势,大脑一片空白。
"谁的电话?"凌辰追问,眼神锐利如刀。
林墨抬头看他,发现男人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只是下巴绷得更紧:"不知道是谁,他说知道我爸的研究资料在哪,还让我半小时内去城南废弃纺织厂...而且他提到了你。"
凌辰沉默了几秒,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站起来。他的动作很稳,完全看不出刚中枪的样子。
"走。"他拉着她就往外钻,速度快得惊人。
"等等!"林墨被拽得一个趔趄,后背伤口被扯得生疼,"你的伤..."
"没时间了。"凌辰打断她,已经爬出了通风管,"他们故意分开我们。"
林墨咬着牙跟上,爬出通风管时感觉伤口又裂开了,血顺着大腿内侧往下流。但她没空管这些,脑子里全是那个神秘电话和父亲留下的加密硬盘。
凌辰带着她穿过堆满货物的仓库后门,外面停着辆不起眼的黑色越野车。车门打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扶住凌辰:"boss!你怎么样?"
"动手的人查到了吗?"凌辰坐进后座,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
"查到初步线索,但对方很谨慎。"保镖递上急救箱,"需要立刻送您去医院。"
"不用。"凌辰扯掉染血的衬衫,露出精瘦的上身,左肋处缠着的绷带已经被血浸透,"先去城南。"
林墨坐在副驾驶座上,透过后视镜看着男人面不改色地让保镖处理伤口。镊子夹出子弹时发出沉闷的碰撞声,凌辰眉头都没皱一下。
车子发动的瞬间,林墨的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条彩信。
一张照片跳了出来。照片里,一个男人被绑在椅子上,脸上全是血,嘴角却带着冷笑。虽然看不清脸,但那身黑色西装和手腕上那块限量款百达翡丽腕表,林墨绝不会认错——是凌辰!
照片下面还有一行字:别耍花样,一个人来。
林墨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手机差点从手里滑落。她转头看向后座正在处理伤口的凌辰,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这个男人明明就在这里,活生生地坐在后面,可照片里那个被绑的人又是谁?
"怎么了?"凌辰注意到她的异样。
林墨把手机递过去,看着男人的表情从困惑变成冷硬。他捏着手机的指节泛白,金丝眼镜下的眼神冷得像冰。
"有意思。"凌辰把手机扔回给她,发动了车子的保镖明显加快了速度,"看来有人想玩一石二鸟。"
雨夜的公路上,越野车亮起大灯冲破雨幕,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林墨看着后视镜里凌辰冷硬的侧脸,手指无意识地摸着口袋里那半块加密硬盘。
现在,她手里有父亲留下的加密硬盘,父亲日记里提到的"夜莺计划",仓库里发现的蓝色试剂,还有那个神秘坐标...所有线索像一团乱麻,缠绕在她心头。
车子驶过跨海大桥时,林墨突然想起父亲书房里那个从未打开过的保险柜,想起母亲留下的那支染血发簪,想起凌辰说过的"项目夜莺根本不是救人的研究"...
突然,凌辰的手机响了。他瞥了眼来电显示,脸色突变。接起电话后他一言不发,听完直接挂断。
"怎么了?"林墨紧张地问。
凌辰扯掉领带,喉结滚动着:"仓库那边的人失去联系了。"
林墨的心沉了下去。
越野车突然一个急刹停在路边。
"从这里下车。"凌辰递给林墨一张银行卡和一把车钥匙,"去纺织厂,按对方说的做。别做傻事。"
林墨接过东西,指尖触碰到他微凉的手指:"那你呢?"
