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血清与光吻

楚晏把研究所翻了个底朝天，终于找到了药剂，他没心思使用，继续翻找。

当找到血清时，沈思疏的光影已经弱得像风中残烛。

冷藏柜被影噬丧尸的影子缠成了黑色，楚晏刚想伸手扭曲空间，就被沈思疏按住了。"别动，"他喘着气，指尖的光勉强勾勒出冷藏柜的轮廓，"你的异能快到极限了，我来。"

他闭上眼睛，全身的光都聚到指尖，像一根细细的金丝，慢慢钻进影子与柜体的缝隙里。光影所过之处，那些黑影发出痛苦的嘶鸣，一点点消融成灰。这是光影操控的另一种用法——用纯粹的光粒子分解黑暗，代价是几乎抽干所有精神力。

"思疏！"楚晏看着他脸色白得像纸，想阻止却又不敢动——沈思疏的光正和黑影胶着，任何干扰都可能让他被反噬。

终于，最后一缕黑影消散了。沈思疏踉跄着后退，被楚晏稳稳接住。他看着楚晏打开冷藏柜，取出那支泛着蓝光的血清，突然笑了，声音轻得像叹息："你看，我说过...光总能找到缝隙的。"

楚晏没说话，只是迅速给他注射了血清。

然后才给自己注射蓝色药剂，当冰凉的液体流进血管时，他清晰地感觉到时空紊乱带来的刺痛在消退，耳后的青筋也慢慢平复下去。

他转身抱住沈思疏，才发现对方已经晕过去了，指尖还残留着一点微弱的光，像舍不得熄灭的星火。

回去的路上，沈思疏一直没醒。楚晏把他裹在自己的外套里，用空间异能隔绝了外界的寒风。路过一片废弃的向日葵花田时，他突然停下脚步。

夕阳正沉到地平线，金色的光铺满花田，连那些枯败的花盘都染上了暖意。楚晏抱着沈思疏坐在花田里，看着他沉睡的侧脸，突然低头，轻轻碰了碰他的指尖。

那点微弱的光突然亮了亮，顺着他的指尖爬上来，在他唇边凝成小小的光粒。

沈思疏缓缓睁开眼时，就看见楚晏正看着他，眼底的光比夕阳还暖。"醒了？"楚晏的声音很轻，"刚才你的光...亲了我一下。"

沈思疏的脸瞬间红了，想缩回手，却被楚晏握得更紧。"别动，"楚晏低头，这次是真的吻了上来，"现在换我亲你。"

风带着暖意，远处偶尔传来丧尸的嘶吼，但都被楚晏下意识展开的空间壁垒挡在了外面。沈思疏闭着眼，感觉自己的光正和楚晏的空间涟漪缠在一起，在唇齿间织成一张小小的网——网里没有丧尸，没有时空乱流，只有两个交缠的影子，在夕阳下慢慢拉长，像要一直延伸到世界的尽头。

他想，或许末世也没那么糟。毕竟在这片破碎的时空里，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光，而对方，也愿意为他扭曲整个世界的轮廓。

楚晏打开了空间传送，他抱着神思疏踏进了传送门。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一片柔和的白光。楚晏几乎是拖着他冲出去的，两人摔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时，沈思疏才发现——这里竟是他们初遇时的那间百货公司顶楼。

天台的铁门早已锈烂，风里带着熟悉的灰尘味，远处的广告牌还歪歪扭扭地立着，只是上面的明星海报被丧尸抓得不成样子。

“怎么会…回到这里？”沈思疏趴在草地上喘气，指尖的光弱得像随时会熄灭。

楚晏侧躺在他身边，胸口剧烈起伏着。他抬手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声音哑得厉害：“空间裂隙受你的光干扰，自动定位到了我们能量共鸣最强的地方。”他偏过头，看着沈思疏被汗打湿的额发，突然笑了，“看来连时空都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就在这。”

沈思疏的脸微微发烫。他想起那天楚晏指尖的空间涟漪，想起刚刚的亲吻，心跳突然快了几拍。

猎鹰小队的追兵暂时被甩开了，但麻烦远没结束。楚晏的异能因强行撕裂空间，进入了短暂的“冷却期”——至少二十四小时内无法再制造裂隙，连轻微的空间扭曲都做不到。而他自己的光影异能，也因连续使用幻境和光膜，几乎耗空了精神力。

