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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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生日与界限

齐昊盯着日历，数字"16"被红笔圈了出来。他的三十岁生日，也是《白夜》拍摄的第六十三天。

手机震动，杨雯发来消息：「生日采访安排好了，下午三点，〈娱乐周刊〉的独家。晚上剧组给你准备了蛋糕。」

齐昊叹了口气，回复：「能取消采访吗？想专心拍戏。」

杨雯秒回：「不行！你知道多少品牌方盯着这个档期吗？穿那套深蓝色西装。」

齐昊把手机扔到一边，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的企鹅钥匙扣上。他伸手拨弄了一下，QQ二世的小披风随风晃动。

"幼稚。"他自言自语，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片场今天格外热闹。齐昊一进门，工作人员就纷纷送上祝福和小礼物。他礼貌地一一谢过，眼睛却不停搜寻着某个身影。

"找虞老师？"化妆师小李笑眯眯地说，"她在B棚拍单人镜头。"

齐昊点头道谢，刚转身就听见小李和同事小声嘀咕："他们俩绝对是真的..."

B棚门口，齐昊停下脚步。虞昕正在镜头前表演一场情绪崩溃的戏——她的角色"苏晚"发现主治医生隐瞒了重要病情。虞昕的表演极具爆发力，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却无声无息。齐昊看得入神，直到导演喊"卡"。

"完美！"导演激动地站起来，"虞老师，这条太棒了！"

虞昕迅速擦干眼泪，恢复了平常那副冷淡表情。她转身时看到了门口的齐昊，微微挑眉："偷看？"

"光明正大地看。"齐昊走近，"你演得太好了，我都快哭了。"

虞昕轻哼一声，从他身边走过时却低声说了句："生日快乐。"

齐昊愣在原地，等反应过来时虞昕已经走远了。他摸了摸后脑勺，傻笑起来。

——

下午的生日采访在片场附近的酒店进行。齐昊穿着那套深蓝色西装，心不在焉地回答着记者的问题。

"三十岁有什么感想？"

"最想合作的导演？"

"粉丝们都很关心你的感情生活..."

最后一个问题让齐昊警觉起来："有传闻说你和虞昕老师关系特别融洽，能透露一下吗？"

齐昊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斟酌词句："虞老师是非常专业的演员，我们合作很愉快。"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她对待表演的态度令人敬佩。"

记者眼睛一亮："但有人爆料你们私下..."

"齐老师！"杨雯突然出现，"导演找您，说戏份有调整。"

齐昊如获大赦地起身告辞。走出采访间，他小声问杨雯："真有戏份调整？"

杨雯白了他一眼："救你而已。你知道那些记者多想坐实你和虞昕的绯闻吗？"

"我们没什么..."

"最好如此。"杨雯压低声音，"我刚收到消息，虞昕的前男友周烨今天接受采访，暗示她控制欲强、情绪不稳定。媒体正等着看你们这出戏呢。"

齐昊皱眉："周烨？那个模特？"

"对，就是去年和虞昕分手后闹得很难看的那位。"杨雯叹气，"总之你今天谨言慎行，别被抓住把柄。"

齐昊沉默地点头，心里却像堵了块石头。

——

回到片场已是傍晚。齐昊刚走进化妆间，就发现桌上放着一个精致的黑色礼盒，上面用银色丝带系着一个小卡片：

「给表演最真实的你。——Y」

齐昊小心翼翼地拆开礼盒，倒吸一口冷气——那是一支古董钢笔，1930年代的限量款，他曾在一次拍卖会上随口提过想要。

他拿起钢笔，笔杆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翻转间，他注意到笔帽内侧似乎刻了什么。对着光仔细看，是两行极小的字：

「去他妈的痊愈

但至少今天有冰淇淋」

齐昊笑出声来。这是他们第一次剧本会上虞昕改的台词，后来成了两人之间的一个梗。他想象着虞昕皱着眉头在古董店里要求刻这种字的样子，胸口一阵温暖。

手机震动，是虞昕发来的短信：「礼物不准在微博晒。」

齐昊笑着回复：「那朋友圈呢？」

「想死可以试试。」

齐昊把钢笔贴近胸口，登上小号发了一条仅自己可见的微博：

"收到女王的礼物，我愿成为她永远的臣民。"

——

晚上八点，剧组为齐昊准备了简单的生日派对。导演、制片和主要演员都到场了，唯独不见虞昕。

"虞老师呢？"齐昊问场记。

"她说身体不舒服，先回酒店了。"场记压低声音，"不过她留了这个。"

