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

"今天月亮很圆。"

奈布率先打破沉默，目光却仍看着庄园远处的塔楼。

他的眼睛和珂尔玛一样，是大海的蓝，可却又有很大不同。

她的眼睛是灰暗的，是不见光的深海。萨贝达的则是明亮的，被阳光照射得波涛粼粼的海面。

珂尔玛仰头灌下一口酒，酒液顺着下颌滑落，在苍白皮肤上映出微光：“所以你躲在这里赏月？”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嘲讽，刚才紧绷的肩线却缓和下来。

冷玉色的月光刺破墨蓝的黯夜，在天地间筑建了一条银色回廊，洒在两人身上。

奈布摩挲着弯刀刀柄，突然问道："珂尔玛.芙丝，这是真名？"

珂尔玛的声音像碎冰撞在玻璃杯上："廓尔喀中士，你觉得呢？"

她侧目打量奈布骤然收紧的瞳孔，"萨贝达是廓尔喀人能升到的最高军衔——比你现在的身份要辉煌得多。"

夜色陷入短暂的死寂。

奈布喉结滚动，最终低声开口："母亲需要钱。"

他盯着远处的灯火，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在战场上活下来的人能拿到三倍佣金。"

珂尔玛转动酒瓶的动作顿了顿，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与奈布的重叠在一起。

他笑笑，将手中的弯刀收回刀鞘。“套出我的话了，你是不是该表示什么？”

他转头注视着珂尔玛的侧颜，月光在明亮的水蓝色瞳孔中流转，折射出亮亮的光。

她没有说话。

久到萨贝达以为她因为这句话生气，想要转换话题时，她突兀开口。

"英国军方的人体实验，你听说过吗？"

当他的目光下意识扫过她暗蓝色的头发时，珂尔玛慢条斯理地扯开西装袖口的纽扣

雪白绷带滑落的瞬间，左手腕皮肤下蜿蜒的针孔像蜈蚣般狰狞可怖。

“我是那批孩子里的唯一成活的实验体。”她用蝴蝶刀挑起绷带，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天气。

“那些英国佬说蓝色代表成功。”

记忆里那些在战场上见过的诡异死亡的孩童，此刻与眼前少女的身影渐渐重合。

珂尔玛伸手扯下一缕碎发，柔软的克因蓝细丝在月光下被风吹起：“以前和你发色一样，西伯利亚雪原下的泥土色。”

她将发丝抛向空中，看它们被夜风卷走。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这是信息交换。"她突然站起，从斜上方撇了一眼奈布，可他分明看见了锋利的眼眸夹杂着的悲伤。

话音未落，她已经踩着瓦片跳起格子。

西装下摆在风中猎猎作响，宛如暗夜中翻飞的鸦羽。

奈布看着她跳跃的身影，月光将她的轮廓镀上一层银边。

她的动作轻盈得不像人类，却又带着某种机械般的精准——就像她说的，是“活下来的那个”。

他才忽然意识到这个总是冷着脸的杀手，骨子里或许藏着比硝烟更灼热的疯狂。

当珂尔玛在最高处的烟囱旁转身时，酒瓶在她指尖划出满月般的银弧，暗蓝色的眼睛亮得惊人。

她将剩下的一个酒瓶抛向萨贝达：“送你了，黛米的亲酿的法兰西葡萄酒不错。”

说着，她突然倒着跳下屋檐。

奈布下意识伸手去抓，指尖只擦过她西装的下摆，带着布料被夜风吹起的凉意。

他俯身看向屋檐下，暗蓝色的身影已经落在观景台地面，像一片影子，几步就融进了宴会厅中人来人往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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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期末考试结束了(´`๑)✌️我将更更更到厌倦～(ˊᗜˋ*)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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