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砚影》第三幕：病发！

半月后，楚清歌在房中将珍珠粉与白芷调成了膏状，铜镜中的女子肌肤莹润，比起一月前刚入府时确实白皙了不少。

她抿了抿唇上的胭脂，又用帕子轻轻拭去——丫鬟不该打扮得太显眼。

"清歌姐姐，你用的什么方子？教教我吧。"小丫鬟碧桃趴在门框上，眼睛亮晶晶的。

楚清歌笑着招手让她进来，这半月来，她偶尔用前世宫中的养颜法子调理自己，没想到引来不少小丫鬟的艳羡！起初她还有所顾忌，后来见这些小丫头实在诚恳，便挑了几个简单的方子写下来。

"珍珠粉要研得极细，与白芷同调，再用荷花露拌匀。"她将写好的方子递给碧桃，"药材铺的刘掌柜知道分量配比，但你得省着用，这一小罐要两百文呢。"

碧桃如获至宝，将纸笺小心折好塞进袖中："姐姐懂得真多，不像我们，连字都认不得几个。"

楚清歌手上一顿。前世她随手赏给宫女的珠钗都比这贵十倍，如今却要为两百文的珍珠粉精打细算。她轻轻拍了拍碧桃的手："记住，打扮要适度，莫要在主子面前显眼。咱们做丫鬟的，干净得体便是本分。"

碧桃连连点头，蹦跳着出去了。

楚清歌望着她的背影，恍惚想起前世宫中最小的那个宫女，也是这般天真烂漫，后来因为戴了她赏的一支簪子，被贵妃寻了个由头打发去了浣衣局。

"楚姑娘。"

清朗的男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柳明轩站在院中梧桐树下，一袭青衫，怀抱古琴！这月余来，这位琴师常来清雅别院为城主夫人准备寿辰曲目，与楚清歌渐渐熟稔。

"柳公子今日来得早"楚清歌走到廊下，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柳明轩眼中带着欣赏："姑娘气色越发好了。"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后日我在东园练新谱的《梅花三弄》，姑娘若有闲暇..."

"清歌。"一个冷清的声音从书房方向传来…沈砚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白色绸带下的面容看不出情绪。

楚清歌连忙向柳明轩告罪，快步走向沈砚，走近了才发现，公子今日脸色格外苍白，唇上几乎没有血色，扶着门框的手指节发青。

"公子不适？"她小声问。

沈砚微微摇头，转身往书房走去。

他的脚步比平日虚浮，衣袂飘动间隐约有药香散出。楚清歌注意到他后颈处有细密的汗珠，在晨光下微微发亮。

书房内，沈砚摸索着坐到案几前，手指触到茶杯时微微一顿——茶是凉的…楚清歌连忙换上新沏的，小心递到他手中。

"柳琴师常来？"沈砚突然问，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

楚清歌点头，随即意识到他看不见，轻声道："为夫人寿辰准备曲目。"

沈砚的手指在杯沿轻轻摩挲，热气氤氲而上，模糊了他的面容："《梅花三弄》...不适合寿辰。"

"公子懂琴？"楚清歌忍不住问。

沈砚没有回答，只是将茶杯放下。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他手腕一颤，茶水溅出几滴，在袖口洇开深色的痕迹。楚清歌连忙去擦，触到他的皮肤时吓了一跳——烫得惊人。

"公子发热了！"她惊呼。

沈砚摆摆手，想要站起来，却突然身形一晃！楚清歌眼疾手快扶住他，隔着衣衫都能感受到那不正常的体温！沈砚整个人重量都压在她身上，轻得令人心惊，像是一具裹着丝绸的骨架。

"唤...大夫..."沈砚的声音破碎不堪，随即整个人软倒下去。

楚清歌勉强撑住他，高声唤人！几个小厮闻声赶来，七手八脚将沈砚抬回卧房，碧桃飞奔去请大夫，整个清雅别院顿时乱作一团。

不到半个时辰，三位大夫陆续赶到！楚清歌守在门外，听到里面传来低沉的交谈声和药箱开合的声响。

忽然，院门处传来一阵骚动。

"城主到！"