场记递来一个小纸盒，里面是一块精致的香草冰淇淋蛋糕，已经有点融化了。

齐昊盯着蛋糕，突然做出决定："帮我跟大家说声谢谢，我去去就回。"

不顾杨雯的阻拦，齐昊拿着蛋糕盒冲出餐厅。虞昕住的酒店就在两条街外，他一路小跑，生怕蛋糕完全化掉。

酒店前台认出了他，眼神微妙地告知虞昕的房间号。电梯里，齐昊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跑乱的头发，深吸一口气按下门铃。

等了很久，门才开了一条缝。虞昕穿着睡衣，头发微湿，看起来刚洗过澡。

"你..."

"蛋糕要化了。"齐昊举起纸盒，"一起吃点？"

虞昕皱眉："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八点二十。"齐昊真诚地说，"生日特权？"

虞昕盯着他看了几秒，终于拉开门："十分钟。"

房间比齐昊想象的整洁，几乎没有生活气息，只有床头柜上散落的几本书和笔记本电脑。他注意到冰箱上整齐排列的冰箱贴中，他送的那个香草冰淇淋造型的赫然在目。

"坐那儿。"虞昕指了指沙发，自己则去厨房拿餐具。

齐昊乖乖坐下，目光被茶几上的平板电脑吸引——屏幕暂停的画面正是他去年获得最佳男配角的那部电影。

"你在看我的作品？"齐昊惊讶地问。

虞昕手一抖，叉子掉在地上。她迅速捡起来，语气冰冷："研究表演。"

"哦..."齐昊忍住笑意，"那我的表演怎么样？"

"勉强及格。"虞昕把叉子递给他，"尤其是《春逝》里那段独白。"

齐昊瞪大眼睛："你连《春逝》都看了？那是我出道作品，总共就三场戏！"

虞昕耳根微红，粗暴地挖了一大块蛋糕塞进嘴里："食不言。"

齐昊笑着摇头，也尝了一口蛋糕。香草的味道在舌尖化开，甜而不腻。

"周烨今天接受采访了。"虞昕突然说。

齐昊差点被蛋糕呛到："你知道了？"

"经纪人告诉我了。"虞昕语气平淡，"他说什么了？"

齐昊犹豫了一下："说你...控制欲强。"

虞昕冷笑："他劈腿三个模特，被我当场抓包，现在倒打一耙。"

"我相信你。"齐昊脱口而出。

虞昕愣住了，叉子悬在半空。

"我是说..."齐昊急忙解释，"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是那种..."

"你了解我多少？"虞昕打断他，眼神锐利，"两个月前我们还是陌生人。"

齐昊放下蛋糕，直视她的眼睛："我知道你喜欢收集冰箱贴和笑话书，知道你看老动画片会笑出声，知道你喝咖啡要双份浓缩少糖..."他顿了顿，"我知道你表演时会全身心投入，知道你发烧时右脸颊会比左脸红，知道你其实很温柔，只是不擅长表达..."

虞昕的眼睛微微睁大，嘴唇轻颤："...够了。"

"我还知道，"齐昊轻声说，"你送我的钢笔是1934年限量款，全球只剩不到二十支完好的。你一定找了很久。"

虞昕猛地站起来："你该回去了。"

齐昊没有动："虞昕..."

"我说，回去。"虞昕的声音带着一丝齐昊从未听过的颤抖，"求你了。"

齐昊慢慢起身，走到门口时回头说："谢谢你的礼物。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生日礼物。"

虞昕没有回答，只是站在窗前，背影僵硬。

——

回到自己酒店，齐昊辗转难眠。凌晨两点，他拨通了好友陆远的电话。

"你知道现在几点吗？"陆远的声音带着睡意。

"我完了。"齐昊说，"我好像真的爱上她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虞昕？"

"你怎么知道？"

"老兄，你的小号都被粉丝扒得差不多了。"陆远叹气，"所以？表白了？"

"没有。"齐昊翻了个身，"她...很复杂。"

"说来听听。"

齐昊把今晚的事简单说了一遍，陆远若有所思："听起来她在害怕。"

"害怕什么？"

"亲密关系。"陆远说，"尤其是公众人物，每段关系都暴露在聚光灯下。再加上她前男友那种操作..."

齐昊想起虞昕僵硬的背影，胸口一阵刺痛："我该怎么办？"

"你喜欢的到底是什么？"陆远问，"是那个红毯上光芒四射的虞女王，还是私下给你送企鹅钥匙扣的虞昕？"

齐昊不假思索："都是。我喜欢她怼人时的犀利，也喜欢她看老动画时偷笑的样子；喜欢她表演时的全情投入，也喜欢她生病时的脆弱..."

