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晨曦初露,琉璃瓦映着朝阳泛起一层金红色的光晕。
周极涵端坐在龙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上雕刻的龙纹。
他今日特意穿了那件绣有十二章纹的玄色朝服,腰间玉带紧束,显得威严庄重。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宽大袖袍下的手指正微微发颤。
"陛下,匈奴使团昨夜突然撤离,临走前还留了封信......"
兵部尚书李崇义双手捧着一卷泛黄的羊皮纸,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跪伏在丹墀之下,声音里带着几分惶恐。
周极涵眉头微蹙,示意身旁的太监总管王德全将信呈上。
当那卷羊皮纸被展开时,一股淡淡的膻腥味飘散开来,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行中原文字,墨迹深浅不一,显然执笔之人手抖得厉害。
【陛下:
我突然想起来家里灶上还炖着羊肉
咱们下次再联姻
PS.请转告摄政王他的剑很漂亮真的特别漂亮】
朝堂上霎时鸦雀无声。周极涵盯着那行"PS"看了许久,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
他抬眼环视殿内,只见满朝文武个个面色古怪,有的低头憋笑,有的则面露惊恐,目光不约而同地瞟向大殿右侧那根蟠龙金柱旁的身影。
轩辕澈斜倚在殿柱上,一袭墨色锦袍衬得他身形修长挺拔。
他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腰间佩剑的剑穗,察觉到众人的视线,才懒懒地掀起眼皮:"怎么?臣很可怕?"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几分慵懒,却让殿内温度仿佛骤降了几分。
周极涵看着信纸上几处可疑的水渍——那分明是干涸的泪痕,还有几处像是被什么液体浸透后又晾干的痕迹。
"你把她吓哭了。"周极涵诚实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幸灾乐祸。
轩辕澈闻言轻笑一声,终于站直了身子。他缓步走向丹墀,靴底踏在金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满朝文武的心尖上。
周极涵不自觉地绷紧了后背,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在御阶前站定。
"陛下心疼?"轩辕澈微微眯起那双狭长的凤眼,目光如刀锋般锐利。
周极涵立刻将羊皮信往案几上一扔,动作之大连冠冕上的珠串都晃荡起来。
"没有!朕就是好奇你当年干什么了?"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个问题太过直白,几乎是在试探摄政王的底线。
轩辕澈似乎并不在意,只是轻描淡写地答道:"哦,杀了点人。"
朝堂上又是一阵诡异的寂静。
兵部尚书李崇义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声补充道:"回禀陛下,摄政王十六岁那年,一人砍了匈奴九百八十七个精锐......"
"轰隆——"
殿外突然电闪雷鸣,一道惨白的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轩辕澈半边侧脸。
在那瞬息的光影中,周极涵仿佛看见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血色。
年轻的皇帝不自觉地往龙椅里缩了缩,宽大的龙袍下摆被他不小心压住,发出一声细微的撕裂声。
他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很好,现在他也想尿了。
周极涵强自镇定,清了清嗓子。
"摄政王果然...勇武过人。"
他斟酌着用词,手指在龙椅扶手上敲击了两下。
"只是匈奴公主这一走,和亲之事......"
"陛下很失望?"
轩辕澈打断了他的话,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还是说,陛下其实很期待这场联姻?"
周极涵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
他当然不期待什么和亲,但轩辕澈这种掌控一切的态度让他如鲠在喉。
他登基三年,朝中大事小情几乎全由摄政王决断,他这个皇帝倒像个摆设。
"朕只是忧心边境安宁。"
周极涵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匈奴若因此事怀恨在心......"
"他们不敢。"
轩辕澈淡淡道,手指抚过腰间佩剑的剑柄,"陛下若不信,不妨问问李尚书,当年那些匈奴人的头颅,在雁门关外堆了多高的京观。"
李崇义闻言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回、回陛下,足有三丈余高......"
周极涵胃部一阵抽搐。
他登基时虽经历过一场血腥政变,但那时轩辕澈将他保护得极好,他并未亲眼见过多少杀戮场面。
此刻想象那由近千颗头颅堆成的景观,不由得喉头发紧。
"摄政王果然...战功赫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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