楚清歌连忙跪下行礼！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大步走来，锦袍下的肌肉紧绷，面容刚毅却带着掩不住的焦虑！这便是沈砚的父亲，洛城城主沈毅。

"砚儿如何了？"沈毅声音低沉，像是闷雷滚过。

为首的大夫躬身道："公子旧疾复发，又添新热，情况...不甚乐观。"

沈毅脸色一沉，正要说话，院门处又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华服美妇人在侍女搀扶下匆匆而来，却在看到沈毅时猛地停住脚步。

楚清歌偷眼望去，只见城主夫人约莫四十岁上下，容貌姣好，与沈砚有七分相似，尤其那双微微上挑的凤眼，只是此刻盈满泪水。

"夫...夫人也来了。"沈毅语气突然软了下来。

城主夫人没有回应丈夫，只是望向紧闭的房门，双手紧紧绞着帕子！她向前迈了一步，却又退了回来，最终只是站在廊柱旁，默默垂泪。

楚清歌看得分明，夫人眼中除了担忧，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像是愧疚，又像是恐惧。

"进去看看。"沈毅对大夫们下令，自己却没有移动脚步，只是沉重地站在院中，如同一尊雕像。

大夫们再次进入内室，楚清歌跪在角落，听到里面传来沈砚痛苦的呻吟声，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前世的她何曾为一个男子的病痛担心，那些男子生病时，她最多差人送些补品便算尽了心意。

日影西斜，大夫们终于出来禀报："公子情况暂时稳定了，但今夜最为关键，需有人彻夜照看。"

沈毅松了口气："多派几个得力的人手..."

"不必。"大夫摇头，"公子不喜人多，按惯例，留一个贴身丫鬟即可。"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楚清歌身上。她伏地行礼："奴婢定当尽心。"

城主夫人此时才走上前来，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告诉他...娘..."话未说完，泪水已经滚落。她转身快步离去，背影单薄得像片秋叶。

沈毅望着妻子远去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他转向楚清歌，突然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递给她："若砚儿醒了，给他这个。"

玉佩温润如水，上面刻着"平安"二字，边缘已经磨得圆滑，显然是常年佩戴之物。楚清歌小心收好，再抬头时，沈毅也已经大步离去，背影沉重如铁。

夜幕降临，清雅别院重归寂静。大夫们交代了注意事项后也告退了，只留下楚清歌一人守在沈砚床前。

烛光下，沈砚的脸色白得几乎透明，绸带已经取下，紧闭的眼睑下眼球快速转动，像是在经历什么可怕的梦境。他的呼吸急促而浅，唇边偶尔溢出一两声模糊的呓语。

楚清歌按照大夫的嘱咐，用温水浸湿帕子，轻轻擦拭沈砚的额头和脖颈。他的皮肤烫得吓人，却在她的触碰下微微颤抖，像是濒死的蝴蝶。

"娘...别走..."沈砚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楚清歌僵住了！沈砚的手心滚烫，指尖却冰凉，这种触感让她想起前世养过的一只病弱白猫，也是这般又热又冷地死在她怀里。

"公子，奴婢在这儿。"她轻声回应，小心地掰开他的手指，继续擦拭。

沈砚的衣襟已经被汗水浸透，楚清歌犹豫片刻，还是决定为他更衣，她轻轻解开腰带，动作小心翼翼，像是怕碰碎了什么珍宝。

沈砚的胸膛瘦得肋骨分明，皮肤上布满细小的疤痕，最触目惊心的是心口处一道长约三寸的旧伤，已经泛白，却仍能想象当初的凶险。 病发

半月后，楚清歌在房中将珍珠粉与白芷调成了膏状，铜镜中的女子肌肤莹润，比起一月前刚入府时确实白皙了不少。

她抿了抿唇上的胭脂，又用帕子轻轻拭去——丫鬟不该打扮得太显眼。

"清歌姐姐，你用的什么方子？教教我吧。"小丫鬟碧桃趴在门框上，眼睛亮晶晶的。

楚清歌笑着招手让她进来，这半月来，她偶尔用前世宫中的养颜法子调理自己，没想到引来不少小丫鬟的艳羡！起初她还有所顾忌，后来见这些小丫头实在诚恳，便挑了几个简单的方子写下来。