"那就告诉她。"陆远说，"但要做好准备，打破她的防御不是件容易的事。"

挂断电话，齐昊登上小号，发了一条微博：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就像明明有千万粉丝，却依然觉得孤单；明明站在聚光灯下，却只渴望照亮一个人的眼睛。"

发完他就后悔了——太肉麻了！正要删除，手机提示"特别关注"有新动态。

虞昕转发了《白夜》的官方宣传照，配文只有两个字："入戏。"

齐昊盯着那条微博看了很久，最终没有删除自己的。

——

第二天拍摄异常顺利。齐昊和虞昕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谁都不提昨晚的事，却在表演中配合得天衣无缝。

"完美！"导演激动地喊，"这条太棒了！两位老师今天状态绝佳！"

收工时已是深夜。工作人员陆续离开，齐昊发现虞昕独自坐在空荡荡的片场，望着窗外的月亮。

"不回去休息？"他走过去问。

虞昕没有回头："今晚的月亮很圆。"

齐昊在她身边坐下，两人沉默地望着窗外。月光洒在虞昕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银色的轮廓。

"我小时候，"虞昕突然开口，"以为月亮是跟着我走的。"

齐昊微笑："我也是。"

"后来发现不是，很失望。"

"但现在，"齐昊轻声说，"它确实同时照着我们两个。"

虞昕转头看他，眼神复杂。片场的老式收音机突然自动播放起一首爵士乐，慵懒的萨克斯风缓缓流淌。

"要跳舞吗？"齐昊鬼使神差地问。

虞昕挑眉："这里？"

"就现在。"齐昊站起来，伸出手，"生日特权延期？"

虞昕盯着他的手看了几秒，终于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齐昊轻轻一拉，她就站了起来。

没有专业的舞步，只是随着音乐轻轻摇晃。虞昕的手搭在齐昊肩上，两人的影子在月光下融为一体。

"你心跳好快。"虞昕突然说。

齐昊喉结滚动："嗯。"

"为什么？"

"因为你。"

音乐戛然而止。虞昕抬头看他，两人的距离近到能数清彼此的睫毛。齐昊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混合着咖啡的苦涩。

然后，毫无预兆地，虞昕吻了他。

那是一个轻如羽毛的触碰，一触即分。齐昊呆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只是..."虞昕后退一步，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为了电影找感觉。第72场有吻戏。"

齐昊眨了眨眼："...哦。"

虞昕转身离开，步伐比平时快了一拍。齐昊站在原地，手指不自觉地触碰自己的嘴唇。

那一晚，他彻底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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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醉后真言

《白夜》杀青宴选在了北京一家私密性极高的日料店。齐昊到得稍晚，推开包厢门时，里面已经觥筹交错，气氛热烈。他的目光立刻锁定了坐在主桌的虞昕——她今天穿了一件酒红色的丝绒连衣裙，黑发挽起，露出修长的颈线，正低头小口啜饮着清酒。

"齐老师！这边！"导演热情地招手，"给你留了位置。"

齐昊走过去，发现那个"留好的位置"恰好就在虞昕旁边。他小心翼翼地坐下，手臂不小心碰到虞昕的，立刻触电般缩回。

"抱歉。"

虞昕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将他的酒杯斟满。

"今天不醉不归！"制片人林世锦举杯高呼，"《白夜》是我这些年最满意的作品，全靠各位的付出！"

齐昊跟着大家举杯，眼角余光却一直注意着虞昕。她今晚似乎格外安静，已经连续喝了三杯清酒，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

酒过三巡，话题不知怎么转到了演员们的感情生活。副导演喝高了，大着舌头问："齐老师，听说你和那个模特林娜...？"

"假的。"齐昊斩钉截铁，"只是品牌活动同台。"

"那齐老师喜欢什么类型的？"场记小姑娘壮着胆子问。

包厢突然安静了几分，所有人都好奇地竖起耳朵。齐昊感到虞昕的身体微微绷紧，尽管她假装在专心吃寿司。

"嗯..."齐昊晃着酒杯，故意拖长音调，"聪明的，有主见的，演技比我好的..."

