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冰封的 前世记忆

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的铃声像一道赦免令，林晚星几乎是立刻收拾好书包，却在座位上磨蹭着没动。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少，喧闹声渐渐平息，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她假装在演算一道复杂的三角函数题，眼角的余光却不受控制地飘向斜前方的座位。空的。陆之衍今天一整天都没来。

陈宇那句"他有点事请假了"像根刺，扎在林晚星心里一整天。什么事？是苏雅的事吗？他到底做了什么，能让苏雅一夜之间就办了退学？

最后一个同学离开教室时，夕阳正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影。林晚星猛地站起身，把练习册塞进书包，拉链拉得太急，发出刺耳的声响。她深吸一口气，朝着数学办公室的方向走去。她必须弄清楚。

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她的脚步声在回响。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贴在墙壁上，像个挣扎的困兽。林晚星越走越快，心里那股冲动越来越强烈。前世的背叛和伤害像潮水般涌上来，几乎要将她淹没。不，这一世，她不能再糊里糊涂地被他操控。

数学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昏黄的灯光。林晚星站在门口，能听到里面传来钢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进。"

是陆之衍的声音，低沉悦耳，却让林晚星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推开门，走了进去。

陆之衍坐在办公桌前，正在批改试卷。夕阳的金辉透过窗户，洒在他低垂的眼睫毛上，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阴影。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桌上堆着高高的一摞试卷，旁边放着一个保温杯，正冒着袅袅热气。

听到脚步声，陆之衍抬起头，目光落在林晚星身上。他的眼神很平静，甚至可以说没什么情绪，就像在看一个普通同学。

"有事？"他放下手中的红笔，身体微微后靠，双手交叉放在桌前。

林晚星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攥紧了书包带子。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粉笔灰味和陆之衍身上那股熟悉的、清冽的皂角味。这个味道，前世曾让她无数次心动，如今却只剩下警惕和厌恶。

"我来问你个事。"林晚星强迫自己迎上他的目光，声音尽量保持平稳。

陆之衍挑了挑眉，没说话，示意她继续。

"苏雅的事，是不是你做的？"林晚星开门见山，直接问道。她紧紧盯着陆之衍的眼睛，不想错过他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陆之衍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淡淡地反问："我做什么了？"

"别装了。"林晚星往前走了一步，"今天早上陈宇都告诉我了，他说你让他转告我，苏雅以后不会再来烦我了。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陆之衍拿起桌上的钢笔，无意识地转动着。银色的笔身在夕阳下反射出刺眼的光。"我只是让陈宇转告你不用担心，没说别的。"他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苏雅退学是她自己的事，跟我没关系。"

"没关系？"林晚星提高了音量，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昨天她还说要在公告栏贴我的照片，今天就突然退学了，你告诉我这只是巧合？"

"或许吧。"陆之衍转过椅子，面向窗户，"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她在想什么。"

看着他冷漠的侧脸，林晚星气得手都抖了。前世他也是这样，明明做了伤害她的事，却总能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好像全世界只有他是最高尚、最无辜的。

"陆之衍，你看着我。"林晚星走到他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我知道是你做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想弥补什么吗？还是觉得这样就能让我原谅你？"

陆之衍终于转过头，目光落在她脸上。他的眼神很深，像一潭不见底的湖水。林晚星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快得让她以为是错觉。

"弥补？"陆之衍轻笑一声，站起身。他比林晚星高出一个头还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带来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我为什么要弥补你？我们很熟吗？"

他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刀，刺穿了林晚星伪装的坚强。是啊，他们很熟吗？前世的纠缠，在他眼里，或许根本不值一提。

"不熟？"林晚星笑了，笑得有些凄凉，"是啊，我们不熟。那你费这么大劲帮我干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我林晚星很好玩？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你耍得团团转很有意思？"

"我没兴趣耍你。"陆之衍的声音冷了下来，"数学老师让我帮你补课，我只是在完成任务。"

"补课？"林晚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好啊，那现在就补。"她从书包里掏出数学练习册，重重地摔在桌子上，"这道题，你给我讲讲。"

陆之衍看了一眼那道题，又看了看林晚星泛红的眼眶，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他弯腰拿起练习册，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夕阳的光落在他的手上，能清晰地看到青色的血管。

"这道题考查的是函数的单调性和最值问题。"陆之衍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清冷，开始讲解题目，"首先，我们需要确定函数的定义域，然后对函数求导，找到导数为零的点..."