"珍珠粉要研得极细，与白芷同调，再用荷花露拌匀。"她将写好的方子递给碧桃，"药材铺的刘掌柜知道分量配比，但你得省着用，这一小罐要两百文呢。"

碧桃如获至宝，将纸笺小心折好塞进袖中："姐姐懂得真多，不像我们，连字都认不得几个。"

楚清歌手上一顿。前世她随手赏给宫女的珠钗都比这贵十倍，如今却要为两百文的珍珠粉精打细算。她轻轻拍了拍碧桃的手："记住，打扮要适度，莫要在主子面前显眼。咱们做丫鬟的，干净得体便是本分。"

碧桃连连点头，蹦跳着出去了。

楚清歌望着她的背影，恍惚想起前世宫中最小的那个宫女，也是这般天真烂漫，后来因为戴了她赏的一支簪子，被贵妃寻了个由头打发去了浣衣局。

"楚姑娘。"

清朗的男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柳明轩站在院中梧桐树下，一袭青衫，怀抱古琴！这月余来，这位琴师常来清雅别院为城主夫人准备寿辰曲目，与楚清歌渐渐熟稔。

"柳公子今日来得早"楚清歌走到廊下，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柳明轩眼中带着欣赏："姑娘气色越发好了。"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后日我在东园练新谱的《梅花三弄》，姑娘若有闲暇..."

"清歌。"一个冷清的声音从书房方向传来…沈砚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白色绸带下的面容看不出情绪。

楚清歌连忙向柳明轩告罪，快步走向沈砚，走近了才发现，公子今日脸色格外苍白，唇上几乎没有血色，扶着门框的手指节发青。

"公子不适？"她小声问。

沈砚微微摇头，转身往书房走去。

他的脚步比平日虚浮，衣袂飘动间隐约有药香散出。楚清歌注意到他后颈处有细密的汗珠，在晨光下微微发亮。

书房内，沈砚摸索着坐到案几前，手指触到茶杯时微微一顿——茶是凉的…楚清歌连忙换上新沏的，小心递到他手中。

"柳琴师常来？"沈砚突然问，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

楚清歌点头，随即意识到他看不见，轻声道："为夫人寿辰准备曲目。"

沈砚的手指在杯沿轻轻摩挲，热气氤氲而上，模糊了他的面容："《梅花三弄》...不适合寿辰。"

"公子懂琴？"楚清歌忍不住问。

沈砚没有回答，只是将茶杯放下。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他手腕一颤，茶水溅出几滴，在袖口洇开深色的痕迹。楚清歌连忙去擦，触到他的皮肤时吓了一跳——烫得惊人。

"公子发热了！"她惊呼。

沈砚摆摆手，想要站起来，却突然身形一晃！楚清歌眼疾手快扶住他，隔着衣衫都能感受到那不正常的体温！沈砚整个人重量都压在她身上，轻得令人心惊，像是一具裹着丝绸的骨架。

"唤...大夫..."沈砚的声音破碎不堪，随即整个人软倒下去。

楚清歌勉强撑住他，高声唤人！几个小厮闻声赶来，七手八脚将沈砚抬回卧房，碧桃飞奔去请大夫，整个清雅别院顿时乱作一团。

不到半个时辰，三位大夫陆续赶到！楚清歌守在门外，听到里面传来低沉的交谈声和药箱开合的声响。

忽然，院门处传来一阵骚动。

"城主到！"

楚清歌连忙跪下行礼！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大步走来，锦袍下的肌肉紧绷，面容刚毅却带着掩不住的焦虑！这便是沈砚的父亲，洛城城主沈毅。