"这说的不就是虞老师吗？"美术指导脱口而出。

一阵尴尬的沉默。虞昕放下筷子，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我再去拿点酒。"她起身离席，步伐比平时慢了一拍。

齐昊想跟上去，被导演拉住了："齐老师，让她静静。虞昕今晚心情不太好。"

"为什么？"

导演压低声音："今天是她前男友周烨订婚的日子，媒体都在报道。"

齐昊心头一震。难怪她从下午开始就格外沉默。

半小时后，虞昕还没回来。齐昊借口去洗手间，溜出包厢寻找。他在餐厅后院的日式庭院里找到了她——虞昕独自坐在石凳上，仰头望着月亮，脚边放着半空的清酒瓶。

"外面冷。"齐昊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

虞昕没有拒绝，也没有看他："里面太吵了。"

齐昊在她身边坐下，发现她的眼睛微微发红，但没拆穿："少喝点，明天还有宣传照要拍。"

"你管我？"虞昕斜眼看他，语气比平时尖锐，带着酒意。

"不敢。"齐昊举起双手，"只是建议。"

虞昕突然凑近，带着清酒气息的呼吸拂过他的脸颊："齐昊，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齐昊心跳漏了一拍："我..."

"因为电影？因为我是虞昕？还是因为..."她的手指轻轻点在他的胸口，"这里有什么想法？"

月光下，虞昕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是燃烧的黑色火焰。齐昊喉结滚动，却不知如何回答。

"算了。"虞昕突然退开，自嘲地笑了，"都是戏。我们都很擅长这个，不是吗？"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齐昊赶紧扶住她："我送你回去。"

"不需要。"虞昕甩开他的手，却差点跌倒。齐昊不由分说地揽住她的腰，半扶半抱地带她往回走。

回到包厢，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他们。虞昕的状态明显不对，眼神涣散，脸颊酡红。

"虞老师喝多了，我先送她..."齐昊话没说完，虞昕突然挣脱他，站到了椅子上。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虞昕居高临下地环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齐昊身上，露出一个近乎妖冶的笑容：

"听着，所有人。"她一字一顿地说，"齐昊是我的人。谁也别想打他主意。"

包厢里鸦雀无声。齐昊呆若木鸡，看着虞昕从椅子上栽下来，他赶紧上前接住。虞昕在他怀里蹭了蹭，像只餍足的猫，然后——睡着了。

——

第二天中午，齐昊被手机铃声吵醒。他头痛欲裂地接起电话，是杨雯。

"你上热搜了！"杨雯的声音尖锐刺耳，"你和虞昕怎么回事？"

齐昊瞬间清醒："什么？"

"自己看微博！"

齐昊打开微博，热搜第一赫然是虞昕：齐昊是我的人#。点进去是一段模糊的视频，明显是昨晚杀青宴上有人偷拍的。视频里虞昕站在椅子上，霸气宣言，然后栽进他怀里。

评论区炸了：

【虞女王霸气护夫】：啊啊啊我嗑的CP是真的！

【理性吃瓜】：明显喝多了好吗？都是电影宣传手段。

【圈内人爆料】：据说是虞昕前男友订婚，她故意报复...

齐昊正看得头晕眼花，一条微信弹出来：

【虞昕】：昨晚的事忘掉。那只是酒话。

齐昊盯着这条消息看了足足一分钟，苦涩地笑了。他回复：

【齐昊】：当然。入戏太深，我懂。

发完他就把手机扔到一边，走进浴室冲了个冷水澡。镜子里的男人眼圈发黑，嘴角下垂，活像个失恋的高中生。

"蠢货。"他对镜子里的自己说。

——

《白夜》的宣传期正式开始，齐昊和虞昕的"意外绯闻"反而让电影未映先火。制片方乐见其成，安排了大量双人采访和合体通告。

奇怪的是，私下虞昕开始刻意保持距离。她不再回复齐昊的早安短信，片场休息时也总是独自躲到角落。但一旦镜头对准他们，她又会立刻切换成亲密模式——微笑、眼神交流、恰到好处的肢体接触。

这种反差让齐昊心力交瘁。他试图找虞昕谈谈，却总被各种理由推脱。

"为什么躲我？"终于有一天，齐昊在化妆间堵住了独自一人的虞昕。

虞昕正在涂口红，从镜子里看他："我没有。"

"那为什么拒绝和我吃饭？不回我信息？"

"忙。"虞昕合上口红，转身面对他，"而且我们是什么关系？有必要天天联系吗？"

齐昊被问住了。是啊，他们是什么关系？同事？朋友？还是...

"那天晚上你说..."

"我喝醉了。"虞昕打断他，"而且那是电影宣传需要。你知道我们的CP超话已经五十万粉丝了吗？"

齐昊胸口一阵刺痛："所以一切都是为了电影？"

"不然呢？"虞昕冷笑，"你真以为我会喜欢你这种..."

