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医科院的微光

空间穿梭的眩晕感还未完全褪去，沈思疏已经踉跄着扑到研究室的操作台边。这里是他曾经就读的医科院地下实验室，末世爆发时被紧急封锁，楚晏用空间扭曲强行打开厚重的合金门时，扬起的灰尘里还混杂着熟悉的消毒水味。

“试剂柜在那边！”沈思疏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指尖的光影立刻散开，精准地照亮了角落里的冷藏柜。他曾在这里度过无数个日夜，每个试剂瓶的位置都刻在记忆里——现在，这些记忆成了救命的钥匙。

楚晏反手关上合金门，用空间异能在门内布下三层屏障。猎鹰小队的追踪信号越来越近，他们最多只有四个小时。“需要什么尽管说，我来处理。”他的声音沉稳，目光扫过操作台上蒙尘的仪器，随手用空间扭曲擦掉上面的灰，露出下面精密的刻度盘。

沈思疏没有回头，已经迅速穿上了挂在墙上的白大褂。虽然袖口磨破了边，但穿上的瞬间，他眼底的慌乱仿佛被抚平了，只剩下属于研究者的专注。“需要β-3抑制剂，在蓝色标签的冷藏盒里，还有…你能帮我把离心机启动吗？电源应该还能用。”

楚晏依言照做。当离心机发出熟悉的嗡鸣时，沈思疏突然松了口气，像是找到了久违的节奏。他将恒温箱里的血清样本小心翼翼地取出来，光影在指尖凝成细小的镊子，精准地夹起样本注入培养皿。

“K病毒的棘手之处在于它会寄生在异能者的能量核心里，”沈思疏一边调试试剂，一边低声解释，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普通抑制剂会损伤能量核心，轻则异能尽失，重则…像那些失控的变异体一样自爆。”

楚晏靠在操作台边看着他。沈思疏的侧脸在光影下显得格外认真，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沾着点试剂的指尖灵活地在试管间穿梭。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对方蹲在便利店废墟里藏巧克力的样子，那时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看起来温吞的人，会在末世的实验室里，握着拯救世界的钥匙。

“需要空间异能帮你稳定分子结构吗？”楚晏适时开口，注意到沈思疏正对着一支剧烈冒泡的试剂皱眉。

“对！”沈思疏眼睛一亮，将试管递过去，“它的活性太不稳定了，需要你的空间壁垒隔绝外界干扰，保持在37.2℃的恒温。”

楚晏指尖的空间涟漪轻轻包裹住试管，透明的液体果然慢慢平静下来。他看着沈思疏趁机加入新的试剂，看着两种液体在空间壁垒里缓缓融合，变成柔和的淡蓝色，突然觉得这画面有种奇异的和谐——他的冰冷空间，恰好能托住对方的温暖光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操作台边已经摆满了用过的试管。沈思疏的脸色越来越白，光影操控需要高度集中精神，连续四个小时的高强度工作让他嘴唇都失去了血色。楚晏几次想让他休息，都被他摇头拒绝。

“就差最后一步了。”沈思疏的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将最后一种试剂滴入主培养皿。淡蓝色的液体开始旋转，泛起细碎的光粒，像有无数颗星星在里面跳动，“这是…医科院的前辈们留下的‘稳定因子’，以前总觉得用不上，没想到…”

他的话没说完，培养皿突然发出刺眼的蓝光。楚晏下意识将他护在身后，却看见那些光粒没有失控，反而慢慢凝聚成一颗胶囊大小的晶体，悬浮在培养皿中央，散发着温和的能量波动。

“成了！”沈思疏猛地抬头，眼里迸出狂喜的光，“它的分子结构稳定了！而且…我的光影能感觉到，它对异能核心没有任何排斥反应！”

楚晏松了口气，伸手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沈思疏的体温很低，指尖凉得像冰，显然是耗尽了力气。“别硬撑了。”他的声音放得很柔，用空间异能小心地将那颗血清胶囊收入特制容器里，“我们做到了。”

沈思疏靠在他怀里，看着容器里的淡蓝色晶体，突然笑了，眼泪却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以前在实验室熬夜做实验，总被导师骂太较真，”他哽咽着说，“现在才知道…较真一点，真好。”

楚晏抬手擦掉他的眼泪，指尖的温度烫得沈思疏缩了缩。“不止较真，”他低声说，“你还很勇敢。”

就在这时，合金门外传来剧烈的撞击声，伴随着赵峰气急败坏的怒吼：“楚晏！沈思疏！你们躲不了一辈子！把血清交出来！”

空间屏障在撞击下泛起涟漪，显然撑不了太久。楚晏将血清容器塞进沈思疏怀里，又把自己的背包摘下来给他：“里面有水和压缩饼干，你先从通风管道走，我引开他们。”

沈思疏却攥紧容器，摇了摇头：“要走一起走。”他的光影突然在操作台周围亮起，织成一张巨大的光网，“我的光可以暂时屏蔽空间信号，我们从后门走，去军方控制台，那里有散播装置。”

楚晏看着他眼底不容置疑的坚定，突然笑了。他伸手揉了揉沈思疏的头发，像在做一个无比重要的决定：“好，一起走。”

空间屏障彻底破碎的前一秒，楚晏带着沈思疏踏入了新的空间裂隙。最后一眼望去，沈思疏看见自己曾经奋斗过的实验室，在猎鹰小队的冲击下变得狼藉，却也看见那盏被光影点亮的操作台——那里曾诞生过无数失败的实验，更诞生了此刻他们紧握在手心的，名为希望的光。

通风管道里一片漆黑，只有沈思疏指尖的光在前方引路。两人匍匐前进，能清晰地听见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像在黑暗中交织的鼓点。

“到了。”沈思疏轻声说，光影照亮了前方的出口，“出去就是通往控制台的甬道。”

楚晏先爬出去，转身将沈思疏拉上来。两人站在寂静的甬道里，看着远处控制室透出的微光，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准备好了吗？”楚晏问，指尖的空间涟漪蓄势待发。

沈思疏握紧怀里的血清容器，抬头看向他，眼底的光比任何时候都亮：“嗯。”

他们不知道控制台前等待着什么，不知道这场以生命为赌注的奔跑何时才能结束。但此刻，握着彼此的手，握着那枚凝聚了智慧与勇气的血清胶囊，他们比任何时候都更确定——只要光与空间还在，希望就永远不会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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