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阿姨的致命助攻

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滑，校服外套里层已经湿透了。顾言蹊他妈手里攥着那个印着爱心的点心盒，金属搭扣在暖黄灯光下闪着冷光，像随时会扣下的扳机

"小林这孩子，"母上大人突然拍了我后背一把，力道大得让我差点从拖鞋上滑下去，"见了客人也不知道招呼，杵着跟电线杆似的"

顾言蹊他妈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手提包往鞋柜上一放，发出沉闷的皮革碰撞声："嫂子别这么说，现在孩子脸皮薄。我们家言蹊也是，跟同学处了半学期还不知道人家叫什么"

两道目光齐刷刷扎过来，我缩了缩脖子往玄关柜后面躲。顾言蹊不知什么时候换了姿势，靠在门框上晃着车钥匙，金属链子甩动的声音像催命铃

"妈，我们来是说周末生日派对的事。"顾言蹊突然开口，钥匙串"啪嗒"扔进裤兜，"林墨好像不太愿意去"

"说什么胡话！"母上大人瞪我一眼，围裙带子扫过我手背，"王阿姨介绍的姑娘你推三阻四，同学过生日你倒摆起架子了？"

客厅水晶灯突然"滋啦"闪了一下，所有人的影子在墙上扭曲成怪物形状。我盯着顾言蹊那双沾着灰尘的白色板鞋，突然发现我们两个鞋尖几乎顶在一起

防盗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条缝，冷风吹得我后颈汗毛倒竖。王阿姨抱着她那个印着"先进工作者"的保温杯，探进来半个花白脑袋："小林妈，你家酱油还有没——哎哟！顾老师您也在啊！"

顾言蹊他妈笑得更灿烂了，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口："王姐来得正好！我们正说孩子们周末聚会的事呢"

我眼睁睁看着王阿姨的老花镜镜片扫过我和顾言蹊相贴的胳膊，玻璃反光里闪过一丝诡异的绿光。保温杯底在瓷砖上划出刺耳声响，她突然拔高音量："聚会好啊！我家孙子昨天还说呢，看见小林在学校跟个漂亮男生搂搂抱抱——"

"咳咳！"我被自己的口水呛得半死，顾言蹊突然伸手拍我后背，掌心烫得像烙铁。母上大人的围裙带子瞬间绞成麻花，顾言蹊他妈脸上的笑容僵硬了半秒

"小孩子开玩笑呢！"我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往旁边挪了半步，后腰狠狠撞上门框，"就是...就是体育课练习摔跤"

王阿姨神秘兮兮地掏出手机，屏幕蓝光在她脸上映出沟壑纵横的纹路："哎呀你看我这记性！家长群都传疯了！"她把手机怼到我妈鼻子底下，短视频里两个穿校服的男生正在器材室门口拉拉扯扯，其中一个戴眼镜的背影怎么看怎么眼熟

"这不是我们家小林吗？"母上大人抢过手机放大画面，顾言蹊突然从我身后探过头来，下巴差点蹭到我肩膀，"妈，这角度拍得我脸都变形了"

客厅的古董挂钟突然敲响八下，沉闷的钟声震得玻璃杯嗡嗡作响。我妈捏着手机的指节发白，顾言蹊他妈却突然笑出声："现在的孩子真是，关系好就拍这么亲密的照片。"她突然转向我妈，声音压低像说什么天大的秘密，"说起来，我家言蹊五岁穿裙子的照片，跟小林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三双眼睛同时盯上我卧室门后的方向。书架顶层那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后面，正藏着我七岁那年被逼穿公主裙的黑历史。心沉到胃里的瞬间，顾言蹊他妈已经踩着高跟鞋冲了过去

"妈！"顾言蹊想去拦，被他妈妈轻飘飘躲开。我妈紧跟其后，两条花围裙在客厅里划出残影。我眼睁睁看着那个镶着蕾丝花边的相框被抽出来，顾言蹊他妈发出惊喜的尖叫："你看你看！简直是龙凤胎啊！"

手机闪光灯"咔嚓"一声，新照片和旧照片被拼在一起发进微信群。王阿姨抱着保温杯啧啧称奇："缘分啊！这都是老天爷定的！"我抢过手机想删，指腹却在屏幕上滑出十厘米长的红色口子

"既然这么投缘，"顾言蹊他妈突然把照片塞回我妈手里，"言蹊最近正找房子呢，不如先搬来跟小林住？俩孩子作伴也好互相监督学习"

我妈眼睛瞬间亮得像两百瓦灯泡："这主意好！楼上那间客房正好空着！"

"不行！"我跳起来撞到吊灯，水晶坠子哗啦啦砸在头顶，"男女授受不亲！"

顾言蹊突然伸手按住我肩膀，湿热的气息喷在耳廓："器材室那天怎么不说这话？"他指尖滑到我腰侧那片最敏感的软肉，轻轻一掐，"还是说，要我现在跟王阿姨详细讲讲？"

指甲掐进掌心渗出血珠，我盯着茶几上扭动的三个人影，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掉进了精心编织的网里。王阿姨举着手机拍个不停，我妈已经开始讨论周末大扫除，顾言蹊他妈摸着下巴打量我的房间布局，嘴角那抹笑意跟顾言蹊如出一辙

书包突然从沙发滑落，粉色保温杯"咚"地砸在地毯上，红糖姜茶的甜香混着生姜辛辣气瞬间弥漫开来。我妈捡起杯子翻来覆去看："这不是上次张阿姨送我的那个保温杯吗？怎么在你书包里？"

冷汗浸透内衣的瞬间，顾言蹊他妈突然捂住肚子："哎哟瞧我这记性！肯定是我顺手塞进去的，最近总忘事。"她接过杯子拧开喝了一大口，朝我眨眨眼睛，"小林真体贴，知道阿姨这几天不舒服"

我妈彻底被收买了，拉着顾言蹊他妈进厨房研究周末菜单。王阿姨心满意足地带着新八卦撤退，关门瞬间还冲我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客厅终于消停，只有挂钟秒针走动的声音，像在给我倒数自由时间

"被算计的感觉怎么样？"顾言蹊突然把我逼到墙角，左手撑着墙壁发出沉闷的响声。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混着刚才打翻的红糖气息，心跳震得耳膜生疼

"你和你妈到底想干什么？"后背抵着冰凉的壁纸，我能清晰数出他衬衫纽扣的倒影，"玩角色扮演上瘾了？"

玄关处传来手机震动声，顾言蹊弯腰去捡，屏幕在昏暗光线下亮得刺眼。微信预览闪过发信人"母上大人"，后面跟着一串粉色爱心和"计划通✔️"的字样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我抬脚就往门外冲，手腕却被他死死攥住。窗帘缝隙漏进来的月光在他脸上切割出道道阴影，眼底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现在想逃？"他把我往怀里拽，胸膛的温度烫得惊人，"还是说，你其实早就盼着这样？"

楼下突然传来王阿姨中气十足的喊声："各位邻居注意啦！3栋502的小林带男朋友回家啦——"

尖叫声卡在喉咙里，顾言蹊突然低头凑近，鼻尖擦过我发烫的耳垂："从明天开始，请多指教了，室友"

挂钟敲响九点半的钟声，月光在我们交叠的影子上流淌成河。我盯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突然明白这场名为"出柜"的诱拐，从转校第一天递来的那支笔开始，就早已写好了结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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