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续

心脏移植？我心跳漏了一拍，翻到下一页。

"匹配度99.8%，他们说这是医学奇迹。林默，对不起，我骗了你。分手信是假的，不爱你也是假的。当你看到这本日记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变成'张雅'了，但你要相信，图书馆第一次见你穿白衬衫的样子，我记一辈子。"

图书馆...我想起来了，那天苏晴穿着浅蓝色连衣裙，左耳垂的朱砂痣像滴血的红豆。她问我《百年孤独》在哪儿，指尖不小心碰到我的手，烫得我心慌。

"第三阶段实验需要三块玉佩同时激活。守墓人不是普通人，他是张启明的..."后面被撕掉了，只剩下半行歪歪扭扭的字迹。

突然，左耳的伤口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疼得我眼前发黑。一段记忆闪过去——七岁那年的手术室，无影灯亮得刺眼，张启明拿着针管朝我走来，旁边观察窗站着个小女孩，左耳垂有颗红痣，嘴里喊着什么听不清。

"找到你了，734号实验体。"

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猛地回头，手电光柱照得我睁不开眼。张启明穿着黑色风衣站在雨里，四个保镖呈扇形包抄过来，手里都拿着电击器。

"本来不想这么早带你来这儿。"张启明往前走了两步，雨水顺着他下巴往下滴，"苏晴总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以为藏个日记本就能改变什么。"

我握紧手里的日记本，指甲掐进掌心："苏晴到底是谁？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她？"张启明笑了，嘴角撇出个冷酷的弧度，"她是我最成功的作品——第一个有自主意识的记忆载体。这座墓不是藏尸体的，是藏记忆的安全屋。"

"记忆载体是什么意思？"我往前逼近一步，胸腔里苏晴的心脏跳得像要炸开。

"意思就是你胸腔里跳动的不只是心脏。"张启明朝保镖使了个眼色，"那是个生物硬盘，装着我们需要的数据。把盒子和玉佩带回来，活的。"

两个保镖立刻扑上来，我侧身躲开，日记本掉在泥水里。操！我抓起地上的铁锹横扫过去，金属杆打在保镖膝盖上，他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抓住他！"张启明喊了一声。

另外两个保镖围了上来，我被逼到墓碑后面，后背抵住冰凉的石碑。左手摸到口袋里的金属盒，苏晴的日记还在泥水里泡着，粉色封面被染成了深褐色。

"你以为苏晴真的爱你？"张启明的声音像冰锥，"她就是个程序，被设定成爱你而已。所有记忆都是我们植入的。"

"放屁！"我抓起一把泥朝他脸上甩过去，"就算是程序，她也选择保护我！比你们这些穿白大褂的怪物强一百倍！"

趁着他躲泥的功夫，我捡起地上的日记本和金属盒，转身就往墓园深处跑。雨水迷了眼睛，墓碑在眼前晃来晃去，像是苏晴看我的最后一眼。

"别让他跑了！"张启明在后面喊。

我拼命往前冲，左耳朵越来越疼，血顺着脖子流进衬衫里。玉佩突然不烫了，好像在告诉我方向对了。前面隐约有灯光，是守墓人的小屋！

跑到门口我才发现门没锁，撞开木门反锁的瞬间，膝盖一软摔倒在地。屋里一股霉味，只有张木桌和两把椅子，墙角堆着些干草。

背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挣扎着爬起来，想起苏晴日记里写的"守墓人"。目光扫过墙壁，发现壁炉侧面的砖块颜色不对。我走过去用力一推，砖块居然能动！

按什么顺序来着？我急得满头大汗，苏晴的生日？不对。我们第一次约会的日子？试了几个数字都没反应。外面传来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

操！我闭上眼睛瞎按——左三右二上一下四，这是我妈的电话号码，苏晴背得比我还熟。

"咔嗒"一声轻响，墙面弹开个暗格。我伸手进去摸，摸到一本黑色封面的笔记，旁边还有个金属装置，形状跟玉佩凹槽刚好配上。

门锁开始转动了。

我握紧金属装置，抓起壁炉旁边的拨火棍，躲到门后。胸腔里苏晴的心跳声异常清晰，像是要说什么。下一秒，门把手缓缓转开，张启明的皮鞋尖露了出来。

[未完待续]我死死抵住摇摇晃晃的木门，拨火棍在掌心压出红印。张启明的皮鞋在门垫上刮出刺啦声响，像在切割我的神经。暗格里的金属装置硌着肋骨，冰凉触感顺着脊椎爬上来。

"734，别做无谓抵抗。"张启明的声音裹着雨水渗进门缝，"苏晴的记忆载体已经开始排斥你的神经系统，再拖下去，你们两个都会变成植物人。"

左耳突然涌出热流，我歪头蹭掉颈间血沫，舔到齿缝里的铁锈味。胸腔里苏晴的心脏跳得像台失控的打桩机，每跳一下，眼前就炸开一片蓝光——是玉佩的反光。等等，暗格里那个金属装置在发烫！

门板"吱呀"惨叫，合页螺丝崩掉一颗。我扑过去按住暗格，金属装置的六个接口正吻合玉佩背面的凹槽。随着卡榫扣合声，苏晴的字迹突然浮现在装置表面：「转动蛇眼，启动防火墙」。

"轰！"门被撞开的瞬间，我拧动蛇头玉佩。装置骤然迸发白光，将张启明的脸照得惨白。他身后的保镖像被无形墙壁弹开，撞在墓碑上发出闷响。

"你做了什么？！"张启明的假发被气流掀飞，露出光秃头皮上狰狞的电击疤痕。我这才看清他白大褂领口露出半截金属项圈，刻着和苏晴日记里相同的编号——731。

装置投射出全息影像，苏晴穿着条纹病号服站在培养舱前，身后悬浮着三个透明培养皿，里面蜷缩着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躯体。她左耳垂的朱砂痣在蓝光中闪烁，和记忆里图书馆初见时分毫不差。

"林默，当你看到这段影像，说明记忆防火墙已经激活。"她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张启明给你移植的不只是心脏，还有我剥离出的自主意识。第三阶段实验需要两个意识体的同步振动才能打开记忆库——"

影像突然撕裂成雪花，张启明扑过来掐住我喉咙。他的指甲嵌进我皮肉，项圈红灯疯狂闪烁："她骗了你！你本来就是我的复制品！那个心脏是为了让我回收记忆碎片——"

"撒谎！"我咬开他手腕动脉，血腥味混着雨水灌进嘴。装置在混乱中掉进壁炉，火星溅上木柴的瞬间，苏晴最后的话音从火焰里飘出来：「守墓人是730，他会帮你找到另外两块玉佩...」

我抱着燃烧的金属装置冲出后门，张启明的嘶吼被大火吞没。墓园深处传来锁链拖动的声响，月光突然穿透云层，照亮小径尽头那个披着蓑衣的身影——他手里拄着的蛇头拐杖，正滴着与我玉佩同质的幽蓝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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