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海传56：攻守

断龙石下，错身之时，杨真瞧见他眼底的睥睨和不屑，心中才对死亡有了实感，那个眼神就仿佛在告诉他，今日自己，必死无疑。

“不！我不要陪葬！”

当断龙石真的再次重新启动，杨真突然发疯似的往外跑，却被皇陵前手持弓箭的侍卫，一箭射中小腿倒了回去。

京城上空密布的黑云散去，第一缕光落在了站在皇陵前的藏海身上，就好像连老天爷都觉得他是被冤枉的一般。

“不可能，为什么？为什么藏海？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你动了什么手脚？”杨真仿佛失去理智，瞳孔放大，上下牙齿相互摩擦朝着断龙石外不断挣扎。

“为什么？因为杨真杨大人才是那个与先帝八字相合的人啊。褚大人，你说是不是啊？”

他的双手紧握成拳，关节因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褚怀明已然被这一番变故弄得没了主意，只能下意识地接过藏海的话：“是......不是......”

他盯着文武百官的注视，额上的虚汗如雨般落下。

“侯爷，您说好的要救我啊，侯爷......”杨真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眼中带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平津候。

见平津候安静地看向自己却不说话，也不让人救他，杨真疯狂挣扎，嘴里大喊着：

“侯爷，小人这些年为您鞍前马后，若没有我，贞顺九年......”

“传陛下口谕，诸位大人接旨。”

小太监尖利的声音在皇陵前响起，断龙石轰然落下的声音与之交织，遮掩了杨真最后那句“癸玺”。

唯有站在离断龙石最近的藏海，听到了最后那两个字，他眸色森然地跪在地上，原来这就是平津候要找的东西吗？

“钦天监监正褚怀明，职司天象观测、推演国运，本应恪尽职守，以正天道。然太后下葬之日，断龙石未落、殉葬生乱之祸，实乃办事不力，有负朕望！

念其曾效微劳，朕心不忍，特开恩旨。今命褚怀明与藏海，就 “天之方难” 传言，共测大雍未来一月吉凶。

二人需于三日内呈交推演结果，于朝堂之上公议，如若有失，褚怀明免去钦天监监正之职，往昔罪责一并清算，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传旨的小黄门在传达完皇帝的口谕后，便当即离开了皇陵，徒留下皇陵的文武百官，面面相觑。

今日皇陵之事，怎么这么快就传到了陛下耳中？

曹静贤宫外的宅邸内，陆烟正送了太医从屋里出来，就见着义父匆忙赶了回来。

“她怎么样了？”曹静贤本是在督卫司，收到府中传去的消息，才晓得清欢失踪两日，是被困在了平津候府。

“这位姑娘受伤太重，经脉受损，内伤极重，只怕要昏迷个两三日，下官开了药方，将养两月就能恢复，只是往后两月内不能再动用内力，否则伤势加重，就不是一两月能恢复的了。”

太医捏着袖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司礼监掌印太监身上的气势，真没有几个人能受得住。

“你好好照顾她，醒了派人通知我。”曹静贤说完，眼神朝着屋中扫了一眼，而后带着陆烬去了议事厅。

“义父，清欢让人送来的铜鱼，可是真的？”陆烬站在下首，小心地打量着他的神情。

“不错，是真的。”曹静贤手中拿着的，正是清欢从平津候府带出来的铜鱼。

陆烬看着那枚铜鱼道：“那如今看来，清欢对义父，应是没有二心，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下一步计划了？”

曹静贤道：“不急，这藏海的身份，我们是心知肚明了，可清欢这丫头的身份，可就不好说了。”

“以她的聪慧，十年前就能想出这样的法子，隐忍十年接近藏海，费尽心思想要召出癸玺，难不成你以为她这十年，就只做了这一件事情？”

曹静贤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又朝着陆烬道：“你派人去清泉镇核实，我要知道他这些年的动向，清欢这丫头，我怕她阳奉阴违，另有所图。”

智多近妖，又善于隐忍蛰伏，这些年他常常反思，当初自己意外捡到她，是不是真的只是一个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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