她突然停住，但伤害已经造成。齐昊后退一步，脸上的表情让虞昕瞬间后悔。

"我明白了。"齐昊轻声说，"抱歉打扰。"

他转身离开，没看到虞昕伸到一半又缩回的手。

——

宣传期的第三周，齐昊的状态越来越差。他机械地完成每一个通告，却在镜头移开时立刻恢复沉默。细心的粉丝开始在网上担心："昊昊最近怎么瘦了这么多？""眼神好忧郁啊..."

这天下午，齐昊去虞昕的公寓取一份遗漏的剧本资料——他们的经纪人安排好了，特意选在虞昕不在家的时间。

小林助理给齐昊开门："虞姐去拍杂志了，资料在她书房。"

齐昊点头致谢，轻车熟路地走向书房。他和虞昕曾在这里度过无数个研读剧本的夜晚，有时甚至通宵达旦。现在想来，那大概只是她"入戏"的一部分吧。

资料就放在书桌上。齐昊拿起时，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笔筒。他弯腰去捡，发现书桌最下面的抽屉开了一条缝，里面隐约可见几个药瓶。

齐昊不是故意窥探，但一瞥之下，他认出了那些药——抗抑郁和抗焦虑的处方药。旁边还放着几本心理治疗笔记，最上面那页写着"边缘型人格障碍复诊记录"。

齐昊的心猛地揪紧了。他知道虞昕在《白夜》中饰演的角色就是边缘型人格障碍患者，但没想到...

"找到了吗？"小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齐昊迅速把东西放回原处："找到了，谢谢。"

离开时，他注意到玄关镜子后的药盒——虞昕每天早上都会在这里吃药，他以前以为只是维生素。现在想来，自己对她了解得实在太少了。

——

《白夜》首映礼空前成功。影评人盛赞这是"年度最佳文艺片"，特别表扬虞昕和齐昊的表演"真实得令人心碎"。

庆功宴上，虞昕光彩照人，一袭黑色露背礼服惊艳全场。齐昊站在角落，看着她周旋于投资人和媒体之间，游刃有余地应对每一个问题。

"不去恭喜她？"杨雯递给他一杯香槟。

齐昊摇头："她不需要。"

这时，一阵骚动传来。一个记者不知问了什么，虞昕的表情瞬间凝固。她匆匆结束对话，转身走向洗手间。

齐昊皱眉，跟了过去。洗手间外的走廊上，他听到压抑的啜泣声。小心翼翼地推开门，他看到虞昕蹲在角落，礼服裙摆铺开在地上，像一朵凋谢的花。

"虞昕？"

虞昕猛地抬头，妆容已经花了，眼睛红肿："出去！"

齐昊不但没走，反而蹲下来与她平视："那个记者说什么了？"

"与你无关。"虞昕别过脸，"去找你的模特女友吧。"

"什么模特...哦，林娜？"齐昊哭笑不得，"都说了那是假的。"

虞昕不吭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内侧。齐昊这才注意到，她左手腕上有一道淡淡的疤痕，被手表巧妙地遮住，但现在露了出来。

虞昕发现他的目光，迅速拉下手表遮盖："看够了？"

齐昊的心疼得几乎说不出话。他轻轻握住虞昕的手腕，拇指小心翼翼地避开那道疤："疼吗？"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虞昕的防线彻底崩溃。她颤抖着抽回手："很久以前的事了。大学时...一个渣男。"

齐昊想追问，但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他站起来，向虞昕伸出手："走吧。"

"去哪？"

"离开这里。"

虞昕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放在了他掌心。齐昊帮她从后门溜出宴会厅，两人躲进了虞昕的化妆间。

"你还有个《电影周刊》的专访..."虞昕小声说。

"让他们等着。"齐昊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扑克牌，"会玩斗地主吗？"

虞昕瞪大眼睛："你随身带扑克？"

"职业习惯。"齐昊洗牌的手法娴熟，"拍《赌神》时学的，一直没机会展示。"

虞昕终于笑了，尽管眼睛还红着："自恋。"

他们玩了几局，齐昊故意输得很惨，还讲了一堆片场糗事逗虞昕开心。渐渐地，虞昕放松下来，甚至笑倒在他肩上。

"那个记者问我..."她突然轻声说，"为什么总是毁掉每一段感情。"

齐昊放下牌："为什么回答这种问题？"