林晚星脑子里一片混乱，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她的目光落在陆之衍的手上，看着他握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就是这双手，前世曾无数次将她推开，也曾在她最狼狈的时候，递给她一张纸巾。

"喂，你有没有在听？"陆之衍停下笔，皱着眉头看着她。

林晚星回过神，对上他的目光，心脏猛地一缩。她慌忙移开视线，看向桌子上的练习册。"继续。"她低声说。

陆之衍重新拿起笔，继续讲解。"找到导数为零的点后，我们需要判断这些点两侧导数的符号，从而确定函数的单调性..."

林晚星的目光却不受控制地飘向他的侧脸。夕阳的光勾勒出他清晰的轮廓，长长的睫毛，挺直的鼻梁，还有紧抿的嘴唇。不得不承认，陆之衍长得很好看，是那种干净又带着一丝疏离的好看。前世，她就是被这副皮囊迷惑，一步步走向深渊。

"林晚星。"陆之衍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

"干嘛？"林晚星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陆之衍放下笔，转过身面对她。"如果你不想学习，就请离开。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我不想学习？"林晚星像是被踩到了尾巴，"到底是谁在浪费谁的时间？陆之衍，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帮我解决苏雅，是不是觉得这样我就会感激你，然后像以前那些女生一样，围着你转？我告诉你，不可能！"

陆之衍的眼神冷了下来，像结了冰的湖面。"你想多了。"

"我想多了？"林晚星往前走一步，几乎要贴到他身上，"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帮我？别跟我说是因为数学老师，我不信！"

办公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两人离得很近，林晚星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味混合着墨水的清香。她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额头上，让她有些心慌意乱。

陆之衍看着近在咫尺的林晚星，她的眼睛很亮，像淬了火的星星，带着倔强和愤怒。她的嘴唇微微张着，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他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眼神渐渐变得深邃。

"如果我说，我是真的想帮你呢？"陆之衍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林晚星愣住了。她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她看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玩笑或嘲讽，但看到的只有一片认真。她的心跳突然加速，脸上有些发烫。

不，不能相信他。林晚星猛地回过神，用力推开陆之衍。"别以为说这种话我就会相信你。陆之衍，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傻子了。"

陆之衍被她推得后退了一步，撞在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桌上的保温杯水洒了出来，溅湿了他的白衬衫。

"你..."陆之衍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里闪过一丝怒火。

林晚星看着他湿漉漉的衬衫，心里有些慌乱，但嘴上却不肯认输。"我什么我？难道我说错了吗？"

陆之衍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她。他的眼神很吓人，像要把她吞噬一样。林晚星被他看得有些心虚，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就在这时，陆之衍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他的力气很大，捏得林晚星生疼。

"你到底想怎么样？"陆之衍的声音冰冷刺骨，"我做什么你都觉得是别有用心，是吗？"

"放手！"林晚星挣扎着想要甩开他的手，"你弄疼我了！"

"疼？"陆之衍冷笑一声，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抓得更紧了，"那你知不知道，看着你像个刺猬一样浑身带刺，我心里是什么感觉？"

林晚星愣住了，她没想到陆之衍会说出这样的话。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里翻涌的情绪，心里突然一阵慌乱。

"我..."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之衍的目光落在她的嘴唇上，眼神渐渐变得深邃。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喷洒在林晚星的脸上。林晚星的心跳得飞快，脸上越来越烫。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陌生的悸动。

就在气氛即将失控的时候，林晚星猛地回过神，用力推开陆之衍。"你疯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陆之衍被她推得后退了几步，眼神有些迷茫，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他深吸一口气，别过头去，不再看她。

办公室里陷入了尴尬的沉默。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像是在为刚才的失控打着节拍。林晚星捂着发烫的脸，心脏还在砰砰直跳。她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敢相信陆之衍的眼神，更不敢相信自己内心的悸动。

过了好一会儿，陆之衍才转过身，恢复了平时冰冷的样子。"今天的补课就到这里吧。"他拿起桌上的练习册，递给林晚星，"这道题回去自己再琢磨琢磨，不懂的明天再问。"

