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派的囚车碾过滚烫的沙砾,铁栏缝隙里漏进的阳光如同一把把灼热的钢刀,炙烤着林渊溃烂的伤口。道纹锁链留下的灼伤在皮肤上蜿蜒,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经脉里残留的剧痛。他蜷缩在铺满干草的车厢角落,指甲深深抠进掌心,试图用新伤的刺痛压下心中翻涌的仇恨。
“这小子倒是硬气,三天水米未进还能瞪人。”押送的弟子踹了踹囚车,金属碰撞声在荒漠中格外刺耳。林渊抬头,透过铁栏望向天际那轮猩红的落日——此刻的夕阳,竟与林家堡漫天的血火重叠。他闭上眼,父亲最后挥出的剑气、母亲染血的裙裾,还有李寡妇绝望的哭喊,如潮水般在脑海中肆虐。
深夜,囚车在一处驿站停下。林渊被粗暴地拽下车时,瞥见驿站外拴着的马匹上,挂着刻有“玄清执法”的青铜铃铛。他突然发力,用额头撞向押送弟子的鼻梁。“找死!”弟子恼羞成怒,拔出佩剑直刺他咽喉。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闪过,枣木拐杖重重敲在弟子手腕上,剑刃“当啷”落地。
“老东西,你敢......”弟子的叫骂戛然而止。独眼汉子扯开沾满酒渍的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旧伤疤——那是道纹灼烧留下的痕迹,与林渊身上的伤痕如出一辙。“玄清派的杂碎,连个孩子都不放过?”汉子的声音像砂纸摩擦,独眼闪过寒芒。不等众人反应,他抡起拐杖横扫,酒葫芦里的烈酒泼在驿站梁柱上。火折子亮起的瞬间,烈焰轰然升腾。
混乱中,林渊感觉手腕一松。汉子抓住他的衣领,将他甩上马背:“抓紧了!”枣木拐杖横扫,惊起的沙尘遮住追兵视线。马匹嘶鸣着冲进夜色,林渊死死抱住马鞍,看着身后驿站的火光渐渐缩小成荒漠中的一点猩红。
不知狂奔了多久,两人躲进一处废弃的窑厂。汉子扔来半块干硬的饼子:“我叫老疤,曾经也是玄清派的狗。”他用匕首削着树枝,火星溅在布满刀痕的靴面上,“二十年前,他们用道纹锁链把我当活靶子,试练新创的酷刑。”老疤卷起裤腿,小腿上交错的疤痕如同扭曲的蛛网。
林渊捏碎手中的饼,碎屑落在道纹伤口上:“为什么救我?”
“因为你眼里的火。”老疤将烤好的野兔扔过来,油脂滴在火堆里噼啪作响,“当年我也像你这样,以为正道就是天理。直到亲眼看见他们用无辜百姓炼制药人......”他突然扯开林渊的衣襟,盯着胸口的道纹伤口,“这些伤再不处理,不出半月就会攻心。但要拔毒,得受常人难想象的痛,敢不敢?”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林渊泡在装满草药的大缸里。老疤往缸中倒入冒着白烟的黑色液体,刺鼻的气味让他几乎窒息。“这是用蝎子、蛇毒和断肠草熬的蚀毒汤,以毒攻毒。”老疤将一块玄铁塞进他口中,“咬碎了也得忍着。”
剧痛如汹涌的潮水袭来。林渊感觉无数钢针在经脉中游走,道纹灼伤处仿佛有火焰在燃烧。建盏在识海深处微微震颤,金色纹路顺着伤口蔓延,将黑色毒素一点点吞噬。老疤坐在缸边喝酒,独眼紧盯着少年周身流转的光芒:“混沌之力果然霸道,连道纹毒都能同化......”
接下来的三个月,窑厂成了炼狱。白日里,老疤逼着林渊背负巨石在滚烫的沙地上奔跑,稍有懈怠便是一拐杖;深夜则传授他残缺的《破脉诀》,一种专门撕裂经脉再重塑的狠辣功法。每当林渊痛得昏死过去,老疤就往他嘴里灌下烈酒:“记住这种痛!等你能笑着承受时,就能去讨回血债!”
这天,林渊在修炼时突然吐出一口黑血。道纹伤口处的皮肤泛起金光,混沌之力在经脉中奔涌如大江。老疤踹翻酒坛冲过来,独眼瞪得老大:“淬体六重!居然比我预计的还快!”他抓起枣木拐杖,“来,试试新力量!”
拐杖带着劲风袭来,林渊本能地挥拳。混沌之力凝聚的气劲与拐杖相撞,冲击波震碎了窑厂的墙壁。尘埃落定,老疤看着少年周身若隐若现的金色剑影,沉默良久后从怀中掏出半卷泛黄的古籍:“该教你真正的杀招了——这是我从玄清派偷出的《断脉剑诀》,专门克制道纹功法......”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熟悉的铜铃声。老疤脸色骤变,将古籍塞进林渊怀中:“道纹宗的追兵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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