"他说周烨告诉他，我有病，不配被爱。"虞昕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他说《白夜》里那个角色根本就是我的真实写照。"

齐昊拳头握紧又松开："那个人渣。"

"最可笑的是..."虞昕抬头看他，眼里闪着泪光，"他说对了一部分。我确实...不太正常。"

齐昊轻轻擦去她的眼泪："谁规定什么是正常？"

虞昕愣住了。

"你喜欢收集冰箱贴，我沉迷老动画片；你背得下所有台词，我总忘词；你生气时会冷笑，我只会讲烂笑话..."齐昊温柔地说，"这些都不'正常'，但这就是我们啊。"

虞昕的眼泪无声滑落。齐昊鼓起勇气，轻轻将她拥入怀中。令他惊讶的是，虞昕没有推开他。

"齐昊..."

"嗯？"

"谢谢你。"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还有...对不起。"

齐昊不知道她为什么道歉，但此刻他只想时间停在这一秒。然而，化妆间的门突然被推开，小林助理慌张地闯进来：

"昕姐！那个记者写了一篇...呃..."她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人，顿时语塞。

虞昕迅速从齐昊怀里挣脱，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写了什么？"

"说...说齐老师为了上位故意接近你，现在电影成功了就甩了你...和那个林娜..."

齐昊和虞昕面面相觑，同时爆发出大笑。小林一脸茫然。

"抱歉，"齐昊擦掉笑出的眼泪，"这太荒谬了。"

虞昕的笑容渐渐淡去："但会影响电影。"

"我去澄清。"齐昊拿出手机。

"不。"虞昕按住他的手，"我来处理。"

她的眼神坚定而复杂，齐昊看不懂其中含义。但他知道，有些事情正在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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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风暴与救赎

《白夜》票房破十亿的庆功宴选在了北京最豪华的酒店宴会厅。齐昊站在水晶吊灯下，看着觥筹交错的人群，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酒杯。自从化妆间那晚后，虞昕又恢复了若即若离的态度，他们的互动仅限于工作需要的官方场合。

"齐老师！"制片人林世锦带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过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主要投资人徐成先生，非常欣赏你的表演。"

齐昊礼貌地握手。徐成约莫五十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闪烁着精明的光。

"久仰大名。"徐成的声音油腻得让齐昊想起融化的黄油，"特别是你和虞小姐的...绯闻。"

齐昊的笑容僵在脸上："那只是谣言。"

"是吗？"徐成凑近，酒气喷在他脸上，"听说你们在片场...很亲密？"

齐昊后退半步："我们都很专业。"

"得了吧。"徐成嗤笑，"虞昕什么德行圈里谁不知道？合作一个睡一个..."

齐昊的拳头攥紧了，但他强迫自己深呼吸："徐总，请尊重女性。"

徐成不以为然地摆摆手，目光突然越过齐昊，亮了起来："说曹操曹操到。"

齐昊转身，看到虞昕穿着一袭银灰色鱼尾裙走进来，长发如瀑，美得惊心动魄。但她眼神飘忽，脚步虚浮，明显已经喝了不少。

"我去打个招呼。"徐成舔了舔嘴唇，朝虞昕走去。

齐昊皱起眉，跟了上去。

"虞小姐！"徐成高声招呼，"恭喜电影大卖！"

虞昕冷淡地点头："谢谢徐总。"

"别这么生分嘛。"徐成递上一杯琥珀色的液体，"我特意为你点的，单一麦芽威士忌，你最喜欢的。"

虞昕犹豫了一下，接过酒杯。齐昊注意到她指尖微微发抖。

"我敬你。"徐成碰了碰她的杯子，"希望下次合作更...深入。"

他的眼神在虞昕身上游走，像黏腻的爬行动物。虞昕一饮而尽，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再来一杯？"徐成又递上一杯。

齐昊看不下去了："虞老师，导演找你。"

虞昕如释重负地转身，却被徐成一把拉住手腕："急什么？虞小姐酒量好着呢，对吧？"

虞昕试图抽回手，但徐成握得更紧了。齐昊看到她的表情从厌恶变成了惊慌——这是他在银幕上从未见过的虞昕。

"徐总，"齐昊上前一步，声音低沉，"她不想喝。"

徐成眯起眼睛："关你什么事？"

"我是她朋友。"

"朋友？"徐成嗤笑，"你知道她有多少'朋友'吗？"

周围已经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开始窃窃私语。虞昕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齐昊能感觉到她在发抖。

"放开她。"齐昊一字一顿地说。

"否则呢？"徐成挑衅地又倒了一杯酒，"你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打我吗？大明星？"

齐昊的大脑嗡嗡作响。他知道这是个陷阱，但看着虞昕苍白的脸，他别无选择。

"我说，放开她。"

他上前一步，抓住徐成的手腕用力一拧。徐成痛呼一声松开虞昕，酒杯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你疯了？"徐成怒吼，"为了这个婊子..."

