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开始下降,机舱内的灯光调暗,舷窗外沙特的夜色逐渐清晰,金色的城市灯火如散落的星屑。
利雅得的夜景在云层下铺展开来,这座沙漠中的现代都市正以惊人的速度发展着。
杨涛的指尖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敲击着,像是在练习某个英雄的连招节奏——这是职业选手长期训练形成的肌肉记忆。
他小心翼翼瞥了一眼斜后方的陈雪,注意到她右手无名指上没有任何装饰。
她正低头帮小女孩整理歪掉的发绳,侧脸在昏黄的阅读灯下镀着一层柔和的轮廓。
空乘开始广播检查安全带,杨涛摩挲着手里皱巴巴的环保垃圾袋。
他犹豫了一秒,从队服内袋抽出签字笔在袋子上潦草地写下一串数字,又划掉,重新工整地誊了一遍。
"陈雪。"他转过身,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惊扰了这短暂的梦境。
她抬头,睫毛在灯光下投出细碎的阴影,这个画面与杨涛记忆中的少女重叠在一起。
杨涛将折好的纸袋递过去,纸张在他汗湿的掌心被微微浸湿,数字开始晕染。
"如果……"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如果在沙特遇到麻烦,可以找我。"
这句话他在心里练习了无数遍,却还是说得不够自然。
陈雪怔了怔,指尖碰到时,两人的手都微微一颤。
她低头看着那个被折成小方块的纸袋,轻轻"嗯"了一声,将它塞进了随身小包的夹层里
飞机轮子触地的震动传来,杨涛的心脏也跟着重重跳了一下。
——他们终究还是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陈雪牵着蹦蹦跳跳的小侄女走向海关,背影很快淹没在熙攘的人群里。
杨涛站在原地,KPL梦之队的队友在不远处喊他:"无畏!发什么呆?车来了!"职业选手的赛程总是排得很满。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跟上队伍。
而另一边,陈雪在出租车上终于打开了那个皱巴巴的垃圾袋。
纸条上的字迹有些晕开,是被掌心的汗水浸湿过。
她盯着那串号码看了很久,最终打开手机,一个字一个字地输入,保存。
但她没有发消息,就像十五年前那些没说出口的话。
有些东西,适合安静地藏在记忆里,像一颗拔掉的智齿,不痛了,但永远记得那里曾经存在过什么。
——直到三天后的深夜。
杨涛结束训练回到酒店,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沙特的风好大,囡囡说想请叔叔吃冰淇淋。"
他盯着屏幕,忽然笑了。
杨涛盯着那条短信看了足足十秒,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删删改改,最终只回了一个字:"好。"
发出去后,他立刻后悔了——太冷淡了。他抓了抓头发,又补了一句:"你们在哪?我去找你们。"发完又觉得太急切,像是迫不及待。
他懊恼地把手机丢在床上,冠军打野引以为傲的反应速度在此刻毫无用处。
手机很快震动。"王国塔楼下的冰淇淋车,囡囡说粉色的最好吃。"
杨涛抓起外套就往外冲,差点撞上刚进门的队友。
"干嘛去?明天还有比赛!"队友一脸莫名其妙。
"买冰淇淋。"杨涛头也不回地跑了。
沙特夜晚的风裹挟着沙漠的干燥,陈雪蹲在冰淇淋车旁,帮小侄女擦掉嘴角的奶油。
小女孩晃着腿,突然指着远处喊:"姨姨!是魔方叔叔!"
陈雪抬头,看见杨涛站在街对面,KPL梦之队的队服外套松松垮垮地搭在肩上,手里还拎着一袋草莓牛奶。
夜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也吹散了十五年的时光。
"你来了。"陈雪轻声说。
杨涛走近,把牛奶递给她:"嗯,来了。"
小女孩歪着头:"叔叔,你的耳朵好红。"
陈雪低头笑了,杨涛也跟着笑。
"比赛..."陈雪突然想起什么,"明天不是有......"
"表演赛而已。"杨涛喉结动了动,"你...要不要来看?”
没来得及回答,陈雪大衣口袋里传来震动。
来电显示在屏幕上跳动,她皱眉挂断时,发现杨涛正盯着她手腕上那道疤——比初中时淡了很多,像褪色的铅笔痕。
"明天要开会,恐怕......""姨姨明天要开会。"小女孩突然抱住陈雪膝盖,"但囡囡可以带叔叔去喂骆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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