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在半梦半醒间睁开眼,朦胧的光影勾勒出他苍白如玉的面容,蜷缩在床榻上的模样,宛如坠落人间的破碎天使。四周寂静得可怕,马嘉祺离去许久,连被褥间的温度都消散殆尽,空旷的卧室在昏暗里显得愈发清冷孤寂。
从云端跌落尘埃的委屈与无助突然翻涌而上,这位昔日高高在上的小少爷将脸埋进被褥,双臂紧紧抱住自己,无声的泪水浸湿了枕巾。压抑的抽噎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像被困在牢笼里的幼兽,脆弱又绝望。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轻轻推开。马嘉祺敏锐地捕捉到那细微的啜泣声,指尖轻触开关,璀璨的水晶灯瞬间照亮整个卧室。他缓步走到床边,修长的手指掀开被褥,看到丁程鑫通红的眼眶和满脸泪痕,心尖不由得一颤。
马嘉祺:宝贝,怎么了?
马嘉祺俯身,温热的唇轻轻吻去丁程鑫脸上的泪水,声音里满是温柔与宠溺。
丁程鑫张了张嘴,喉间像是哽着一团棉花,千言万语化作一句破碎的呢喃。
丁程鑫:好疼
可那些曾经的伤痕早已结痂愈合,此刻的疼痛,分明是从心底蔓延开来的。
马嘉祺:到底哪里疼?
男人捏着他脚踝晃了晃,指腹擦过结痂的皮肤。
丁程鑫闷声把脸埋进枕头,发丝凌乱地散在雪白床单上。
丁程鑫:浑身都疼!
马嘉祺扯过医药箱嗤笑一声。
马嘉祺:娇气包
碘伏棉签擦过伤口时,怀里人猛地一抖,他顺势用虎口扣住对方腰窝,指尖故意蹭过敏感地带。
药瓶在掌心转了个圈,马嘉祺额头沁着薄汗,看着丁程鑫蜷成蚕蛹的样子,扯松领口叹了口气。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时,丁程鑫已经光着脚下床,踩过冰凉的大理石地板直奔餐厅。
水晶吊灯下,少年捧着小巧的骨瓷碗,粉红舌尖卷走勺边的汤汁。马嘉祺裹着浴巾推门出来,水珠顺着腹肌沟壑滑进腰窝,故意在餐桌旁晃了晃。
马嘉祺:吴妈炖的乌鸡汤,补身子。
丁程鑫耳尖瞬间烧红,手里的勺子磕在碗沿叮当作响。
丁程鑫:混蛋
他骂得含含糊糊,却被马嘉祺俯身叼住耳垂。
马嘉祺:叫这么大声,吴妈该听见了。
少年猛地推开人,耳尖红得滴血。
丁程鑫:你昨天说放我出去,还算不算数?
马嘉祺:我什么时候说过?
丁程鑫:你明明答应过!等我伤好了就...
话音戛止在男人突然逼近的阴影里。
马嘉祺:哦,不记得了。
马嘉祺指尖挑起少年泛红的下巴,拇指摩挲着他颤抖的唇瓣。看着那双杏眼瞬间浮起水雾,他心底涌起恶劣的快意,却见丁程鑫突然别开脸,倔强地吸了吸鼻子。
预想中的哭闹并未到来。丁程鑫胡乱抹了把脸,把最后一口粥扒进嘴里,瓷勺磕在碗沿发出清脆声响。
眼睫低垂时,余光却不自觉地瞟向马嘉祺手边那杯摇曳的红酒。
马嘉祺:想喝?
马嘉祺转动着高脚杯,暗红酒液在水晶玻璃上蜿蜒出妖冶的痕迹。他修长的手指捏着杯脚递过去,唇角扬起若有若无的弧度,像是看透了少年的心思。
丁程鑫猛地往后仰了仰身子。
丁程鑫:谁要喝那玩意儿!一股子怪味,难喝死了。
他故意皱起鼻子做出嫌弃的表情,垂落的发丝挡住泛红的耳尖,却挡不住睫毛急促颤动时泄露出的慌乱。
马嘉祺:不喝也好,这酒...后劲可大了。
丁程鑫舌尖轻扫干燥的唇瓣,喉结不安地滚动。水晶吊灯在骨瓷盘上投下细碎光斑,他攥着口袋里的药瓶,掌心沁出薄汗。
丁程鑫:我吃饱了,好想睡觉。
尾音刻意拖得绵软,睫毛扑闪间偷瞄着马嘉祺仰头饮下红酒的模样。
马嘉祺:去睡吧
马嘉祺头也不抬,刀叉切牛排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阴影遮住他上扬的嘴角,那抹讥讽的弧度像淬了毒的刃。丁程鑫如蒙大赦,连忙跑上楼,却没瞧见男人将杯中残酒尽数倒进垃圾桶,骨节分明的手指捏扁高脚杯,发出细微的脆响。
深夜的卧室内,月光透过纱帘在地毯上流淌。丁程鑫蜷在马嘉祺怀里,发顶蹭着男人温热的胸膛,奶声奶气的撒娇里藏着算计。
指尖无意识揪着对方睡衣下摆,杏眼弯成月牙,狡黠的光在暗处流转。
马嘉祺喉间溢出低笑,故意放缓呼吸,掌心贴着少年纤细的腰肢轻轻摩挲。当丁程鑫带着得逞的窃喜唤他名字时,他紧闭的眼角却微微抽动——这只自以为设下陷阱的小白兔,终究没发现猎人早已看穿了所有戏码。
丁程鑫屏住呼吸,指尖悬在马嘉祺腕间久久不敢落下。直到确定那平稳的呼吸声没有丝毫波动,才咬着下唇,一点点抽回发麻的手臂。男人搭在他腰间的手掌重若千钧,当终于翻身落地时,他的睡衣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书房的檀木柜门开合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终于触到那部冰凉的手机。
当那扇漆黑的铁艺大门终于出现在眼前,他盯着两米高的围墙发怔,试探性一推,竟听到锁簧轻响。
丁程鑫赤脚踩在碎石路上,眼底腾起难以置信的狂喜。他没注意到头顶监控红灯闪烁,马嘉祺倚着二楼窗台,指间夹着的雪茄明明灭灭,火星在夜色中划出危险的弧度。
马嘉祺:宝贝,这么单纯可是会被骗的。
马嘉祺望着丁程鑫跌跌撞撞消失在铁艺大门外的背影,指腹摩挲着手机屏保上少年蜷缩在他怀中的照片,眼底翻涌着浓稠的暗潮。夜风掀起他浴袍下摆,雪茄灰烬簌簌落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
马嘉祺:二十分钟内送到别墅。
他对着听筒吐出这几个字,尾音带着淬毒的温柔。
马嘉祺:逃吧,我的小兔子,不乖是会受惩罚的。
手机屏幕亮起新消息:"货已到,随时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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