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大涝,河道决堤,傅松之将军牺牲。
曹静贤等了许久,终于在此刻找到了发难的理由,因为此前负责修筑河堤的正是庄之甫。
皇帝下了旨,命督卫司严查,这下厂卫可就不再瞻前顾后,能使的手段,都朝着庄之甫身上招呼。
这下平津候也是急了,私下里想办法如何才能将庄之甫从督卫司捞出来。
枕楼,秋日的夕阳斜照,落在楼前的湖上,颇有一番秋水共长天一色的雅趣。
丝竹之声不绝于耳,人群嬉闹喧嚣,灯火锦簇,香烟混沌。
“我听说庄之行去军营了?”清欢手中捏着一个精致的白瓷酒盏,倚在窗边望着远处灯火升平。
“嗯,先侯爷忌辰那日,我用独岭南星帮他试探了侯府的人,庄之行是个聪明人,想来心中也该有了判断。”
藏海嘴角微微翘起,想起自己与庄之行的约定,不由得轻嗤一声,仇恨才是促进一个人成长的最大动力,自己何尝不是这样被催生出来的一个怪物呢?
“你去我说的地方看过了吗?”
清欢想起被关在侯府暗牢的蒲天明,想要将他从侯府救出来,除非有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进入侯府,否则仅凭她和藏海,想要把一个行走不便的人带出来,难如登天。
“嗯,去看过了,机关还在,以平津候的性格,多半会让人继续留在牢中,引我们上钩。”
自他入住侯府内院,便一直注意着府中的动静,更何况花园人多眼杂,就算平津候想要将人转移,也得寻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候。
“那你想好,如何把人救出来了吗?”清欢倚着窗,声音柔软,语调娇娆,轻柔又慵懒。
“他们不就是想要癸玺吗?我给他们不就是了?”藏海起身来到清欢身旁,抬首将她搭在腕间已然拖地的黄色轻纱披帛,仔细地理了理。
“欢儿一直站在窗边,实在欣赏夜景,还是在等着他出现?”藏海站在她身后,微微俯身贴在她的耳畔轻声问到。
清欢转头对上他的漆黑的瞳孔,心脏恍然咯噔了一下,想起那日在马车上的事情,急忙垂下眼帘,干笑两声道:
“我就是随便看看,你瞧见那个桥上卖香包的没?我就是觉得他那香包的花纹样式很特别,所以多看了两眼。”
藏海循着她方才的方向望去,乌黑的眼珠微微闪烁了一下,正欲收回目光,便与忽然闯入视线的男人,目光相撞,那人一头银色长发在晚风中异常显眼。
他迟疑了片刻,而后朝着对方微微点头,即便距离相隔甚远,光影交错,瞧不清楚,但他总觉得对方身上,带着落寞和含糊不清的难过。
藏海收回目光,看向已经转身回到屋中坐下的女子,薄妆桃脸,玉环缀耳,不染纤尘。
她和他不一样,他在仇恨的泥沼中挣扎,而她总是游刃有余,就像是一个独立于这个世界外的看客,爱恨都不那么明显,甚至可以说是轻描淡写地。
“客官,六韬阁到了。”
枕楼小厮,引着顾遇初到了门边,而后轻轻将门推开。
藏海一回头,挺拔清隽如竹的身躯,已然出现在屋里。
顾遇初穿了一身赤色锦袍,灯火掩映,火光莹莹,其上金丝光泽流转。
“殿下,臣来迟了,还请殿下恕罪。”他解下披在外面的大氅搭在臂弯,而后单膝跪在地上,态度恭敬,却又带着莫名的熟稔和信任。
“师兄这是做什么?我可没有答应要回南越,这声殿下,叫得早了些。”清欢起身来到他面前,俯身将他扶起。
“殿下终究是要回去的,若您不想南越和大雍起战事的话。”顾遇初抓着清欢的手,握在掌心,剑眉轻轻挑起。
“师兄这是什么意思?”
清欢抬眸看向他,脸上的笑意收敛,像是在问他方才那句话什么意思,又像是在问,他眼下的举动,是什么意思。
藏海走上前来,抬首抓着对方的手腕,脸上的轮廓线条骤然变得锋锐冷峻,眼底带着防备疏离。
“顾世子还是先放开欢儿,虽说是师兄妹,但男女大防,还是需要注意的。”
没来由地,屋中像是狂风骤雨来临前的海面,骤然陷入沉寂,漆黑的瞳孔中,仿佛带上了火焰。
“师妹,师兄不远万里来看你,你就是如此招待我的?”
顾遇初松开手,目光从藏海身上挪开,狭长的双目望向清欢,眼底带着戏谑和嘲弄,全然没有之前在皇宫的那副冰冷出尘,不可侵犯的仙人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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