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分别与约定

阳陌十岁生日那天，天空中飘着几朵悠闲的白云，阳光洒在大地上，给整个村庄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奶奶煮了红鸡蛋，他却一直盯着村口的土路。周思语说要给他个惊喜，可从早上等到太阳偏西，那座朱漆大门始终紧闭。他时不时地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向远处张望，眼神中满是期待和焦急。直到第三天清晨，一阵汽车引擎声划破了村子的宁静——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阳陌家门前，四个穿黑西装的保镖像铁塔一样站在车旁。

车门打开，走下来的男人穿着熨帖的西装，手腕上的金表在阳光下闪得晃眼。周思语尖叫着扑进他怀里：“爸爸！”男人笑着摸摸她的头，目光却落在一旁发呆的阳陌身上。他就是周文成，用四年时间平定了家族内乱，如今要接妻女回家。阳陌站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看着周思语和她爸爸亲昵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

周文成走到阳陌面前，皮鞋踩在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上下打量着这个穿着旧衬衫的少年，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你就是阳陌？思语常提起你。”阳陌紧张得攥紧衣角，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雪茄味，和奶奶烧柴火的味道完全不同。那股陌生的味道让他有些不自在，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听说你很聪明，十岁就学完初中课程了？”周文成从口袋里掏出钢笔，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写了道数学题，“解出来看看。”那是道二元二次方程，阳陌在镇上书店偷偷看过类似的题型，手心冒汗却还是飞快算出了答案。他的心跳得很快，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每写下一个数字，都像是在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周文成挑眉，又问了几个历史和地理问题，阳陌都对答如流。

“不错。”周文成合上笔记本，“周家从不亏待恩人。这样吧，”他蹲下身，与阳陌平视，“如果你高考能考进本省前三，我允许你和思语继续来往。要是表现得足够优秀……”他顿了顿，看了眼脸红到耳根的周思语，“我可以考虑把女儿嫁给你。”

“爸！”周思语跺着脚，却偷偷抬眼看阳陌，睫毛像小扇子一样颤抖。阳陌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他想起四年来和周思语在田野里的奔跑，想起她送他的那块巧克力，用力点头：“我答应你！”那一刻，他的眼神坚定而执着，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方向。

离别来得仓促。周思语把一个玉坠塞进阳陌手里，那是块通透的暖玉，刻着朵小小的兰花：“这是我妈妈给我的，你戴着……等你来找我。”汽车发动时，她趴在车窗上哭，眼泪在玻璃上划出弯弯曲曲的痕。阳陌站在尘土飞扬的路边，攥着玉坠，直到轿车消失在路尽头，才发现掌心被硌出了红印。他望着汽车远去的方向，久久不愿离去，心中默默发誓，一定要努力学习，实现这个约定。

从那天起，阳陌像变了个人。别人在村口玩弹珠时，他在祠堂借月光背《论语》；农忙时帮奶奶干完活，就躲在草垛里做数学题。镇上的书店老板被他感动，允许他用整理书架换免费看书的机会。夜晚的祠堂里，月光透过破旧的窗户洒在他的书上，周围一片寂静，只有他翻书的声音。他的“神童”名号越传越远，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支撑他的是那个在汽车扬尘里模糊的约定。

每当他感到疲惫和迷茫时，就会拿出玉坠，感受着它的温度，仿佛周思语就在身边。他开始关注报纸上的各种知识竞赛信息，只要有机会，就会报名参加。在一次全县的数学竞赛中，阳陌以绝对的优势获得了第一名，当他站在领奖台上时，他的目光望向远方，心里想着，周思语，你看到了吗？我离我们的约定又近了一步。

随着时间的推移，阳陌的学习难度也在不断增加。他开始自学高中课程，那些复杂的物理公式、深奥的化学原理，常常让他钻研到深夜。有一次，在解一道物理难题时，他整整三天都没有睡好觉，反复推导计算，终于在第四天的清晨找到了答案。那一刻，他看着窗外初升的太阳，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知道，自己又跨越了一道难关。而在城市的另一边，周思语也没有忘记那个约定。她在贵族学校里努力学习，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就会拿出阳陌送给她的野桃核，放在手心里轻轻摩挲，回忆着和阳陌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她在学校里成绩优异，不仅在学习上表现出色，还参加了各种社团活动，成为了学校里备受瞩目的焦点。但在她的心里，始终有一个位置，是留给阳陌的！

阳陌望着远方，心中暗暗发誓，思语我一定会的，等会，我一定会娶你！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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