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猩红融合

铁锈味混着消毒水味往鼻子里钻，我握着斧头的手还在抖。王卫站在原地没动，左眼裂开的口子往外冒蓝烟，银蓝色的液体顺着脸颊流到下巴，滴在地上滋滋响。

"警告...神经连接中断..."他的电子音开始卡顿，右眼疯狂眨动，红色液体糊了满脸，"启动...紧急预案..."

斧头刃还在嗡鸣，刚才那一击震得虎口发麻。我盯着他左眼那个窟窿，里面不是血肉，是纠缠的电线和闪烁的电路板，像只被挖出来的金属眼球。

突然，王卫的身体猛地抽搐起来，关节处发出齿轮卡壳似的怪响。他的肩膀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外凸起，皮肤裂开，露出下面银灰色的金属层。

"操，这什么鬼东西。"我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心脏在胸腔里擂鼓。那不是人类该有的反应，更像某种机器故障。

"纳米机器人失控了！"陈医生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已经把手术刀抓在手里，眼镜片上的裂缝更明显了，"他们对眼部神经节点设置了终极防御程序！"

王卫的嘶吼变成纯粹的电子噪音，像信号干扰的收音机。他的右臂"咔咔"作响地伸长，皮肤像破布一样裂开，露出里面机械的骨骼结构。三根金属触手从他后背猛地弹出来，擦着我的耳边飞过，狠狠钉进身后的水泥墙。

墙皮簌簌往下掉，露出里面粗糙的红砖。我趁机滚到手术台旁边，斧头在地上划出刺耳的火星。触手拔出来的时候带着碎砖，甩了我一脸灰。

"小心，他在重组形态！"陈医生喊道。

我的左眼突然剧痛起来，像有人往里塞了把滚烫的沙子。视野里一半变成了奇怪的绿色网格，密密麻麻的数据流滚得我头晕。王卫的热成像轮廓在网格上闪烁着红光，那些金属触手的能量流动看得一清二楚。

"第289天，实验日志...纳米集群第7次失控..."一个女声突然在脑子里响起，不是苏晴平时那种意识交流，更像直接播放的录音，"它们会攻击任何切断神经连接的威胁源..."

我抱着头蹲下去，太阳穴突突直跳。无数画面碎片在眼前闪过——戴着护目镜的苏晴在实验室里记录数据，她面前的培养皿里有团银色的液体在蠕动；张教授揪着她的白大褂领子怒吼；还有...她在电脑前输入密码，屏幕上跳出"数据销毁程序启动"的红色对话框。

"别分心！"陈医生拽了我一把。

我抬头看见王卫已经彻底变了样。两米多高的金属躯体，四条机械腿撑在地上，原来的左臂变成了带锯齿的长鞭，胸口裂开个大洞，里面是跳动的蓝色发光体，像颗人造心脏。最吓人的是他的脸，右边还残留着人类的皮肤，左边完全被金属覆盖，电子眼闪烁着红光。

"容器回收...优先级最高。"他的声音现在听着像台老式拖拉机。

水管被他的机械腿撞断了，冰冷的水哗哗流在地上，混着王卫流出来的蓝血，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墙上苏晴的照片被溅上血点，她的笑在忽明忽暗的灯光里看着有点阴森。

一条触手突然扫过来，打翻了旁边的货架。玻璃试剂瓶摔在地上炸开，刺鼻的化学品气味弥漫开来。我拉着陈医生滚到手术台底下，金属刮擦水泥地的声音贴着头皮过去。

"能打他哪里？总不能刀枪不入吧？"我的声音在发抖，斧头攥得手心全是汗。

陈医生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金属探测器似的东西，按下按钮对着王卫："他胸口那个蓝色核心！那是能源供应系统！可我们伤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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