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特莉亚整理着被挤皱的睡袍,指尖在布料上抚过几不可见的熨痕:"观星。天文课作业。"她的声音比月光更轻柔,却带着塞尔温家特有的清晰语调。
西里斯挑起一边眉毛,黑发垂落在眼前,发梢沾着夜露,"斯莱特林的模范生也违反校规?"
"我有精确的巡逻时间表。"阿斯特莉亚从袖中抽出一卷羊皮纸,上面密密麻麻标记着费尔奇和各位教授的巡逻路线,"误差不超过三分钟。"
詹姆一把抢过羊皮纸,借着月光浏览:"'皮皮鬼活动区域'、'移动楼梯变化周期'...梅林啊,你把这当魔药配方记吗?"他不可置信地看向阿斯特莉亚,"夜游是需要激情和即兴发挥的,不是做算术题!"
莱姆斯凑过来看了一眼,突然瞪大眼睛:"这...这和活点地图上的路线几乎一致。"
"什么地图?"阿斯特莉亚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
西里斯用手肘捅了莱姆斯一下,但詹姆已经兴奋地解释起来:"我们自制的城堡地图!显示所有人的实时位置——"
"——是个玩笑。不过——"他灰眼睛闪烁着审视的光芒,"你这份'巡逻表'确实令人印象深刻呐,小公主。"
彼得缩在最后面,小声嘀咕:"她肯定是个伪装成一年级的老妖怪..."
"闭嘴,虫尾巴。"詹姆把羊皮纸还给艾琳,突然咧嘴笑了,"既然都是去天文塔,一起?人多好照应。"
阿斯特莉亚刚想拒绝,一阵熟悉的刺痛突然从胸腔升起。她转身咳嗽,紫水晶胸针迸发出刺目的紫光。西里斯的手悬在她背后,犹豫着要不要帮忙拍背——这个动作与几小时前雷古勒斯的姿态如出一辙,却带着截然不同的温度。
他在犹豫着是否该触碰这个看似一碰即碎的斯莱特林。
"你还好吗?"这时,莱姆斯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真诚的关切。
"你需要..."莱姆斯担忧地上前一步。
阿斯特莉亚琳摇摇头,从口袋掏出雷古勒斯给的银瓶,却发现已经空了。她咬住下唇——塞尔温家的人从不在外人面前示弱,但肺部火烧般的疼痛让视线都开始模糊。
"让我看看。"莱姆斯接过银瓶闻了闻,"月长石缓和剂?我们魔药课还没学到这个。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六年级内容。"他惊讶地看着阿斯特莉亚,"你自己调的?"
"改良版。"阿斯特莉亚简短地说,呼吸逐渐平稳,"多加了一滴流液草汁液。"
西里斯吹了声口哨:"酷。所以你真的能做出斯拉格霍恩课堂上那种完美药剂?我还以为是马尔福夸大其词。"
詹姆突然拍了下额头:"等等!"他在口袋里摸索,掏出一个水晶小瓶,"速效逃课糖的原料——月长石粉和独角兽毛。能用吗?"
阿斯特莉亚接过小瓶,借着月光检查粉末纯度:"太粗糙了...但可以改良。"她从发间取下一枚珍珠发卡,轻轻一扭,里面竟藏着微型研钵,"需要露水做溶剂。"
"这个行吗?"彼得怯生生地递来一个瓶子,里面液体闪烁着微光,"我从温室偷的月光花露水...本来想用来..."
"完美。"阿斯特莉亚打断他,已经开始研磨月长石粉。她的动作精准如钟表匠,每一次搅拌都恰好七圈半,魔杖轻点时溅起的火花呈现出罕见的银蓝色。
掠夺者们围成一圈,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斯莱特林一年级生在三分钟内完成了一剂本应是NEWT级别的魔药。最终成品泛着珍珠母光泽,在瓶中缓缓旋转。
"喝下去。"阿斯特莉亚将瓶子递给莱姆斯——他是唯一没有露出怀疑表情的人。
莱姆斯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随即眼睛一亮:"薄荷味!比庞弗雷夫人的好喝多了。"
药效几乎立竿见影。莱姆斯苍白的脸颊泛起血色,连常年挂在眼下的青影都淡了些。詹姆惊讶地戳了戳好友的肩膀:"月亮脸,你看起来像刚睡了三天好觉!"
"梅林啊,"西里斯盯着空瓶子,"斯莱特林加一百分。"
阿斯特莉亚将发卡别回原处,淡金色发丝如流水般重新掩盖住这个秘密:"只是基础药剂。我们该走了,皮皮鬼两点十五分会经过北塔楼楼梯。"
詹姆夸张地捂住心脏:"又是精确到分钟!你简直是个会走路的计时器!"
五个人悄无声息地爬上螺旋楼梯。与雷古勒斯观星那晚不同,此刻的月光毫无阻碍地倾泻而下,将台阶镀成银白色。阿斯特莉亚走在最前面,淡金色发辫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像一条指引方向的月光小径。
"所以,"西里斯突然凑到阿斯特莉亚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你和雷古勒斯也常这样夜游?"