"砚儿如何了？"沈毅声音低沉，像是闷雷滚过。

为首的大夫躬身道："公子旧疾复发，又添新热，情况...不甚乐观。"

沈毅脸色一沉，正要说话，院门处又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华服美妇人在侍女搀扶下匆匆而来，却在看到沈毅时猛地停住脚步。

楚清歌偷眼望去，只见城主夫人约莫四十岁上下，容貌姣好，与沈砚有七分相似，尤其那双微微上挑的凤眼，只是此刻盈满泪水。

"夫...夫人也来了。"沈毅语气突然软了下来。

城主夫人没有回应丈夫，只是望向紧闭的房门，双手紧紧绞着帕子！她向前迈了一步，却又退了回来，最终只是站在廊柱旁，默默垂泪。

楚清歌看得分明，夫人眼中除了担忧，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像是愧疚，又像是恐惧。

"进去看看。"沈毅对大夫们下令，自己却没有移动脚步，只是沉重地站在院中，如同一尊雕像。

大夫们再次进入内室，楚清歌跪在角落，听到里面传来沈砚痛苦的呻吟声，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前世的她何曾为一个男子的病痛担心，那些男子生病时，她最多差人送些补品便算尽了心意。

日影西斜，大夫们终于出来禀报："公子情况暂时稳定了，但今夜最为关键，需有人彻夜照看。"

沈毅松了口气："多派几个得力的人手..."

"不必。"大夫摇头，"公子不喜人多，按惯例，留一个贴身丫鬟即可。"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楚清歌身上。她伏地行礼："奴婢定当尽心。"

城主夫人此时才走上前来，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告诉他...娘..."话未说完，泪水已经滚落。她转身快步离去，背影单薄得像片秋叶。

沈毅望着妻子远去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他转向楚清歌，突然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递给她："若砚儿醒了，给他这个。"

玉佩温润如水，上面刻着"平安"二字，边缘已经磨得圆滑，显然是常年佩戴之物。楚清歌小心收好，再抬头时，沈毅也已经大步离去，背影沉重如铁。

夜幕降临，清雅别院重归寂静。大夫们交代了注意事项后也告退了，只留下楚清歌一人守在沈砚床前。

烛光下，沈砚的脸色白得几乎透明，绸带已经取下，紧闭的眼睑下眼球快速转动，像是在经历什么可怕的梦境。他的呼吸急促而浅，唇边偶尔溢出一两声模糊的呓语。

楚清歌按照大夫的嘱咐，用温水浸湿帕子，轻轻擦拭沈砚的额头和脖颈。他的皮肤烫得吓人，却在她的触碰下微微颤抖，像是濒死的蝴蝶。

"娘...别走..."沈砚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楚清歌僵住了！沈砚的手心滚烫，指尖却冰凉，这种触感让她想起前世养过的一只病弱白猫，也是这般又热又冷地死在她怀里。

"公子，奴婢在这儿。"她轻声回应，小心地掰开他的手指，继续擦拭。

沈砚的衣襟已经被汗水浸透，楚清歌犹豫片刻，还是决定为他更衣，她轻轻解开腰带，动作小心翼翼，像是怕碰碎了什么珍宝。

沈砚的胸膛瘦得肋骨分明，皮肤上布满细小的疤痕，最触目惊心的是心口处一道长约三寸的旧伤，已经泛白，却仍能想象当初的凶险。

楚清歌的手不由自主地抚上那道伤痕。是什么样的伤痛，会在心口留下这样的印记？沈砚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她连忙为他换上干净的中衣，手指不可避免地触碰到那些凸起的骨骼，每一处都像是无声的抗议。

"药..."沈砚在昏迷中呢喃。

楚清歌连忙端来煎好的药汁，小心扶起他的头。沈砚的嘴唇干裂，碰到药碗时下意识地躲避。她想起前世喂药的法子，先蘸了一点涂在他唇上，等他适应了味道，再慢慢喂进去。沈砚的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脆弱得像是一捏就碎。

