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偶遇

"当火星与心宿二相合，黑魔王将获得无上力量。"诺特突然出现在艾琳另一侧，声音冷静得像在陈述一个数学公式。他手中的古籍翻到夹着黑羽毛书签的那页，"《诺特家谱》第333页。"

空气瞬间凝固。

阿斯特莉亚的胸口突然一阵剧痛，紫水晶胸针迸发出刺目的紫光。她转身假装调整望远镜，但一阵剧烈的咳嗽冲破喉咙。鲜血溅在石砖上，

"阿斯特莉亚！"雷古勒斯的手悬在她背上，想碰又不敢碰的样子像极了触碰某种易碎物品。

纳西莎抢先一步搀住阿斯特莉亚的手臂："我送她去医疗翼。"

"不用。"阿斯特莉亚直起身，强忍着下一波咳嗽的冲动，"老毛病了。"她终于接过卢修斯一直举着的那块手帕，在唇边按了按，雪白丝绸上立刻绽开一朵红梅。

"塞尔温家的诅咒。"诺特低声道，这次不是疑问句。

雷古勒斯突然从内袋掏出一个小银瓶："缓和剂，我...我随身带着。"他的耳尖在暮色中泛红，显然不习惯暴露这种体贴。

阿斯特莉亚接过银瓶时，两人的指尖短暂相触。雷古勒斯的手温暖干燥，与西里斯在列车上那种玩世不恭的触碰完全不同。药水滑过喉咙，带着薄荷与月长石的清凉，暂时平息了肺部的叛乱。

"谢谢。"阿斯特莉亚将银瓶还回去，故意让手指多停留了一秒。

卢修斯的手杖突然敲响地面，声音在寂静的塔顶格外刺耳："我想我们该回去了。塞尔温小姐需要休息。"他的眼神扫过雷古勒斯，"沃尔布加阿姨不会乐意听到你熬夜的消息。"

雷古勒斯的下颌线条骤然紧绷："母亲不是我的监护人。"

"但你是布莱克家的继承人。"卢修斯的声音如丝绸包裹的刀刃，"西里斯已经让家族蒙羞，沃尔布加不会容忍第二次...失足。"

西里斯的名字像一道闪电劈开夜空。雷古勒斯的脸瞬间失去血色，手中的星图笔记本"啪"地合上。阿斯特莉亚注意到封底刻着"S.B."的缩写——不知是西里斯·布莱克(Sirius Black)还是雷古勒斯·阿克图勒斯·布莱克(Regulus Arcturus Black)。

雷古勒斯抬头，紧绷的肩膀线条稍稍放松："更像珍珠鸡。"他轻声说，嘴角微微上扬，"去年圣诞节啄伤卢修斯的那只。"

纳西莎倒吸一口气，但卢修斯出人意料地笑了："那只该死的鸟。"他的语气几乎是亲昵的，"不过它第二天就出现在了家养小精灵的炖锅里。"

气氛诡异地缓和下来。诺特合上他的《古老星象预兆》，书页发出不满的沙沙声。阿斯特莉亚趁机将染血的手帕还给卢修斯，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屈膝礼："多谢马尔福先生的关心。"

卢修斯接过手帕，指尖轻轻一抖，血迹立刻消失无踪："随时为塞尔温家效劳。"他的眼神却分明在说：你欠我一个情。

午夜时分的霍格沃茨走廊像一条冻僵的巨蛇，冰冷的石壁渗出丝丝寒意。阿斯特莉亚·塞尔温赤脚踩在地毯边缘，紫水晶胸针在睡袍领口泛着微弱的蓝光。她右手提着龙皮拖鞋，左手紧握母亲留下的黄铜望远镜，每走三步就停下来倾听周围的动静。

城堡的钟声刚敲过十二下。根据她两周来记录的巡逻表，费尔奇此刻应该正在三楼西侧走廊检查盔甲——距离天文塔最远的位置。阿斯特莉亚轻轻呼出一口气，白雾在月光中短暂停留又消散。她的肺部今天出奇地配合，只发出最轻微的杂音，她只是想出来呼吸新鲜空气。

转过拐角时，一幅打瞌睡的水果画像突然嘟囔了一句梦话。阿斯特莉亚立刻贴墙静止，心跳声大得仿佛能震醒整个城堡的画像。塞尔温家的训练在此刻派上用场——她甚至能暂时减缓呼吸频率，像冬眠的蛇一样降低存在感。

"...该死的泥巴种...又在墙上乱涂乱画..."水果画像继续说着梦话，嘴角流下一滴口水，在画框底部结成了冰。

紫水晶胸针突然变得滚烫。阿斯特莉亚不假思索地闪身躲进一幅挂毯后的凹槽，粗糙的织物摩擦着她裸露的脚踝。油灯的光晕从楼梯口蔓延开来，伴随着费尔奇特有的、如同砂纸摩擦的嘟囔声。

"我知道有人在这儿...我闻到新鲜的血腥味..."

油灯光越来越近，阿斯特莉亚能听到洛丽丝夫人喉咙里发出的呼噜声。她悄悄将手伸向袖中的魔杖，大脑飞速运转着可能的借口——医疗翼？梦游症？不，斯莱特林的学生不该有这些软弱的问题...

"这边！"一个压低的嗓音突然从右侧传来。

阿斯特莉亚还没反应过来，一只手已经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拽进另一条走廊。月光下，四个黑影如同鬼魅般贴墙而立。即使逆着光，那头标志性的乱发也立刻暴露了来者身份——詹姆·波特正冲她竖起食指抵在唇前，眼镜片反射着狡黠的月光。

西里斯·布莱克蹲在詹姆身旁，灰眼睛里闪烁着恶作剧的光芒。在他身后，莱姆斯·卢平紧张地抓着袍角，小矮星彼得则抖得像片风中的树叶。

"嘘——"西里斯用口型说道，修长的手指指向他们头顶的挂毯——《三兄弟的传说》，阿不思·邓布利多最喜欢的那幅。

费尔奇的脚步声已近在咫尺。阿斯特莉亚来不及思考，被詹姆一把拉进掠夺者们的藏身处。五个人挤在挂毯后的狭小空间里，呼吸交织成一片紧张的网。阿斯特莉亚的背紧贴着西里斯的胸膛，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这家伙居然在憋笑！

油灯光透过挂毯缝隙照进来，在詹姆的眼镜框上划过一道金边。洛丽丝夫人的胡须几乎擦过阿斯特莉亚的睡袍下摆，彼得吓得咬住了自己的拳头。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喵嗷！"远处传来一声猫叫。

洛丽丝夫人立刻竖起尾巴："亲爱的？"她沙哑的声音充满疑惑。

"怎么了，我的甜心？"费尔奇的油灯转向声源方向。

"那边有动静！"洛丽丝夫人箭一般蹿了出去，费尔奇踉踉跄跄地跟上，"抓到你们了，调皮的小混蛋们..."

脚步声渐渐远去。挂毯后的五个人同时长舒一口气，喷出的白雾在寒冷中交织成一团小小的云。

"梅林的臭袜子啊，"詹姆第一个跳出来，夸张地拍着胸口，"差点就——等等，你为什么在这儿？"他突然转向阿斯特莉亚，乱发下的眼睛瞪得溜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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