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由尚宫局?”尧泉眼中的暴怒瞬间被一种扭曲的、带着浓烈恶意的兴味所取代!他看着安溪卓骤然收缩的瞳孔和沈昭婉瞬间褪尽血色的脸,一股报复的快感混合着更加阴暗的占有欲瞬间涌上心头!
他猛地坐回龙椅,脸上浮现出一个残忍的笑容,声音带着一丝扭曲的愉悦:“好!九千岁所言极是!就依九千岁所言!”
他猛地指向脸色惨白的沈昭婉,声音如同淬毒的冰棱:“来人!将这沈氏女带下去!交由尚宫局好生‘教导’!务必让她……明白什么是规矩!什么是体统!”
“是!”两名面无表情、气息阴冷的太监立刻从殿侧阴影中无声走出,如同索命的幽魂,径直朝着沈昭婉走去!
“不——!”沈昭婉失声惊呼,巨大的恐惧让她浑身冰冷,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紧紧抓住了安溪卓绯色官袍的衣袖!眼中充满了无助的哀求!
安溪卓猛地抬头!眼中的恨火几乎要喷薄而出!身体瞬间绷紧如拉满的弓弦!他死死地盯着谢崇瀚那张平静无波、带着悲悯笑意的脸!是他!又是他!看似解围,实则将她推入了另一个更深的、更可怕的牢笼!
尚宫局?那是什么地方?那是能把活人生生磨成行尸走肉的地狱!尧泉口中的“教导”,更是昭示着无尽的折磨与羞辱!
“谢崇瀚——!”安溪卓心中无声地咆哮!所有的理智在巨大的愤怒和恐惧面前摇摇欲坠!他几乎要不顾一切地拔刀!
就在那两名太监冰冷的手即将碰到沈昭婉颤抖的肩膀时——
“且慢!”
谢崇瀚的声音再次响起,不高,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他缓缓抬起一只手,制止了太监的动作。
两名太监立刻如同被钉在原地,躬身垂手。
谢崇瀚的目光重新落回安溪卓脸上,那眼神深处,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冰冷的警告,掌控一切的威压,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安溪卓眼中那几乎焚毁一切的恨意所刺痛的……异样。
“安校尉,”谢崇瀚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意味,却又字字如冰,“陛下开恩,已是天大的恩典。莫要……再行无谓之举。”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沈昭婉惨白的脸,又深深看了安溪卓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想想长信宫里的安希然。
安溪卓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紧握的拳头指节捏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巨大的愤怒、冰冷的绝望和那深入骨髓的“听话”枷锁,如同三条毒蛇,疯狂地撕咬着他的灵魂!他看着沈昭婉眼中那绝望的泪水,看着谢崇瀚那洞悉一切、冰冷警告的眼神……
所有的挣扎,所有的反抗,最终都被那刻骨的恐惧——对然然安危的恐惧——死死压下。
他紧咬着牙关,口腔里瞬间弥漫开浓郁的血腥味,身体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缓缓地、极其僵硬地……松开了紧握的拳头。
他低下了头。浓密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遮住了眼中所有翻涌的情绪,只留下一片死寂的绝望和……一种被彻底碾碎的屈从。
那两名太监再无阻碍,一左一右,如同架起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牢牢地钳制住沈昭婉纤细的手臂。冰冷的手指如同铁箍,几乎要勒进她的骨头里。
“阿卓——!”沈昭婉被强行拖拽着向殿外走去,她挣扎着回头,泪水汹涌而出,发出凄厉的呼喊!
安溪卓的身体猛地一震!他死死低着头,没有去看她绝望的眼睛,没有回应她撕心裂肺的呼喊。
只有那紧抿的、不断渗出鲜血的唇线,和剧烈起伏的胸膛,泄露着他此刻如同置身炼狱般的煎熬。
沈昭婉的身影,在两名太监的钳制下,如同风中残烛,消失在大殿侧门沉重的阴影里。那凄厉的呼喊,如同最后的绝响,在大殿死寂的空气中,留下久久不散的悲鸣与绝望。
尧泉看着安溪卓那副被彻底碾碎尊严、痛苦屈从的样子,看着沈昭婉被拖走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扭曲、近乎病态的满足笑容。
他重新慵懒地靠回龙椅,仿佛欣赏了一场精彩的戏剧。
谢崇瀚静静地站在那里,玄色的蟒袍如同凝固的阴影。
他目光低垂,看着金砖地面上安溪卓紧握的、指节发白、微微颤抖的拳头,看着他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
深潭般的眼底,那丝冰冷的杀意早已隐去,只剩下一种掌控全局的漠然,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深究的、如同被细针反复刺扎般的、极其细微的……烦躁。
大殿之内,死寂重新降临。
只有安溪卓压抑到极致的、带着血腥味的沉重呼吸声,如同濒死野兽的呜咽,在庄严肃穆的龙涎香气中,无声地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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