"我去处理点事。"凌辰看了眼手表,"两个小时内我会去找你。"
"你..."林墨想说什么,却被男人打断。
"记住,不管对方说什么都别信。"凌辰倾身靠近她,车门打开的瞬间灌进冷风,吹得她头发乱飞,"把这个带上。"
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个东西塞进她手里。冰凉的金属触感,是枚袖扣,上面刻着展翅的鹰形徽章。
"这是..."林墨愣住了。
"拿着。"凌辰的手指擦过她的掌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度,"也许能用得上。"
林墨握紧袖扣,金属棱角硌得手心发疼。她看着凌辰关上车门,黑色越野车转眼就汇入车流,很快消失在雨中。
雨更大了,砸在车顶噼啪作响。林墨坐在驾驶座上,看着手里的银行卡和袖扣,心里七上八下。那个神秘电话,凌辰的突然离开,那张诡异的照片...所有事情搅在一起,让她头晕得厉害。
她发动汽车,雨刮器刮掉挡风玻璃上的雨水,露出前方模糊的路。手机还在口袋里,凌辰被绑的照片像烙铁一样印在脑子里。
城南废弃纺织厂。她踩下油门,车身猛地窜了出去。雨幕中,红色轿车像道闪电,冲向未知的危险。
林墨右手握着方向盘,左手紧紧攥着那枚鹰形袖扣。冰冷的金属硌在掌心,提醒着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父亲的加密硬盘,母亲的染血发簪,父亲日记里的零碎线索...所有谜团都指向一个真相。
雨刮器有节奏地左右摆动,刷掉一层层水膜,却刷不掉林墨心头的阴霾。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凌辰去处理什么紧急事务,但她知道,从她接过那支染血钢笔开始,她的人生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车子驶过第三个十字路口时,林墨的手机第三次响起。这次是条短信,来自未知号码。
"注意路边那个监控摄像头。"
林墨猛地抬头,看到街角交通信号灯旁的监控探头,正对着她的车子。她心里一紧,猛地打方向盘,将车子拐进旁边一条狭窄的巷道。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溅起的水花打在斑驳的墙壁上。林墨喘着粗气,死死盯着后视镜,直到确认没有尾巴才松了口气。
这条巷道她有点印象,是去父亲以前常去的那家茶馆的路。巷子尽头那家老茶馆的红灯笼,此刻在雨幕中散发着微弱的光。
等等。
林墨突然踩下刹车。
父亲以前常去的那家茶馆...她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名字?
笔记本!父亲日记里提到过的那个秘密接头点——"烟雨阁"茶馆,就在城南这片老城区。
她抬头看向巷口那个摇摇欲坠的木质招牌,雨水冲刷下露出"烟..."字样。
林墨的心跳骤然加速。难道那个神秘电话是陷阱?真正的线索其实就在这里?
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距离约定时间还有十五分钟。
她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将车子藏在巷子深处,拉低帽檐,紧紧攥着口袋里的钢笔和鹰形袖扣,推开车门冲进了雨幕。
雨水立刻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伤口处传来阵阵刺痛。但林墨顾不上这些,朝着那块破旧的招牌跑去。
茶馆的门虚掩着,里面飘出淡淡的龙井茶香,混合着潮湿的霉味。林墨推开门,门上的铜铃叮当作响。
茶馆里很暗,只有几盏昏暗的灯笼亮着。角落里坐着个穿灰色长衫的老者,正在慢条斯理地品茶。除此之外空无一人。
"请问有人吗?"林墨试探着问,声音在空旷的大堂里回荡。
老者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他浑浊的眼睛在昏暗光线下打量着林墨,突然笑了。
"丫头,你走错地方了。"老者的声音沙哑,"这家店只招待老顾客。"
林墨的心沉了下去。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
她刚要转身离开,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又是那个神秘号码发来的短信:
"问问老板,三年前雨夜没喝完的龙井,还留着吗?"
林墨眼睛一亮,立刻转身:"老先生,请问三年前雨夜没喝完的龙井,您还留着吗?"
老者的表情瞬间变了,手里的茶杯停在半空。他死死盯着林墨,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警惕:"你是谁?"
"我是林振雄的女儿。"林墨报出父亲的名字,心跳如擂鼓。
老者的手抖了一下,茶水溅在青石板地上。他缓缓放下茶杯,站起身。身高佝偻,却给人一种压迫感。
"跟我来。"老者转身走向后堂,"林教授...他还好吗?"