齐昊一拳挥了过去。

场面瞬间混乱。尖叫声、快门声、拉架的人...在一片嘈杂中，齐昊只记得两件事：虞昕惊恐的眼神，和自己被保安拉走时，徐成得意的笑容。

——

第二天，齐昊在头痛中醒来，手机已经被打爆了。杨雯坐在他床边，脸色铁青。

"看看你干的好事。"她扔过平板电脑。

热搜第一：#齐昊打人#，后面跟着一个黑红色的"爆"字。点进去是一段十秒的视频，只有齐昊揪着徐成衣领挥拳的画面，没有前因后果。评论区已经炸了：

【暴力狂】：早就听说齐昊脾气差，果然！

【圈内人】：据说是为了虞昕争风吃醋...

【真相】：徐成是业内大佬，齐昊这次完了。

最让齐昊心寒的是虞昕的沉默——她的官方账号没有任何表态，仿佛昨晚的事与她无关。

"公司决定让你暂时停工。"杨雯叹气，"等风波过去再说。"

齐昊麻木地点头。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代言解约、片约取消、公众形象崩塌...多年努力毁于一旦。

"虞昕呢？"他轻声问。

杨雯的表情更复杂了："她经纪人今早发表声明，说虞昕与昨晚的事件无关，对你'酒后失态'表示遗憾。"

酒后失态？齐昊苦笑。他昨晚一滴酒都没沾。

"我就警告过你。"杨雯摇头，"虞昕是什么人？她合作过的男演员哪个不是用完就扔？"

齐昊不想听这些。他打开微博小号，发现"齐天大圣"的评论区也被攻陷了：

【脱粉】：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坚持】：相信昊昊！等一个反转！

【吃瓜】：视频明显被剪辑过...

他正想关掉手机，一条特别关注提醒跳出来——虞昕发微博了。是一张《白夜》的海报，配文"感谢所有支持"。只字不提昨晚的事。

齐昊的心沉到谷底。他理解虞昕的自我保护，但没想到她会如此...冷漠。

——

三天过去，舆论持续发酵。更多"黑料"被爆出：有人说齐昊片场霸凌工作人员，有人说他耍大牌，甚至有人翻出他多年前的综艺片段，断章取义说他歧视女性...

品牌方纷纷解约，电影宣传也被除名。齐昊把自己关在公寓里，拒绝一切联系。

第四天晚上，门铃响了。齐昊懒得理会，直到手机震动——虞昕的短信：「开门。」

齐昊几乎是从沙发上弹起来的。他拉开门，虞昕站在门外，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眼睛下有明显的黑眼圈。

"你..."

虞昕径直走进来，丢给他一个U盘："看看。"

齐昊插上电脑，U盘里是一段完整的监控视频——从徐成灌酒到挑衅，再到齐昊出手的全过程。视频清晰地记录了徐成的污言秽语和虞昕的抗拒。

"这..."

"酒店原始监控。"虞昕声音冷静，"徐成买通了保安删掉这段，但我有朋友在IT部。"

齐昊震惊地看着她："你这几天就在忙这个？"

虞昕没有回答，又从包里拿出一叠文件："这是徐成和周烨的往来记录。他们早就认识，这次是联手报复。"

"报复什么？"

"我。"虞昕苦笑，"周烨恨我曝光他劈腿，徐成...我曾经拒绝过他更'深入'的合作要求。"

齐昊消化着这些信息："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需要时间收集证据。"虞昕终于看向他，"而且...我的沉默也是证据的一部分。"

她打开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徐成得意的声音：「看着吧，虞昕不会为他说话的，那女人最擅长的就是自保...」

齐昊的心揪了起来："你要怎么做？"

"明天上午十点，四季酒店会议室。"虞昕站起身，"记者发布会。你敢来吗？"

齐昊注视着她倔强的侧脸，突然明白了什么："你一直在保护我。"

"胡说什么？"

"如果你立刻站出来，徐成就会知道有完整视频，会想办法销毁证据。"齐昊恍然大悟，"你假装冷漠，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

虞昕的睫毛颤了颤："别自作多情。我只是为了电影。"