阿斯特莉亚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只观测过火星合相。"
"啊哈,浪漫的天文约会。"西里斯的声音里带着调侃,但眼神却异常锐利,"我猜还有卢修斯·马尔福当电灯泡?"
詹姆在前方嗤笑:"马尔福那家伙肯定带着十卷卫生纸,随时准备给塞尔温小姐擦望远镜。"
出乎意料的是,阿斯特莉亚嘴角微微上扬:"他带了绣家徽的手帕。我拒绝了。"
西里斯爆发出一阵大笑,又迅速自己捂住嘴。笑声在寂静的走廊里依然显得过于响亮,五个人同时僵住,等待着可能被惊醒的教授或管理员。
但什么也没发生。只有月光静静地流淌,像一条宽容的河流,裹挟着这群违反校规的学生继续向上攀登。
"哇哦。"彼得第一个跑到栏杆边,圆脸上写满惊叹,"从这里能看到整个黑湖!"
詹姆已经骑上扫帚——不知他从哪里变出来的——在空中翻了个跟头:"来啊,月亮脸!我带你飞一圈!"
莱姆斯摇头微笑:"我宁愿脚踏实地,谢谢。"
他将一盒巧克力蛙递给阿斯特莉亚,提醒道:"糖分有助于保持体温。"
西里斯靠在石栏上,黑发被风吹得乱舞:"所以,小公主,今晚观测什么?"
阿斯特莉亚没有立即回答。她展开黄铜望远镜,却突然停住了动作。月光下,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紫水晶胸针闪烁着不稳定的光芒。
"阿斯特莉亚?"莱姆斯第一个注意到异常,"又疼了吗?"
"不..."阿斯特莉亚的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只是...我从没见过这么多星星。"
掠夺者们愣住了。阿斯特莉亚仰着脸,月光在她苍白的皮肤上流淌,银灰色的眼睛里盛满了整个星空。
"塞尔温庄园的天空..."她继续道,像是在自言自语,"永远罩着防咒帷幔。父亲说...星光会干扰预言的准确性。"
一阵沉默。连詹姆都从扫帚上跳了下来,不知所措地挠着乱发,乱发上沾着星光。
"呃,"彼得笨拙地打破沉默,"那你现在可以看个够?我是说...既然逃出来了。"
西里斯突然脱下自己的校袍——内衬绣着会动的星座图——披在阿斯特莉亚肩上:"布莱克家的传统。每个孩子出生时,家族天文学家会把当夜的星空绣在襁褓上。"他指着北斗七星的位置,"这是我的部分。"
一阵沉默后,西里斯突然指向东方:"看!天狼星升起来了。"他顿了顿,嘴角勾起自嘲的弧度,"我是指那颗星星,不是..."
我知道。"阿斯特莉亚轻声打断,目光却未离开星空,"它是冬季星空最亮的恒星。古埃及人称它为'尼罗河的先驱'..."
莱姆斯温和地补充:"在希腊神话中,它代表猎户座的猎犬。"
"在我们家族,"西里斯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它象征永不熄灭的叛逆之火。"
詹姆适时地打破沉重气氛:"管它叫什么!来尝尝彼得的滋滋蜜蜂糖,我保证比看星星刺激多了!"
阿斯特莉亚接过糖果,指尖小心避开与彼得的接触。即便在这样的时刻,她依然保持着微妙的距离感,如同月光——你能看见它,却永远无法真正触碰。
"谢谢。"她说,这次声音稳了许多。当她举起望远镜时,掠夺者们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仿佛阿斯特莉亚·塞尔温是个需要特殊保护的易碎品——尽管她刚刚在他们面前完成了一剂高难度魔药。
月光下,五个身影在天文塔上形成一幅奇妙的画面:詹姆趴在栏杆上指点星座,西里斯懒洋洋地转着魔杖,莱姆斯安静地吃着巧克力蛙,彼得则紧张地观察着楼梯口。而站在中央的阿斯特莉亚,淡金色发辫和西里斯的黑袍在风中交织,像月光与黑夜达成某种暂时休战,没人知道他们想的什么,今天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在无人注意的时刻,一抹墨绿色从风中一闪而过。
当晨雾开始在林间弥漫,五人决定返回。下楼梯时,阿斯特莉亚的脚步突然踉跄。莱姆斯迅速扶住她单薄的肩膀,触手一片冰凉。
"你该去医疗翼。"他皱眉道,声音里是不容忽视的关切。
阿斯特莉亚轻轻挣脱:"只是累了。"她将西里斯的校袍还回去,动作优雅如交还一件珍贵文物,"谢谢。"
在岔路口分别时,詹姆突然喊道:"嘿,塞尔温!"他挠着乱发,难得显得有些局促,"下周六晚上...呃...我们要测试新的扫帚性能。如果你那份'巡逻表'上刚好有空档..."
西里斯挑眉看向好友,但阿斯特莉亚已经微微颔首:"我会考虑。"她的声音依然轻柔疏离,但嘴角的弧度比往常真实几分。
回斯莱特林寝室的路上,艾琳在拐角处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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