“得找个地方藏起来。”沈思疏挣扎着坐起来，目光扫过天台角落，“那边好像有个储藏室。”

储藏室的门被他们合力撬开时，扬起的灰尘呛得人直咳嗽。里面堆着些废弃的帆布和工具箱，楚晏用匕首划开帆布，露出底下还算干净的地面：“今晚就在这歇脚。”

沈思疏点头，刚想坐下，就被楚晏拉住了。对方的指尖在他手臂上轻轻划了一下，那里立刻泛起淡淡的红痕——是刚才在裂隙里被乱流擦到的，他自己都没注意。

“别动。”楚晏的声音很轻，他从背包里翻出仅剩的半瓶饮用水，小心翼翼地倒在干净的布上，替他擦拭伤口。水流过皮肤时有点凉，沈思疏却觉得被触碰的地方像着了火，连呼吸都乱了。

“你的手…”沈思疏突然发现，楚晏的掌心布满了细小的裂口，是维持裂隙时被空间乱流割伤的，“怎么不处理？”

楚晏把布扔到一边，不在意地摇摇头：“小伤。”

沈思疏却不依。他攥住楚晏的手腕，将自己最后一点光影凝聚在指尖，轻轻覆在他的伤口上。淡金色的光流进裂口里，像温柔的药膏，那些细小的血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光影还能这么用？”楚晏挑眉，眼底带着点惊讶。

“嗯，”沈思疏的声音有点低，“光本来就有修复的力量，只是以前太弱，不敢用。”他抬眼时，正好撞进楚晏的目光里，对方的瞳孔里映着自己指尖的光，像盛着两簇小小的火焰。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只有风穿过天台栏杆的呜呜声。楚晏反手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

“思疏，”他低声开口，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如果…如果一直甩不掉猎鹰小队，怎么办？”

沈思疏愣了愣，随即笑了。他凑近了些，鼻尖几乎碰到楚晏的下巴：“那我们就躲进你的空间裂隙里，待够一天，等你异能恢复了再跑。反正你的裂隙里没有丧尸，只有我陪着你，也挺好的。”

楚晏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看着沈思疏眼底纯粹的光，突然俯身，轻轻吻了吻他的发顶。

“好。”他说，“只要你在，在哪都好。”

当晚，他们裹着同一块帆布靠在墙角睡觉。沈思疏睡得不太安稳，总在半梦半醒间往楚晏怀里钻，像只寻求温暖的小兽。楚晏被他蹭得没法睡，干脆睁着眼看他。

月光透过储藏室的气窗照进来，在沈思疏脸上投下淡淡的光斑。他的睫毛很长，睡着时也微微颤着，像怕惊扰了什么。楚晏抬手，用指腹轻轻碰了碰他的睫毛，对方立刻往他怀里缩了缩，嘴里嘟囔着什么，听不清，却带着依赖的暖意。

楚晏失笑，收紧手臂把人抱得更紧了些。

他想，或许猎鹰小队的出现也不全是坏事。至少让他看清了，自己早就不能忍受失去身边这个人——不能忍受他的光熄灭在别人的算计里，更不能忍受他的影子从自己的时空里消失。

天快亮时，沈思疏突然惊醒，指尖的光瞬间亮起。

“怎么了？”楚晏立刻清醒过来，伸手去摸匕首。

沈思疏却抓着他的手臂，声音带着点急促：“光…我的光能看到很远的地方了。猎鹰小队…他们在往东边追，好像误会我们去了安全区。”

楚晏松了口气，随即皱起眉：“安全区？他们去那干什么？”

沈思疏的光在指尖跳动着，映出他凝重的神色：“不止他们…我的光还看到了…很多异能小队都在往安全区赶。好像…那里出事了。”

楚晏的心沉了下去。他看着沈思疏眼底不安的光，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场追逐，或许只是更大风暴的开始。而他们手里的半支血清，恐怕会让他们成为所有势力争夺的目标。

但他低头，看见沈思疏正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指尖的光虽然微弱，却异常坚定。

“别怕。”楚晏握紧他的手，声音沉稳，“不管前面是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沈思疏抬头看他，突然笑了，眼底的光重新亮了起来：“嗯。”

晨光从气窗钻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一个带着空间的微凉，一个凝着光影的暖热，像两束注定要交织在一起的光，在末世的废墟上，悄悄酝酿着反击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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