喂完药，楚清歌取出城主给的玉佩，轻轻放在沈砚枕边。神奇的是，沈砚似乎感知到了什么，手指摸索着抓住玉佩，紧紧按在胸前，呼吸竟然平稳了些。

夜深了，楚清歌换了一盆新水，继续为沈砚擦拭。月光透过窗纱，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忽然注意到，沈砚的眼皮在轻微颤动，睫毛又长又密，在脸上投下扇形的阴影。不知那双从未睁开的眼睛，是什么模样？

这个念头刚起，楚清歌就暗自摇头。前世她收集美男子时，第一看的就是眼睛。如今竟对一个盲眼公子产生了好奇，真是荒唐。

"冷..."沈砚突然颤抖起来，牙齿格格作响。

楚清歌连忙加了一床被子，又想起大夫说的"热症不可捂太厚"，一时进退两难。最后她索性脱了外衫，只着中衣钻进被窝，将沈砚冰冷的双脚抱在怀中。

沈砚的脚瘦得几乎皮包骨，冰凉得像两块寒玉。楚清歌用体温一点点暖着，感受那冰凉的肌肤渐渐有了温度。沈砚的颤抖慢慢平息，但额头仍然滚烫。她起身换了块冷帕子敷在他额上，如此反复，直到东方泛白。

天光微亮时，沈砚的烧终于退了。楚清歌精疲力尽地靠在床柱上，眼皮沉重如铅。朦胧中，她感觉有人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

睁开眼，沈砚已经醒了，苍白的手指正悬在空中，似乎刚刚收回去。绸带重新系好，遮住了那双从未睁开的眼睛，但楚清歌能感觉到他在"看"自己。

"公子醒了？"她连忙坐直身子，声音因疲惫而沙哑。

沈砚微微点头，手指摸索着找到枕边的玉佩，轻轻握在掌心。他的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轻声道："...水。"

楚清歌连忙倒了温水，扶他起来喝。沈砚的喉咙随着吞咽滚动，脖颈线条在晨光中脆弱而优美。喝完水，他突然伸手，准确无误地碰了碰她的眼下——那里因熬夜而浮起淡淡的青影。

"累吗？"他问，声音轻得像羽毛。

楚清歌摇头，随即意识到他看不见，轻声道："不累。公子感觉如何？"

沈砚没有回答，只是将玉佩按在胸口，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被角。阳光渐渐洒满房间，照在他苍白的指节上，几乎透明。

"你...唱支曲子吧。"沈砚突然说。

楚清歌怔了怔。前世她确实善歌，但那是公主的消遣，如今身为丫鬟...

"奴婢不会什么好曲子。"她谦虚道。

沈砚唇角微微上扬："随便什么。"

楚清歌清了清嗓子，轻声唱起一首江南小调。这是前世她偶然从宫女那里听来的民谣，讲述一个渔家女等待情郎归来的故事。歌声轻柔，在晨光中飘荡。

唱到一半，她发现沈砚的手指随着节奏轻轻敲击床沿，分毫不差！这个眼盲的公子，对音律竟如此敏感。

曲终，房中一片寂静。沈砚静静地"望"着她，绸带下的表情难以捉摸。

良久，他才轻声道："...多谢。"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楚清歌心头一暖。前世的她听过无数阿谀奉承，却从未因一句真诚的感谢而感动。

"奴婢分内之事。"她低头道，突然注意到沈砚的手指上有几处薄茧——这是常年抚琴留下的痕迹。

可他明明说过，眼盲后就不再碰琴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大夫们来复诊了。楚清歌起身相迎，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沈砚。

阳光透过窗棂，在他周身镀上一层金边，白衣胜雪，黑发如墨，像是一幅水墨画中走出来的仙人，随时会随风散去。

沈砚的美不在于皮相，而在于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带着伤痛却依然温柔的气质。

心碎博物馆的修缮师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