林晚星接过练习册，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指。两人都像触电一样缩回了手。

林晚星低着头，不敢看他。"谢谢。"她低声说了一句，转身就想走。

"等等。"陆之衍突然叫住她。

林晚星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心里有些紧张。

陆之衍从抽屉里拿出一盒创可贴，递给她。"你的手。"

林晚星这才发现，刚才挣扎的时候，手指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破了，正流着血。她接过创可贴，说了声"谢谢"，转身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走出教学楼，晚风吹在脸上，让林晚星稍微清醒了一些。她看着手上的创可贴，又想起刚才在办公室的一幕幕，心里乱成一团麻。

陆之衍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突然对她这么好？难道他真的转性了？还是说，这只是他新的游戏？

林晚星摇了摇头，试图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海。不管陆之衍有什么目的，她都不能再像前世一样，被他牵着鼻子走。她的目标是考上大学，改变自己的命运。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她深吸一口气，把练习册塞进书包，加快脚步朝着校门口走去。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个孤独却坚定的战士。

走到校门口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林晚星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竟然是陈宇。

"你怎么在这里？"林晚星皱着眉头问。

陈宇嘿嘿一笑，挠了挠头。"我等你啊。"

"等我？"林晚星有些疑惑，"等我干什么？"

"陆之衍让我送你回家。"陈宇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自行车，"他说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回家不安全。"

林晚星的心猛地一跳，又是陆之衍。他到底想干什么？

"不用了。"林晚星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我家离学校不远，自己可以回去。"

"别啊。"陈宇拦住她，"陆之衍特意嘱咐我的，我要是没做到，他非扒了我的皮不可。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好不好？"

林晚星看着陈宇一脸哀求的样子，心里有些犹豫。她确实不想再和陆之衍扯上任何关系，但陈宇毕竟是无辜的。

"好吧。"林晚星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不过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不用骑车送我。"

"行，听你的。"陈宇立刻答应下来，"只要你让我跟着你就行。"

林晚星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朝着家的方向走去。陈宇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她身后，一路说个不停。

"林晚星，你知道吗？陆之衍可是第一次对哪个女生这么上心。以前那些追他的女生，他理都不理..."

"林晚星，你数学最近进步挺大的嘛，是不是陆之衍教得好？他可是我们学校的学霸，能让他亲自辅导，你面子够大的..."

"林晚星，你别老是对陆之衍那么冷淡嘛，其实他人挺好的，就是有点闷骚..."

林晚星不想理他，却又忍不住听着他的话。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陆之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前世的记忆和今生的经历在她脑海中交织，让她越来越看不清他。

走到家门口，林晚星停下脚步，转过身对陈宇说："谢谢你送我回来，路上小心。"

"不用谢，应该的。"陈宇笑着说，"对了，这个给你。"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林晚星。

"这是什么？"林晚星疑惑地看着他。

"陆之衍给你的。"陈宇说，"他说你上次考试进步了，这是奖励。"

林晚星看着那个盒子，心里五味杂陈。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了过来。"替我谢谢他。"

"好嘞。"陈宇转身跑了，"我先走了，明天学校见。"

林晚星看着陈宇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才转身打开家门。客厅里没人，父母应该还在加班。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把书包扔在椅子上，然后坐在床边，看着手里的盒子。

这是一个正方形的盒子，包装很精致，一看就不便宜。林晚星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拆开了包装。

盒子里装着一支钢笔，银色的笔身，上面刻着精致的花纹，看起来很高档。林晚星拿起钢笔，感觉沉甸甸的。笔帽上刻着一行小字："天道酬勤"。

林晚星的心猛地一颤。这支钢笔，她记得。前世，她生日的时候，曾鼓起勇气向陆之衍要过一支一模一样的钢笔。当时他拒绝了，还说她这种学渣根本不配用这么好的笔。

没想到，这一世，他竟然主动送给了她。

林晚星拿着钢笔，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是感动吗？还是委屈？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心，好像乱了。

她把钢笔小心翼翼地放进笔袋里，然后趴在书桌上，看着那道陆之衍没讲完的数学题。可是脑子里却全是陆之衍的影子，他的眼神，他的声音，他抓着她手腕的力度...

