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振衍身体猛地一僵。指甲狠狠掐进掌心,细微的刺痛勉强唤回一点对抗恐惧的勇气。他极其缓慢地、如同生锈的机器般,极其艰难地抬起下颌。
下一秒,他的视线猝不及防地撞进祝睿贺的眼底深处。
那双平日里总是冷静锐利、如同冰封深潭的眼睛,此刻清晰地映着他的倒影。潭水之下,不再是纯粹的审视或冰冷的怒意,而是翻滚着某种更为复杂、更为灼热的东西——是未褪尽的、被打断的欲望,是某种不容错辨的占有欲,如同暗夜里无声燃烧的火焰,危险而极具侵略性!
谭振衍的呼吸瞬间停滞,瞳孔骤然收缩。那眼神像无形的烙铁,烫得他灵魂都在战栗,几乎要将他从内到外彻底点燃、烧穿!他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想要别开脸,试图逃离这可怕的、能将他灵魂都吸走的凝视。
“看着我。” 祝睿贺的声音沉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同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骤然伸出,带着强悍的力量,精准地捏住了他的下颌,强行固定住他想要逃避的动作。
力道适中,不会弄疼他,却彻底剥夺了他转头的自由。
被迫维持着这个极度羞耻的仰望姿态,谭振衍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下颌被捏住的触感无比清晰,仿佛被烙铁标记。祝睿贺滚烫的指腹就贴在他下颌的皮肤上,那热度顺着神经一路烧灼,几乎要将他融化。两人距离太近了,近到他甚至能看清祝睿贺低垂的长睫在眼下投下的一片阴影,能感受到他沉稳呼吸间带着的、属于成熟男人的、极具侵略性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
屈辱、恐惧、还有一丝诡异的、他无法理解的、被这强大力量掌控所引发的隐秘战栗,交织成一张绝望的网,将他紧紧捆缚。
就在这时,祝睿贺微微俯低身体,滚烫的唇几乎贴上了他被捏得泛红的下颌边缘。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情人间的私语,却带着绝对冰冷的警告和不容置喙的指令,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敲打在谭振衍脆弱不堪的神经上:
“下次再敢在赛场上分神……” 温热的呼吸拂过他敏感的皮肤,激起一阵细小的颤栗,“我咬碎的,就不只是耳尖了。”
谭振衍猛地瞪大了眼睛,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记住了?”
最后三个字,仿佛淬了冰的利刃。
下颌上的钳制力道骤然消失。
祝睿贺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冰冷、疏离,带着一丝餍足般的审视,仿佛刚才那个将他钉在玻璃上、散发着危险气息的人不是他本人。他甚至抬手,极其自然地整理了一下自己队服的领口,动作流畅而优雅,恢复了平日里那个冷静自持、一丝不苟的队长形象。
然后,他不再看谭振衍一眼,仿佛对方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障碍物。沉稳的脚步声响起,他径直转身,朝着复盘室的方向走去,留下一个挺拔冷漠的背影。
沉重的压迫感瞬间抽离。
谭振衍如同被抽空了所有骨头,身体顺着光滑冰冷的战术板玻璃无声地滑落下去。膝盖重重磕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发出一声闷响,他却浑然不觉。
冰冷的空气大口涌入肺部,却无法平息胸腔里那颗狂跳得几乎要炸裂的心脏。他剧烈地喘息着,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连指尖都在不受控制地痉挛。
他下意识地抬手,指尖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摸向自己滚烫得不像话的耳垂——那是刚才被祝睿贺反复揉捏、言语轻薄的地方。
指尖触到的瞬间,一阵尖锐的刺痛猛地袭来!
他倒吸一口冷气,借着走廊顶灯惨白的光线,慌忙低头看向自己的指尖——
一点极其微小的、新鲜的猩红,赫然印在指腹上。
耳垂上,被牙齿恶意研磨过的那个隐秘位置,竟然……真的被咬破了皮。
细小的伤口如同一个滚烫的烙印,带来尖锐却鲜明的痛感。
这清晰的痛楚,像一道冰冷的闪电,瞬间劈开了他混沌的脑海。
刚才队长低沉邪恶的警告,如同最恐怖的预言,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真实感,在他耳边轰然炸响:
“我咬碎的,就不只是耳尖了……”
谭振衍猛地用那只沾着血痕的手指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将喉咙深处涌起的、无法抑制的呜咽死死堵了回去。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灭顶而来。
他完了。
他真的……惹上了一个绝对无法反抗、也绝对无法逃脱的怪物。
身体的颤抖无法停止,每一次细微的晃动,都牵扯着耳垂上那小小的、却带着致命意味的伤口,带来一阵鲜明而屈辱的刺痛。
这痛,清晰地烙印在感官深处,如同一个无声的宣告——
属于他的、冰冷的、被掌控的囚笼,才刚刚开始。
而三天前那个弥漫着威士忌酒气和急促呼吸的消防通道,那个混乱迷离的初吻开端,此刻回想起来,竟像是一场甜蜜又虚幻的、遥不可及的噩梦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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