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砧之王”列奥尼达斯粗粝的手指摩挲着下巴钢针般的胡茬,炉火在他淬火般的眼眸中跳跃、明灭。艾尔伦女皇的回信如同投入熔炉的一块特殊矿石,在他心中激起复杂的火花与熔渣。他低沉的声音如同锻锤闷响,回荡在弥漫着铁腥与焦炭气息的王庭:
“狡猾的金雀…用闪亮的金块和甜蜜的许诺,就想绕过帝冕的砧台?” 他抓起一块冷却的乌兹钢锭,感受着其冰凉的坚硬。“拒绝公开的冠冕,却留下一条缝隙…‘乐见其成’?‘基于现实’?” 他嘴角咧开一个近乎狰狞的弧度,“这缝隙,是给雄鹰的,还是给钻洞的老鼠的?”
侍立一旁的铸甲大师低声提醒:“陛下,三倍的金子…还有那些港口特权…能让我们打造更多、更快的船(7054艘需要维护升级),武装更多的战士。而且那‘海运互保’…” 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意味着艾尔伦的船(7432艘),至少在运火的时候,得跟我们的船绑在一起!在黑鲨(乌基迪6872艘战船)出没的海域,他们的镀金船壳,就是我们的盾牌!”
列奥尼达斯沉默着,将那乌兹钢锭在掌心掂量,仿佛在权衡帝国的分量与金块的重量。王庭内唯有炉火的咆哮。许久,他猛地将钢锭扔回锻造台,发出沉重的“哐当”巨响,火星四溅!
“帝冕!”他低吼,如同猛兽的咆哮,却又带着熔炉核心般的炽热决心,“终须以亚西亚的铁与火自行锻打!用敌人的血来淬火!指望金雀的施舍?那是软铁,不配铸冠!”
他豁然转身,巨大的阴影在火光中摇曳,目光灼灼地盯住铸甲大师:
“但是!艾尔伦的金子,是上好的燃料!能烧旺我们的熔炉!他们的舰队,是现成的砧板!能帮我们锤炼对抗黑鲨的利刃!” 他伸出布满老茧和灼痕的大手,虚空一握,仿佛抓住了那无形的机遇,“告诉金雀的使者:”
“接受贸易特权与《海运互保契约》。亚西亚的战船,将与艾尔伦的金狮旗舰队,在指定的“焚海之焰”航线上,并肩航行。”
“命令工坊,将品质最上乘、密封最严实的焚海之焰装满最快的货船。让艾尔伦人见识见识,什么才是能熔炼精金的真火!”
“至于帝冕…”列奥尼达斯的声音陡然变得低沉而充满钢铁般的意志,他看向王庭墙壁上悬挂的、象征昔日布斯坦帝国荣光的残破战旗,“告诉伊莎贝拉女皇:亚西亚的熔炉,从不锻造赝品。当我们的铁流足以淹没边境,当我们的火焰照亮东方的海疆…那时,无需任何人的‘乐见’,旭日的帝冕自会升起!艾尔伦只需记住今日的契约,到时…别被那光芒刺瞎了眼!”
命令下达。很快,“锻火城”最繁忙的军港内,气氛变得紧张而肃杀。一桶桶标记着危险骷髅与火焰符号的特制陶罐,被小心翼翼地装上数艘坚固的亚西亚运输舰。与此同时,几艘线条刚硬、覆盖着厚重铁甲板的亚西亚护航战舰也升起了满帆。而在不远处的海平线上,几艘悬挂着艾尔伦金狮旗、船体修长华丽的快速巡航舰也如约出现,它们将作为联合护航力量的一部分,共同护送这致命的货物穿越波涛,驶向金辉城。
东方的熔炉,在艾尔伦黄金的催化下,燃烧得更加猛烈。那桶桶“焚海之焰”,既是交易的货物,也是投入大陆棋局的一颗炽热火星。而列奥尼达斯心中那顶由不屈意志、钢铁洪流与毁灭之火共同铸造的帝冕,轮廓在炉火的映照下,愈发清晰、灼热。他不需要艾尔伦的加冕,他只需要艾尔伦的船作为暂时的盾牌,和足够的时间与燃料,让亚西亚的熔炉,锻打出属于自己的、无可争议的帝国之冠!大陆的暗流,因这熔炉的轰鸣与火船的启航,变得更加汹涌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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