"够了！"林晚星用力拍了一下桌子，试图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赶走。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陆之衍就是个陷阱，她绝对不能再掉进去。

她深吸一口气，拿起笔，开始认真演算那道数学题。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只有书桌上的台灯亮着，照亮了她坚毅的侧脸。

这一世，她一定要靠自己的努力，考上理想的大学，活出自己的精彩。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阻止她。

\[未完待续\]夜风卷着梧桐叶掠过窗台，发出沙沙声响。林晚星握着那支钢笔，指腹反复摩挲笔帽上"天道酬勤"四个字，直到金属外壳沁出凉意。书桌上的三角函数题还摊开着，陆之衍的解题步骤像条条冰冷的毒蛇，在暖黄台灯下闪着寒光。

"叮咚——"

手机在书包侧袋震动起来，屏幕幽光映亮了"妈妈"两个字。林晚星猛地回神，抓起手机冲进客厅接电话时，膝盖撞上了茶几边角，疼得她倒抽冷气。

"星星，妈妈今晚临时加班，冰箱里有你爱吃的草莓蛋糕。"听筒里的电流声混着机械运转的嗡鸣，"题目不会做就先放着，别熬夜——"

"妈我知道了。"林晚星盯着玄关镜子里自己通红的眼眶，嗓音发紧，"你也早点回家。"

挂断电话的瞬间，客厅吊灯突然闪烁两下，灭了。

黑暗如同厚实的黑布蒙住眼睛，林晚星后背瞬间沁出冷汗。前世她就是这样被困在断电的教学楼楼梯间，直到陆之衍打着手电筒找到她，将吓得浑身发抖的自己裹进带着皂角味的校服外套里。

"别害怕。"

低沉的男声突然在身后响起，林晚星吓得尖叫着转身，膝盖再次重重磕在茶几上。手电筒的光圈在黑暗中剧烈晃动，最终稳稳落在她苍白的脸上。

陆之衍站在虚掩的门后，白衬衫领口敞开两颗扣子，袖口还沾着干涸的水渍。他举着手电筒的手腕上，有道浅浅的红痕——那是刚才被她挣扎时抓出的印记。

"你怎么进来的？"林晚星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指向他。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稍微镇定了些。

手电筒的光线下移，照亮她紧握刀柄的手。陆之衍的喉结动了动，举着电筒的手臂垂落半分，光圈恰好落在她缠着创可贴的手指上。

"门没锁。"他往前走了两步，黑暗中传来纸张摩擦的细碎声响，"数学老师让我把这个给你。"

林晚星这才发现他手里拿着个文件夹。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勾勒出少年挺拔的轮廓。她突然想起陈宇说的话——"陆之衍第一次对女生这么上心"，心脏像是被浸了冰水的棉花堵住，透不过气来。

"我不需要。"她把刀握得更紧，金属刀柄硌得掌心生疼，"请你离开。"

陆之衍没动，只是将文件夹放在鞋柜上。他似乎叹了口气，黑暗中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突然，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客厅角落，林晚星看见散落一地的草莓蛋糕——刚才转身时撞翻了冰箱。

奶油混着红色果肉溅在米白色地砖上，像极了前世她被苏雅推倒时，手肘擦破流出的血。

"对不起。"林晚星下意识道歉，随即咬住嘴唇。凭什么要向他道歉？这个男人总是有本事让她方寸大乱。

陆之衍弯腰去捡蛋糕盒子，手电筒从他手中滑落，滚到林晚星脚边。骤起的黑暗中，她听见窸窸窣窣的收拾声，还有纸巾擦拭地板的沙沙声。这个认知让她浑身僵硬——全校女生追捧的天之骄子，此刻正蹲在她家客厅擦地板。

"别碰！"林晚星踢开脚边的手电筒，摸索着打开手机闪光灯，"我自己来。"

刺眼的白光中，陆之衍抬起头。他左手虎口有道新鲜伤口，蛋糕的红色果酱混着血珠往下滴，落在他干净的白衬衫下摆上。林晚星这才发现，他指间还捏着半张被奶油弄脏的数学试卷——是她下午摔在办公室的那一张。

"你在干什么？"她尖叫着想抢过试卷，却被他轻巧避开。陆之衍将试卷小心地放进文件夹，又从口袋里掏出个玻璃罐子放在茶几上。

月光恰好照亮罐身——那是罐她找了半个月的草莓味硬糖，前世陆之衍总在她做不出题时，往她桌肚里塞一颗。

"便利店最后一罐。"陆之衍的手指在罐身上敲了敲，发出清脆的响声，"你以前说过..."

我不喜欢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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