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怒，救赎起

次日正午，朱雀大街。

萧北辰骑马回府，马蹄清脆。街市喧嚣。

行至街心，一病弱老者颤巍巍扑向马前，咳嗽不止：

“军爷……行行好……赏口吃的吧……”

亲随厉喝：

“老东西滚开！惊了少帅马你……”

萧北辰：“住口！”

萧北辰沉声喝止，翻身下马。阳光洒在肩章，金光耀眼。

他几步上前，声音放缓：

萧北辰：“老人家，可是不适？送你去医馆？”

他伸出手，稳稳扶住老者枯瘦手臂。

就在接触瞬间！老者眼中哀求尽褪，化作冰冷决绝！袖中寒光乍现！三寸柳叶匕如毒蛇吐信，直刺萧北辰心口！

变生肘腋！距离太近！

萧北辰瞳孔骤缩，本能后仰格挡！

“嗤啦！”匕首划破军装，贴心脏擦过！冰冷刺骨！同时，

萧北辰铁钳般左手已扣住老者手腕！

“喀嚓！”骨裂声刺耳！

匕首“当啷”坠地！老者痛嚎，伪装尽碎，只剩狰狞。

亲随惊吼拔枪围上，枪口顶住老者头颅。

老者剧痛颤抖，却咧开嘴，露出诡异笑容，死死盯住萧北辰。

金城：“啪！啪！啪！”

清晰鼓掌声从茶楼二楼传来。

金城立于雕花窗边，俯视下方，脸上是激赏笑容：

金城：“好！临危不乱，仁心未泯！萧少帅，金某这……”

“来”字未出！异变再生！

被按倒的老者眼中爆疯狂！张口，一股腥臭黑血如箭喷向萧北辰面门！喉咙发出非人尖啸！

萧北辰急闪，黑血仍溅上颈侧皮肤，火辣灼痛！一股冰冷麻痹感如万针窜向四肢百骸！眼前天旋地转！

萧北辰：“噗——！”

暗红鲜血狂喷而出！萧北辰身躯剧晃，如断线木偶，直挺挺向后倒去！

“少帅！！！”亲随肝胆俱裂的嘶吼撕裂长街！

金城笑容僵住，化为阴沉错愕，探身死死盯住倒下的身影与刺目鲜血！

绸缎庄二楼窗后，一直静默如影的金清欢（顾清秋），在萧北辰吐血倒下的瞬间，眼中冰封崩裂！滔天惊怒与痛楚焚尽理智！

“嗤啦——！”裂帛轻响！她五指如钩，狠狠撕下耳后人皮面具！面具下，是更清冷孤绝、眉含凛冽杀气的顾清秋真容！

面具在她掌心扭曲变形！她一步踏至窗边，目光如寒冰利箭，穿透混乱人群，是谁？！声音不高，却如九幽寒风，清晰灌入他人耳中：

金清欢（顾清秋）：“他咽气之日——”

金清欢（顾清秋）：“幕后之人希望你藏好了，不然你…很快你就会知道…”

——

城郊乱葬岗，新坟黄土未干。纸灰如黑蝶，徒劳挣扎。

林杭景一身素白，跪在父亲林棠坟前。背脊挺直如白瓷人偶，手指深陷冰冷泥土，空洞眼眸映着坟茔，天地空茫，心如死水。

暮色四合，阴风呜咽。远处传来压抑嘶吼与刺耳碎裂声。

林杭景眼睫微颤，缓缓转头。

荒坟残碑旁，莫伟毅军装凌乱，歪倒在地。脚边散落空酒瓶，浓烈酒气弥漫。

他攥着半瓶烈酒，仰头痛灌，酒液混着不明液体滑落颈间。

莫伟毅：“为什么……为什么……”

他嘶吼含混，猛地扬起酒瓶，狠狠砸向墓碑！

“哗啦——！”玻璃四溅！碎片划过他手背，鲜血混着酒液滴落枯草。

莫伟毅：“凭什么？！”

莫伟毅血目圆瞪，悲愤欲绝，

莫伟毅：“凭什么他们都有人等？！凭什么他萧北辰有金小姐豁出命去护？！凭什么我爹……我爹他……”

剧烈呛咳打断嘶吼，高大身躯蜷缩，呜咽淹没在暮色里。

林杭景静静看着。

那崩溃的绝望，那淋漓的鲜血，像一面镜子，照见她心底同样的荒芜。

她缓缓起身，素白裙裾拂过坟土，一步一步，走向那个被孤独与悲伤吞噬的男人。

满地玻璃碎片，映着最后天光，锋利，冰冷。

她在他面前蹲下，视线与他痛苦通红的眸子平齐。

伸出冰凉纤细的手，小心翼翼从染血的碎片中，捡起一片相对干净的三角形玻璃，轻轻放在他鲜血淋漓的手边。

她的指尖，也染上了一点刺目的红。

林杭景：“莫副官，”

她开口，声音沙哑却清晰，如死水微澜，

林杭景：“天太黑了。”

她望进他绝望的眼底，目光平静坚韧，像深渊里倔强燃起的微小火苗：

林杭景：“我陪你……等天亮。”

风掠过乱葬岗，卷起枯叶，也卷起了两颗破碎灵魂间，一丝微弱却真实的牵连。

夜幕低垂，但天，终会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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