林墨的喉咙突然哽住。父亲已经...她咬着唇没说话,跟着老者穿过布满灰尘的回廊,来到一间狭小的雅间。
老者点燃桌上的煤油灯,昏黄的光芒照亮了墙上挂着的一幅水墨画——画的是一只夜莺落在绽放的鸢尾花上。
"你父亲让你来取什么?"老者的声音压低了。
林墨从口袋里掏出那半块硬盘,递了过去:"我需要知道另一半在哪。"
老者接过硬盘,从抽屉里拿出个放大镜仔细看了看,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硬盘碎片,轻轻拼在了一起。严丝合缝。
"你父亲是个好人。"老者叹了口气,"可惜了。"
他把组合完整的硬盘递给林墨,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老者的手很烫,力道大得惊人。
林墨惊讶地看向老者手腕。那里有一圈浅褐色的疤痕,一圈一圈的,像是常年戴着手铐留下的印记。和父亲日记里描述的那个"代号泥鳅"的研究员特征完全吻合!
"您是..."林墨瞪大了眼睛。
老者松开手,从抽屉里拿出个褪色的笔记本,递给林墨:"这是你父亲托我保管的。他说,如果有天他出了意外,就让我交给能说出暗号的女儿。"
林墨颤抖着接过笔记本,封皮上有父亲惯用的钢笔字迹——"项目夜莺完整记录"。
就在这时,茶馆外传来刺耳的刹车声和杂乱的脚步声。
老者脸色一变:"他们来了!从后门走!"
林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老者推向后门。门板上挂着的风铃再次响起,这次却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和喊叫:
"封了所有出口!"
"找到她!"
"抓住她!"
是那些追杀她的黑衣人!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
后门被从外面锁死了!
老者脸色变得凝重:"走窗户!"
他搬起一张木凳砸向木窗,玻璃碎裂声中,林墨迅速钻了出去。外面是狭小的后院,堆满杂物。
"沿着围墙根跑,别回头!"老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墨头也不回地冲进雨幕,身后传来雅间门被踹开的巨响,还有老者与来人搏斗的喊声。
她咬着牙不敢停,沿着湿漉漉的围墙拼命跑。脚底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前摔去。额头重重磕在砖墙上,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
林墨挣扎着摸出来,屏幕上赫然是凌辰的号码——他不是去处理紧急事务了吗?
她颤抖着按下接听键,还没说话,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凌辰冰冷的声音:
"站在原地别动。"
林墨愣住了,抬头看向巷子尽头。雨幕中,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驶来,停在了巷子口。
后座车门打开,凌辰走了下来。黑色风衣被雨水打湿,贴在他身上,勾勒出挺拔的身形。他没戴眼镜,眼神在雨幕中异常锐利。
他一步步朝林墨走来,皮鞋踩在积水里发出嗒嗒声。
林墨看着他走近,突然想起那张彩信照片上被绑在椅子上的男人。眼前这个凌辰是真的吗?
"你..."林墨握紧了口袋里的钢笔,心脏狂跳,"你怎么会在这里?"
凌辰没说话,一直走到她面前,伸手想碰她的脸。
林墨下意识后退一步,躲开了他的触碰。
雨水顺着凌辰的发梢滴落,他看着她紧握口袋的动作,眼神冷了下来:
"你拿到了?"
林墨咬着唇没说话,警惕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这个凌辰看起来太冷静了,冷静得不正常。那个中枪受伤的凌辰,怎么可能这么快出现在这里?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又震动起来。不是铃声,是接收彩信的提示音。
林墨颤抖着掏出手机——屏幕上跳出一张照片。
照片背景是凌氏集团顶楼办公室,凌辰被五花大绑在办公椅上,额头流着血,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而他身后站着个蒙面人,手里的枪正指着凌辰的太阳穴——这才是刚才那个彩信里的照片!
林墨猛地抬头看向眼前这个"凌辰",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笔记本给我。"眼前的男人说着,朝她伸出手,动作间露出了手腕——他的右手腕内侧有颗小小的朱砂痣。
真的凌辰没有!
林墨的瞳孔骤然收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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