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来自疯狗的审判

“塞尔温”瑞柏尔靠在石窗边，手中把玩着那颗阿斯特莉亚熟悉的黄铜望远镜。

"玩得开心吗？"他轻声问，蓝眼睛在晨光中如同雾霭笼罩的湖面。

月光像银色的纱幔笼罩着城堡东侧的石廊。阿斯特莉亚·塞尔温赤足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淡金色长发披散在肩头，发梢还沾着天文塔上的夜露。她的紫水晶胸针在黑暗中泛着微弱的蓝光。

瑞柏尔•·诺特从廊柱后缓步走出，月光将他苍白的脸分割成明暗两半。他今天穿着墨绿色的睡衣，外罩一件银线绣着的黑色长袍，黑发比平时更加凌乱，显然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凌晨好，诺特先生。"阿斯特莉亚的声音轻柔如常，仿佛他们只是在魔药课上偶遇，简单地打了招呼。

诺特没有回应问候。他向前一步，阿斯特莉亚不得不后退，后背贴上冰冷的石墙。诺特身上传来苦艾与薄荷的混合气息——诺特家族特制的提神药剂味道，据说能让人连续三天不眠不休。

"天文塔？"诺特轻声问，灰蓝色的眼睛紧盯着她锁骨间的那枚紫水晶胸针，"还是...禁林边缘？"他的手指突然抬起，捻起阿斯特莉亚一缕沾着露水的发丝，"你身上有月光花的味道。"

阿斯特莉亚没有躲闪，但家族印记微微发热："只是想出来走走。完成斯拉格霍恩教授布置的额外作业。"

诺特低笑一声，那声音像是书本翻页时的沙响："说谎。"他的指尖顺着发丝滑到阿斯特莉亚耳际，动作轻柔得像在检查一件易碎的古董，宛如爱人之间的抚摸，"我看到你和那群格兰芬多一起回来。波特，布莱克...还有那个总是发抖的小矮子。"

“你知道，我说过未婚妻，下次见面就不是那么容易放过你了。”

阿斯特莉亚的睫毛轻轻颤动，在脸上投下扇形的阴影："霍格沃茨的走廊对所有学院开放，诺特。"

"未婚夫。"他突然说，手指停在艾琳耳垂上方半寸处，没有真正触碰，"我叫你阿斯特莉亚，你该叫我未婚夫。"他的声音里有一丝几不可闻的颤抖，像是愤怒，又像是某种扭曲的恳求。

“或者叫我瑞柏尔就行”，他的眼睛带着泪光，面庞微微涨红，仿佛已经做了很大的退步，有好像收了很大的委屈。

石廊陷入沉默。远处传来皮皮鬼咯咯的笑声，但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阿斯特莉亚注视着诺特灰蓝色眼睛里的暗涌，突然想起《高级魔药制作》扉页上那些锋利如刀的字迹——与眼前这个人的笔迹一模一样。

"你翻了我的书。"阿斯特莉亚轻声说，不是疑问。

诺特的手指僵在半空："我在改进你的配方。"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月长石缓和剂加流液草太冒险了，如果加入银粉——"

"——会降低药效20%。"艾琳平静地接上，"但能避免肺部出血。我知道。"

诺特的瞳孔微微扩大："那你为什么不用？"

月光偏移了几分，照在阿斯特莉亚苍白的脸上。她嘴角扬起一个塞尔温式的微笑，完美得如同戴上面具："因为塞尔温家的人...不畏惧疼痛。"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诺特眼中某种阴暗的闸门。他猛地扣住阿斯特莉亚的手腕，力道大得会在苍白的皮肤上留下淤青："你宁愿和那群肮脏的格兰芬多混在一起，也不愿接受诺特家的帮助？"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我父亲已经和你父亲谈过了，关于...未来的安排。"

他想自己骗自己也好，阿斯特莉亚就是诺特的生命养料，他们应该是共同体才对，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忍受不了在她身上染上其他人的气味，他会疯掉的……

脸上的三颗蓝色泪痣突然变得滚烫。阿斯特莉亚感到一阵熟悉的刺痛从胸腔升起，但她只是轻轻抽回手，动作优雅如从展示柜中取回自己的所有物："诺特，宵禁时间谈论家族事务不太合适。"

诺特的表情扭曲了一瞬，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痛。他后退半步，黑发垂落在眼前，遮住了那双灰蓝色眼睛里的疯狂："你会明白的，阿斯特莉亚。"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轻得像毒蛇滑过草丛的声响，"只有诺特家能理解塞尔温的价值。马尔福只想要你家的藏书，布莱克只在乎血统纯度...但我们..."

他的话没能说完。地窖的石墙突然滑开，泻出一片绿莹莹的光。纳西莎·布莱克站在门口，金发完美地盘成晚妆髻，手里捧着一本《古老纯血家族谱系》，看起来像是刚结束深夜阅读。

她审视的目光扫过她发间微微凌乱的发丝，和沾着夜露的睡袍下摆："西里斯也去了？"

没人知道自从晚上回来后，她就待到现在，她自己也说不清那是什么执着，一直等下去，看见阿斯特莉亚，她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

"他们四个都在。"艾琳平静地回答，突然感到一阵疲惫。

"啊，塞尔温。"纳西莎的声音像冰镇过的蜂蜜，"我正打算派人去找你呢。"她蓝眼睛扫过诺特，唇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假笑，"瑞柏尔，这么晚了还在...指导阿斯特莉亚学习？"

诺特的表情立刻恢复成平日那种冷漠的傲慢："只是偶遇，布莱克。"他最后看了阿斯特莉亚一眼，那目光像是要把她的影像刻在视网膜上，"我们改天继续...魔药讨论。"

当诺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纳西莎一把将阿斯特莉亚拉进公共休息室。石门在身后关闭的瞬间，阿斯特莉亚才注意到壁炉旁还坐着一个人——卢修斯·马尔福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他的蛇头手杖，银绿相间的校袍一丝不苟，仿佛现在是下午茶时间而非凌晨两点半。

"玩得开心吗？"卢修斯头也不抬地问，手杖上的绿宝石在炉火映照下如同活物的眼睛。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炉火已经变成暗绿色，将三人的影子投在挂满古老挂毯的墙上，扭曲如水中倒影。纳西莎松开阿斯特莉亚的手腕，优雅地坐回雕花扶手椅，裙摆铺展开如一朵夜间绽放的花。

"你身上有格兰芬多的臭味。"纳西莎翻开膝上的族谱，指尖在某页轻轻一点，"波特，布莱克，卢平，佩迪鲁...真是有趣的夜游同伴，塞尔温。"

阿斯特莉亚没有立即回应。她走向窗边的软榻，月光透过黑湖水照进来，在她淡金色长发上洒下流动的光斑。当她解开斗篷时，纳西莎和马尔福同时注意到她露出的睡袍领口处有一小块暗红——咳血时留下的痕迹，没能完全洗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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