齐昊笑了："你知道你撒谎时会摸左手腕吗？"

虞昕下意识地把手从腕表上移开，恼羞成怒："爱来不来！"

她转身要走，齐昊一把拉住她："等等。"

虞昕警惕地看着他："干什么？"

齐昊轻轻掀开她的腕表，露出那道淡疤："还疼吗？"

虞昕猛地抽回手，但齐昊看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脆弱。

"明天见。"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

齐昊一夜未眠。早上八点，他登上久违的微博小号，发了一条动态：

【齐天大圣】：今天天气真好，适合真相大白。[太阳]

发完他就关掉手机，前往四季酒店。

会场已经挤满了记者。齐昊从侧门进入，看到虞昕正在台上调试麦克风。她今天穿了一身黑色西装，妆容素净，像即将上战场的女将军。

"感谢各位媒体朋友到来。"虞昕的声音清晰有力，"关于近日网络流传的齐昊先生'暴力事件'，我有几点要澄清。"

她播放了完整视频，会场一片哗然。接着，她展示了徐成和周烨的往来证据，以及录音。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诽谤。"虞昕直视镜头，"齐昊先生不仅没有过错，反而是我的恩人。如果不是他及时阻止，我可能会遭受更严重的伤害。"

记者们疯狂拍照。虞昕继续道："作为公众人物，我本可以保持沉默，让无辜的人替我承担后果。但今天，我选择站出来，因为有些事比形象更重要。"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微微发颤："比如真相。比如正义。比如...勇敢说爱。"

最后四个字轻得几乎听不见，但齐昊捕捉到了。他的心狂跳起来。

"现在，请当事人之一齐昊先生上台。"虞昕突然说。

齐昊愣住了。这不在计划里。但在全场记者的注视下，他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台。

闪光灯如暴雨般袭来。虞昕转向他，眼神复杂："有个问题想问你很久了。"

齐昊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什么？"

"'齐天大圣'...为什么取这个名字？"

齐昊的大脑一片空白。她知道了？什么时候？怎么...

虞昕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一条微博——是"齐天大圣"几个月前发的：「今天接住了坠落的星星，手臂还在发麻。PS：她笑起来有酒窝，这谁顶得住啊！」配图是虞昕的背影和他发红的手臂。

"这个'星星'...是我吗？"虞昕轻声问。

全场寂静。齐昊的耳朵嗡嗡作响，但他听到自己说："是。"

虞昕的眼睛亮了起来："所以那些早安短信，那些笑话，那些冰淇淋...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齐昊声音沙哑，"包括..."

"包括什么？"

"包括我爱你。"

话一出口，齐昊就后悔了。这太冲动，太不合时宜，太...

虞昕笑了。不是冷笑，不是假笑，而是那种右脸颊出现小酒窝的真笑。她上前一步，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住了齐昊。

快门声如暴风雨般响起。齐昊呆若木鸡，直到虞昕退开，狡黠地眨眨眼："这也是真的。"

记者们疯了，问题如潮水般涌来。虞昕拉起齐昊的手，高声宣布："发布会到此结束！更多细节请关注官方声明！"

她拽着齐昊冲下台，穿过混乱的人群，一路跑出酒店，钻进等候已久的保姆车。

车门关上的瞬间，两人同时大笑起来，像恶作剧成功的孩子。

"你早就知道？"齐昊气喘吁吁地问，"关于小号？"

虞昕点头："杀青宴那晚，你手机放在桌上，微博通知跳出来了。"

"那你为什么..."

"因为我需要确定。"虞昕的眼神柔软下来，"确定你不是因为电影宣传，不是因为入戏太深，而是真的...喜欢全部的我。"

齐昊握住她的手："包括你的强势，你的脆弱，你的冰箱贴收藏，和你手腕上的疤。"

虞昕眼眶发红："包括我最糟糕的那部分？"

"尤其是那部分。"齐昊轻声说，"因为它让你成为你。"

虞昕注视着他，突然问："你知道我为什么爱上你吗？"

"因为我的绝世美颜？"

"白痴。"虞昕笑着打他，"因为你是唯一一个，在我最黑暗的时候，还能让我笑出来的人。"

她拿出手机，打开"齐天大圣"的主页："这半年，每当我情绪低落，就会看你的微博。它像一盏小灯，提醒我世界没那么糟糕。"

齐昊心头一热："那以后我当面讲给你听。"

"每天都要。"

"遵命，女王陛下。"

虞昕靠在他肩上，轻声说："别再叫我女王了...叫我昕昕。"

窗外，阳光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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