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土制防弹盾

潮汐率先行动，工兵铲一撬便起开一块瓷砖，小心翼翼地放到一边，又如同铲起蛋糕般轻巧地铲起一旁的地砖。这片区域不大，但足以遮蔽胸腹。蓝卫也一把抄起稿子，撬开瓷砖。

悦菁随即加入，手中的工兵铲一下下铲掉瓷砖后的水泥，过程如同刮下夹心饼干里的奶油。蓝卫仍如雕像般死死扼守着楼梯口。

楼下的敌人听到了动静，那声音带着嘲弄，却也透着力竭的强撑：“楼上的，还有力气装修呢？”

蓝卫也提气吼道：“对！爹装修新房，好教训你们这群不孝子！”

那声音带着怒气传上来：“操！等老子逮住你们，非把你们脑袋一个个全剁下来！”

蓝卫怒冲冲回击，声音嘶哑却狠厉：“再吠！逮到你，老子亲手把你手指一根根切下来！”

楼下渐渐安静。蓝卫回想着连日来不断叠加的仇恨——一旦一方落入敌手，场面必将极其血腥残忍。如同当年的车臣战争，双方都已摒弃人性，拾起兽性的凶残……真到那时，他备着的那颗“光荣弹”，或许能派上点用场。

“蓝队，我们撬了十几块了。”悦菁微哑的声音将蓝卫拉回现实。

蓝卫轻咳两声，回头瞥了一眼，声音虽沙哑却如黑曜石般坚硬：“找厚书。两本厚书夹一层瓷砖，算一个单位。多做几个单位。”

潮汐手中不停，之前拿的胶带迅速消耗。“弄几层？”他同样沙哑地问。

蓝卫搓了搓191的后握把，眼神透着决断：“做成能完全挡住人的盾牌，至少四层。每层交错放。”

“刺啦——”胶布撕裂声响起，裹挟着众人的紧张，却也有条不紊。第一面盾牌耗时两小时，足有五层厚。每本书厚度都不小于10cm，硬质书皮被撕掉，狠狠压实后用胶带紧紧缠绕。书本间夹着瓷砖，盾牌表面也覆着一层，用以破碎弹头，减少穿透。蓝卫回头审视那几乎快有两个半自己厚的盾牌，点了点头，微扬的嘴角透出认可。

入夜时分，两面盾牌终于制成。蓝卫最后一次分发能量棒和压缩饼干。用餐时间极短，除了咀嚼声，再无他响。夜色如浓雾般悄然加重。四人围坐，静待时机。三人目光投向蓝卫，蓝卫低头盯着潮汐送的手表，纹丝不动。

电子表数字无声跳动： 23:58:59 23:59:01 …… 23:59:58 23:59:59 00:00:00

蓝卫一把扛起盾牌。长期缺乏正常饮食的双臂此刻青筋暴起，沉重的盾牌承载着小队的希望。潮汐也举起另一面盾牌。蓝卫身后是悦菁，潮汐身后是浮生。四人交换眼神，压低声音，缓缓向楼下移动。

蓝卫声音极低：“手榴弹，投掷！”

悦菁与浮生对视，同时掷出两颗手榴弹——一枚82-2，一枚DM51A2。楼下传来少女的惊呼，随即爆炸轰然响起！冲击波将书本碎片掀上天花板，又如雪花般纷纷飘落。那名少女被炸塌的书架压在下面。

就在此刻，两面墙般的盾牌率先冲出！若非力量药剂支撑，蓝卫和潮汐绝无可能左手顶盾挡子弹，右手持枪火力压制。

PKM的咆哮声响起！那声音像一台高速运转却缺乏润滑的老旧引擎，带着粗粝的摩擦声和不容置疑的毁灭力量。7.62×54R子弹狠狠撞上盾牌。但这土制的防弹盾还算可靠，正是这盾牌争取到的一两秒，让小队瞬间扑入敌人用书本堆砌的“战壕”。书墙足有1.3米厚，高度及腰，厚度足以抵挡PKM的子弹。弹雨激起的书页碎屑如雪片般飞扬、飘落。

饥饿带来的无力和迟钝从蓝卫身上消失。他趴在“战壕”中快速匍匐转移，迅捷地摸到PKM的射界死角，立刻抬起手中的191进行压制！PKM的枪声短暂停滞。四人随即展开有组织的间隙射击，保持持续火力。

黑暗成了蓝卫一方最大的优势。借助夜视药剂，漆黑的环境在他们眼中亮如白昼。反观敌人，则被黑暗中不知何处射来的子弹死死压制在书堆后。

半人高的“战壕”和矗立的书架间，子弹呼啸穿梭。95班机、MPX、SHAK-12、191的枪声交织成一曲致命的交响乐；敌人被压得抬不起头，更遑论还击。蓝卫如同鬼魅般扑向敌人，迅猛有力的动作让人难以置信他已饥渴数日。

敌人察觉自己正被逼向死角，却毫无办法，头顶飞过的子弹随时能要他的命。终于，他瞥见“战壕”拐角处冒出两点金光——那是蓝卫的双瞳！紧接着火光一闪，5.8mm子弹瞬间贯穿了他的大腿！起初只觉像被石子砸中，刚想反击，剧烈的灼烧与撕裂般的剧痛交织袭来，他手中的PKM脱了手。那两点金光急速“飞”近。稍近些，他才看清蓝卫那张更加憔悴的脸。未及反应，蓝卫一脚将他持枪的手踩在脚下，用力一碾——“咔嚓！”骨头断裂的脆响清晰可闻。

其他人飞奔而至，浮生将压在书下的少女生拖硬拽了过来。

浮生啐了口带血的唾沫，将少女狠狠掼在那敌人身旁。

此刻的蓝卫眼中毫无怜悯，唯有冰冷漠然。他拔下刺刀，递给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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